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今晚不更
就在葉時雨同桃花談話之時，洛陽白虎大街處，尊月從黑暗中的拐角走出。
尊月走在路上，四周一片寂靜。
就在此時，忽聽見一聲梵鐘聲響，一道人影站在尊月身前不遠處。
只見來人雙手合十，嘴裏說道:“千年之劫，十世之怨，迷海渡航，苦海一帆。”
尊月警惕看着眼前之人:“苦海一帆.梵佛子！？”
“施主，貧僧有禮了。”梵佛子淡淡的回應道。
尊月仍是不放鬆警惕，看着眼前的梵佛子:“我與你素無交集，不知大師何故來此等我？”
“佛渡有緣，貧僧來此卻不是為了渡化施主，而是勸施主回頭。”回頭兩字方落，只見梵佛子身形瞬動，已然出現在尊月身前。
尊月欲要還擊，卻被梵佛子一掌擊退，口涌朱紅！
梵佛子一掌出，隨後便是雙掌合十，看着眼前的尊月:“如何？”
尊月一抹嘴角，壓下傷勢:“不如何，方才大師說要讓我回頭，沒想到佛家的勸人竟是如此，尊月今日領教了！”
梵佛子卻是搖頭，依舊淡然的說道:“施主修鍊天魔大法，殺性難以控制，此已入歧途，但根據貧僧觀察，施主所殺之人皆是惡徒之輩，可見施主善根未滅，但若繼續修鍊下去只怕終入魔道，所以貧僧在此勸施主回頭是岸，莫要重蹈先輩覆轍。”
尊月聞言，卻是目光一凝，指着梵佛子:“你，到底知道什麼？”
“貧僧知道你知道的，同樣知道你不知道的，但貧僧此行唯一的目的便是勸施主回頭，已一錯，不可再錯，更”
“夠了！”梵佛子還未說完，尊月便怒吼道。
“你知道什麼！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一個人如果看見自己的至親死在眼前而無法報仇，那他就等於是死了！你明白么，不……你不會明白的，那種煎熬每一分鐘會有多漫長，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尊月說著，低沉的語氣轉為癲狂的長笑。
梵佛子搖了搖頭，說道:“哪怕墜入魔道，永生沉淪，也值得么？”
“為報仇所做的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包括要犧牲跟他們三人的感情也是值得的？”
梵佛子一說，尊月卻是不如方才那般果決，但也只是片刻的猶豫。
“既然如此，那貧僧便不再多言，只是望施主善自珍重。”說完后，梵佛子轉身離開。
尊月看着梵佛子離開后的路，一片黑暗，也許在自己下定決心那一刻，自己便已經沉淪。
…………
梵佛子走在路上，四周無人，他自言自語的說道:“尊月，又是一顆被黑暗籠罩的心，天魔啊天魔，你的傳人會是他么？”
正當梵佛子苦思冥想之刻，不遠處傳來一聲詩號:“春風一吹百花放，側卧千山看不盡。歸來冬雁展雄翅，敢不扶搖上九天？”
梵佛子停下腳步，面無表情的臉龐也不禁掛上一絲笑意。
只見一道身着白衣之人手搖摺扇走出，身後還有一人，白髮蒼然，面容卻是年輕俊朗，背上背劍。
“佛子，你可讓我好找！”白髮男子見到梵佛子后，連忙上前。
梵佛子卻是雙手合十，說道:“道友，好久不見。”
“還真冷淡啊，我跟仙影自上次少林之行后，就不曾見過你了。”搖着摺扇的男子說道。
梵佛子聞言，不禁苦笑，這個聞千山嘴巴還是那麼毒啊。
雨仙影說道:“上次我去藏天書院找你喝酒也不是同樣不在么。”
“那次不同，那次我是去幫一位絕代佳人作畫，自然不在院內。”聞千山搖着紙扇說道。
雨仙影聽到后，不禁好奇:“是怎樣的絕代佳人呢？竟然能請得動你這樣的大懶人。”
聞千山聽到雨化影的問話，卻是正色起來:“是一朵本不該不存於世間的人間之人……”
…………
尊月踉踉蹌蹌的回到洛陽居，院子中只見到戚風野在喝酒，花離默與平時最愛粘着戚風野的雪不染都不在。
戚風野見尊月臉色慘白，趕忙放下酒杯，扶着他坐下，手搭在他的手上，問道:“月，怎麼回事？怎麼會傷成這樣？是誰打傷的你？”
尊月看着眼前一臉關懷的戚風野，差點忍不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但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又欲言又止，最後他搖了搖頭說道:“沒事，只不過同人打了一場，對方實力太強，沒什麼大礙。”
“誰？”
“梵佛子。”
戚風野瞳孔縮了縮，問道:“他用了多少招？”
尊月伸出了一根手指頭，戚風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尊月回想起來，梵佛子就那麼一瞬間來到他的身前，只用一掌便將他這半年來所凝聚的天魔之氣打散了。
看着面前的戚風野，尊月想起梵佛子對他的那番話，他問道:“風，如果有天我站在你的對立面，你會對我出手么？”
戚風野歪着頭想了想，說道:“怎麼想都覺得月不可能站在我們對面，要知道我們可是風花雪月啊，還記得我們大半年前在黃鶴樓上說的那句話么？”
尊月想了想:“當時說了那麼多話，你說的是那句？”
戚風野捂着頭，對尊月這健忘的性子實在沒辦法，只好說道:“當然是我們最後四個人說的那句，要一起吃到老，玩到老啦。”
尊月這才想起來，當初在黃鶴樓時，雪不染對着戚風野說要跟他一起吃到老玩到老，後面花離默不同意，說他也要，結果最後四個人都約定要一起吃到老玩到老。
“記得，當時雪跟你那麼說的時候，花痴一臉鬱悶。”尊月想起花離默那會的表情，不由得笑了笑。
戚風野看着尊月笑了，也笑道:“是啊，所以啊，月，我們是絕對不會走到對立面的，走吧。”
戚風野說完后，攙扶着尊月走進房內，而尊月看着一旁的戚風野，心裏難受道:“風，或許我真的沒辦法跟你們一起了，希望我們永遠不要走在對立面，我怕我真的會墜入那無邊的黑暗，無法……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