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洛河
“卑微的種族,你憑什麼?”忽然,他回頭看着她,面部表情有些猙獰,快速朝着她衝去,幾道氣刃在手中凝聚,幾個跳躍之下,將氣刃甩了出去。
氣刃劃破空氣,周身發出耀眼的白光,帶着火焰朝着她飛去。
感受到周圍空氣異樣的波動,沐楚旋即睜開眼眸,幾個輕鬆的跳躍便躲過了氣刃。
氣刃全數定格在後面的牆上,發著森森寒光。
他看着這一幕,眼中的痛苦之色更加明顯,雙手中再次聚集出氣刃,朝着她衝去。
沐楚冷冷地站着,看着他不斷靠近,神色冰冷。
“啊!!!”他大叫着舉起氣刃,朝着沐楚狠狠劈下去。
眼看着就要劈到她的臉,她冷冷開口,“還記得數月前人魔族的事情嗎?”
聞言,他慢慢停了下來,所有的氣勢在瞬間消失不見,氣刃亦隨風而逝。
“你惹不起我。”沐楚垂眸,路過他往另一個角落走去,剛才的角落因為那幾道氣刃損壞嚴重。
“洛河,本王的名字。”過了許久,他終於冷靜下來了,“本王的承諾不會變,日後若是有什麼麻煩,就來找本王。”
沐楚聞言,緩緩閉上眼眸,神色冰冷。
洛河深深看了她一眼,慢慢走到黑暗面前,消失在原地。
黑暗一直與沐楚有些距離,她靜靜地坐在地上,絕美的臉上雖然滿是冰冷,卻莫名讓人感到溫暖。
在那片黑暗的最深處,一雙眼睛正看着她,此刻她冰冷的內心開始出現變化,溫暖些許。
……
魔宮長年不見天日,時常陰雲籠罩,分不清此刻是白日還是黑夜。
而此時魔宮裏正瀰漫著一股略微緊張的氣氛,魔王敞開着衣衫,慵懶地躺在寶座上,雙眸冰冷。
百級台階之下,魔城雙膝跪地,抬頭看着魔王。
“孩兒懇請父皇答應孩兒的請求。”他咬着牙,緩緩說道。
“天下女子這般多,你想要誰父皇都會答應你,為何……”魔王收回目光,閉上眼眸,神色冰冷。
“父皇!”還未等魔王說完,魔城便冷冷打斷了他,“孩兒非她不可!”
“也罷。”魔王聞言,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從寶座上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既然這是本王答應了你的,便不能言而無信,等父皇叫人準備準備,過幾日便上天庭求娶她!”
“父皇……”魔城聞言,有些不敢置信,父皇何時這麼好說話了?
“無須多言,即可去準備便可。”魔王看着他,深深嘆了口氣。
“多謝父皇。”魔城叩謝了他,隨即起身離開,來之前的重負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輕盈的步伐。
魔王站在原地,看着他離開,眸光深沉。
就在魔城離開的剎那,天變得越來越黑,一下子吞噬了藏匿在烏雲中的太陽,冰冷立馬襲來,所有的暖意消失不見。
地牢中,沐楚依舊保持之前的姿勢,方才還有些溫暖的地牢此時已經被一層薄薄的冰封了起來,一股寒冷的氣流在空氣中飄蕩。
“好冷好冷……”黑暗中,洛河已經和僅剩下的幾隻老鼠抱成了一團,在這個陰冷的地牢中,蜷縮着身體,看着沐楚,牙齒打顫。
“大大大王,怎麼突然變得如此冷?”一個鼠小弟使勁抱緊了他。
“本往怎麼知道!”洛河莫名有些煩躁,看着沐楚,有些擔心,在他眼裏,沐楚現在完全動不了了,畢竟誰能在這麼冷的環境裏安然無恙?
“給本王抱緊點。”想着想着,他忽然感覺自己冷了一些,看着周圍不知已經何時放開手的鼠小弟,大聲吼道。
聽到他的吼聲,鼠小弟一下子回過神,張開短小的手臂,緊緊抱住他的大腿。
沐楚不自覺皺了皺眉,緩緩睜開眼眸,看着瑟瑟發抖的他們,神色冰冷。
“……”洛河看着她無事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怪異,明明她只是一個卑微的種族!
沐楚只是隨便看了他們兩眼,並沒有想要理他們的意思,獨自走到牢邊,撫摸着上面的冰渣,眸光深邃。
“喂,卑微的種族,你不冷嗎?”洛河有些忍不下去了,看着她,身體輕輕顫抖。
“我喚沐楚。”沐楚回過神,看着他,神色冰冷。
洛河看着她絕美的側臉半晌,身子再度抖了抖,為何他感覺這裏又冷了幾分?
“外面發生了何事?”
“我……本王也不知道。”洛河臉一紅,低下頭,這會他又覺得不冷了。
“之前你說我有什麼事可以拜託你,是不是?”沐楚垂眸,再次看向牢門。
“呃……”洛河聞言,心裏緊張了一下,“本王說話算話。”
“我想知道外面發生了何事。”沐楚看着從窗口飄進來的雪花,長長的睫毛輕輕扇動,唇邊噙着一抹莞爾的笑。
洛河看着她,不禁入了迷,眸光迷離。
沐楚看着看着,一身玄衣變成了紅色,站在牢房門口,緩緩抬起手,接住飄零的雪花。
“需要多少時辰?”
洛河回過神,閉上眼眸,“現在這個天氣,至少三個時辰。”
“嗯。”沐楚聞言,又坐了下來,擺弄着衣擺。
洛河站在一邊,看着她的側臉,心中雖是奇怪,但沒有過問,挪着胖嘟嘟的身體,離開這裏。
“早些回來。”沐楚垂眸,將衣擺放在原地,神色冰冷。
洛河聞言,脊背一僵,留下一個“好”字便消失不見。
沐楚看着轉眼就空蕩蕩的牢房,心早已平靜下來,周圍的空氣很寒冷,但是不知為何,她的心是暖的。
自從來了這個牢房,之前遇到的事情都開始消散,腦海中僅存的只剩下一雙冰冷的眼眸。
雪花一朵接着一朵從外面飄進來,落在她的黑髮上,落在她的衣衫上,一片一片一進來便消失了。
她端坐在角落裏,閉着眼眸,細細的睫毛輕扇。
誰也沒有注意到,一抹陽光正悄悄越過窗戶爬進來,落在她身上。
時間在她心中彷彿停滯,周圍安靜得很,她彷彿聽到了遠處傳來的岩漿那汩汩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