19.吃藥葯?不吃藥葯

19.吃藥葯?不吃藥葯

等到再睜眼時,我已經回到了巫睚山。

我對雲別塵弄暈我這件事情沒什麼意見,推己及人,我也絕不會讓他跟我涉險。

但我對醒來之後的情況意見很大啊。

屋裏全是讓人不喜的藥味、身上各處異常疼痛都不說了,我現在居然連一根小指頭都動不了。

一直守在我身邊的阿九告訴我,我已經在姜人之的葯廬里昏睡了三天三夜。

當時情況緊急,雲別塵弄暈我之後拿上九黎劍就徑直去了封劍台下面,影桎拼着一口氣帶着我和靡靡出來,終於在垚鎮和阿九匯合了。

而我因為先前一口氣吃的三顆九轉回元丹讓修為極速提升,而後又馬上被揮霍一空,使我不久前才被疏通現在還在溫養還很脆弱的經脈受到了不小的損傷,並且我和沐樨交手時受的傷也不輕。之前硬撐着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麼,突然鬆懈下來之後,疼痛感簡直是席捲而來。總而言之,我現在體內法力全無,十分缺乏安全感,還很痛。

果然,嗑藥流要不得,這種旁門左道提升修為的辦法太危險了,還是一步一個腳印穩中求進地提升修為才是最靠譜的。

“影桎和靡靡現在如何了?”我向阿九問道。

“窮奇令主沒什麼大事,只是連續幾天在夢境當中,損了心力,修養一段時間就好了。”阿九用沾了熱水的手帕為我擦了擦臉。

“那影桎呢?”

“混沌令主怕有人搗亂,把你和窮奇令主送回來之後又去了垚鎮。”阿九又幫我擦了擦手。

我皺了皺眉,本來我是有些事情想問影桎的,但她現在不在這裏,這事只能先放放。

“小白你別怪罪混沌令主,現在窮奇令主受了傷,檮杌令主和饕餮令主又不能離開,能去垚鎮盯着的就只有混沌令主。”阿九瞅着我神色不對,以為我是不滿影桎的擅作主張便又為影桎說了好話,“我知道混沌令主本來是該保護小白的安全,這般舉動算是擅離職守,但小白現在在無妄門裏也不會有危險啊,何況還有我在你身邊可以保護你呢!”

我勉強笑了笑:“你的胳膊肘都要拐到門外去了。”

阿九回了我一個笑容,又把擦過的手帕放了回去:“小白,你現在可感覺好些了?”

感覺並沒有好多少,身體的疼痛都可以咬牙忍忍,但是這修為盡失法力全無的不安讓我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紙片人,別人動個手指,我就能多個窟窿。

真的是能讓人抓狂。

“好多了。阿九,姜人之在哪兒?我要見他。”

阿九出去找姜人之了,我動也動不了,只好開始閉目養神。

按理來說,我都睡了三天了,應該很精神的,但是現在腦子裏亂糟糟的一團,反而很頹靡。

從遇見雲別塵開始,我慢慢回想這發生的一樁樁事情,見過的一個個故人。

原先我以為自己忘記了過往的一切就會是一個全新的人,我沒有記憶就沒有過去,沒有過去就不會有牽絆。

可如今細思,倒是我自己想差了。

我雖沒了記憶,但我曾經是那樣的身份,闖過滔天禍事,結下無數仇家。從我離開極惡之地重回三界起,那些覬覦九黎劍、想為三界除害、曾與我有仇甚至只是想殺了我揚名立萬的人,早就躲在暗處磨好利爪尖牙,一有機會就會把我撕成碎片。

歸魘城的試探,跟隨其後的風不峪,想搶九黎劍的沐樨等人,不過是明面上出現的人,暗地裏不知道還有多少蠢蠢欲動的傢伙。

我先前什麼情況都不知道,不過是因為我在這巫睚山,被人保護得太好。

可這一切,本是我該受着的。

決定跟雲別塵離開極惡之地的時候,我就該明白自己那沉寂如一潭死水的日子終於缺了道口子,湧入了這滾滾紅塵萬千牽絆,而我早就避無可避。

我既已回來,自己種下的因,如今也該自己收果。

但這一切都是要靠實力說話。所以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提升修為回到鼎盛時期。

“月姐姐,你醒過來真是太好了,找我來可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一睜眼就看見綠汪汪的姜人之站在我面前,真的是,太護眼了。

“我並無不好,你不用擔心。”我示意跟在他後面進來的阿九過來扶我坐起來,“叫你過來是有事相問。”

姜人之先為我診了脈,確定我真的沒有不適,才開口問道:“月姐姐有何事問我?”

“我想要儘快恢復修為。”我直接開門見山,“可有什麼法子?”

“月姐姐現在經脈受損,等經脈溫養好了再慢慢修鍊……”姜人之見我皺眉,頓了一下,斟酌之後還是勸道,“這經脈受損終歸不是小事。”

“我心中有數。”我細聲安撫了他一句,“經脈一事,你有辦法的,對嗎?”

姜人之低着頭,並不看我。

我見他這樣便知他一定有辦法:“你會幫我的,對嗎?”

姜人之良久不出聲,我仔細去看才發現他已經眼圈紅紅,只是強忍着淚花。

我着實驚了一下卻又實在想不清楚緣由,只能更加輕聲地問他:“怎麼好好的突然就哭了?可是有什麼為難之處嗎?”

“一定很疼,對不對?”他猛地側過臉去,不願讓我見他落淚的模樣,但緊攥着的拳頭青筋暴起,說出的話已帶着顫音,“噬靈藥浴,能使經脈盡毀而後重生,月姐姐怕是也不記得了。儘管有此奇效,但大多數重傷的仙魔寧願隱去人間做個凡人也不敢入這葯浴……先是體內靈力一絲一縷的被硬抽出來吞噬乾淨,而後乾涸的經脈寸寸盡斷,最後的重生過程更是百蟲噬骨痛不欲生。只因為重新生長后的經脈更加堅韌,能容下更多靈力,所以我為月姐姐熬這葯浴二十二年,每月初一十五各一次,共計五百二十八次。”

到最後已然帶了哭腔。

“每一次,我都想問月姐姐,疼不疼……可我不敢,我怕我問了,不管月姐姐的回答是什麼,這葯浴我怕是就熬不下去了。”

一時之間我竟不知說什麼才好。

“所以,這噬靈藥浴,能讓我恢復修為,是嗎?”最後,我還是說出了這話。

“小白!”阿九在後面扶着我都有些急了,“這般兇險的法子……”

我艱難地搖了搖頭,示意她不必再說:“我意已決。”

“阿姜,你看我現在連手都抬不起來,不能給你擦淚了,你別哭了好不好。”我想讓語調盡量輕快一些,但姜人之先前那一番話像是擊中我心裏某處柔軟,一時間變得又酸又澀。

姜人之狠狠用袖子擦了擦臉,淚痕是沒有了,白皙皮膚卻被擦得通紅,可比這更紅的是那雙帶淚眼眶:“好不容易活着回來,既然已經忘了前塵,月姐姐又何苦非要牽扯進去。曾經是你護着無妄,如今我們護着你,不好嗎?”

我沒有作答,只是硬起心腸:“去準備葯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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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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