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請隨我們走一趟
雖雲音八歲前是在莊子上度過的,但被接回林府後,由於林,蘇兩家來往甚密,隨着與蘇石濤見面次數的增多,兩人漸漸熟絡起來,也算是青梅竹馬了。
而且,伴着時光的推移,年齡的增長,這二人感情愈加濃厚親密!
雲音對蘇石濤用情頗深,可謂是百依百順了!
蘇表哥多吃了一口桂花糕,雲音便四處學習桂花糕的做法;蘇表哥喜好越風的悲涼曲調,雲音便聘請師傅專門學奏越氏譜曲,為練琴磨破指尖,只為能在他空閑之時,為他奏上一曲,博得他展顏一笑!
長大成人後的蘇表哥,成為二皇子南宮觀的擁護支持者,雲音便甘心做他的左膀右臂,順從他之意,接近二皇子的勁敵九皇子南宮赫,更設計使他自毀肢體,失去競爭皇位的資格!
琴瑟和鳴,情深義重,相濡以沫,這些詞彙像是專門為雲音和她的蘇表哥而創!
“不會的!”雲音對自己堅定說道,“我們早已心意相通,又豈會因此小事心生隔閡?”
這般想着,釋懷一笑,起身來到梳妝枱前。
她靜靜看着銅鏡中熟悉的人兒,突然臉色大變,慌忙向發間摸去,自打娘親去世后,便雷打不動插在發間的那支金簪,竟然沒有了蹤影!
雲音連忙站起身,目光在整個房間掃視一圈,良久,她頹廢地坐回錦凳上。
今日白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再回到自己院中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十有八九應是在那混亂時候,落在蘇府里了!
石濤被已是太子的二皇子派去了南川剿匪,前一日雲音才收到他的書信,信中言,事情已經辦妥,已經在折返皇城的途中。
只是到底趕不上蘇老夫人的壽宴了,讓雲音代他幫襯着一些,也正是如此,雲音才會在招待客人時,賣力多飲了幾杯酒,出了那檔子事情!
想必此時,他已經收到蘇老夫人的消息了,只是在他回來澄清事實之前,無論如何,還要硬着頭皮,再去一趟蘇府尋金簪了。
雲音挑暗燈光,躺在榻上,默默想着心事。
這時,窗外隱隱傳來陣陣蕭聲,如傾如訴,悠長綿延……
“大小姐,快醒醒!”
次日清晨,夏竹搖晃着雲音,急道。
雲音睜開惺忪的睡眼,道:“何事這般驚慌?”
“刑部來了幾位大爺,老爺叫您過去一趟!”夏竹垂首答道。
刑部的人嗎?難道又出了什麼難解的案子,需要她幫忙出馬?
雲音睡意頓消,連忙起身穿好衣衫,尚未來得及梳洗,房門被人從外面粗魯地撞開。
五六個身着大內侍衛服飾的人,持刀闖了進來。
雲音看清來人,驚訝道:“呂大哥,你們這是何意?”
為首的中年漢子,臉上閃過一抹尷尬:“林大小姐,請隨我們走一趟罷!”
雲音微微一怔,隨即淡笑道:“好。”
一個長發披肩的美貌少女,被一群持刀的侍衛圍着,緩緩走在街頭。
這個奇怪的組合,使得路人紛紛駐足凝望,竊竊私語。
雲音沒有在意路人的指點議論,她一面慢慢走着,一面在猜想着將要面臨的處境。
一行人在蘇府門前站定,姓呂的侍衛道:“林大小姐,請進!”
雲音微微頷首。
今日的蘇府出奇的安靜,偶爾有幾個僕人路過,也皆是神色緊張,來去匆匆。
他們進一個建造的富麗堂皇的庭院。
雲音之前來過這裏無數次請安,知曉此處正是蘇夫人居住的地方。
她剛一踏入門檻,一股強烈的殺意便迎面而來。
雲音閃身避開劍鋒,那人反手又連續幾招刺過來,劍劍狠辣,直逼她的要害。
當真以為她和善好欺成?
雲音動了怒,身影一晃,已瞬移到對方身後,輕易把寶劍奪了過來:“錦兒,你若再這般胡鬧,我便不會再手下留情!”
一個黃衫少女手指着雲音,頓足罵道:“你何時留過情?林雲音,你好狠的心!
娘親昨日不過數落你幾句,你竟然懷恨在心,半夜潛入蘇府,殺了她老人家!”
這黃衣少女,便是蘇石濤的胞妹,蘇府的大小姐蘇錦兒了!
她性格剛烈,做事不經大腦,十分衝動任性。
且不知為何,自幼便看大表姐兼未來嫂子的雲音不對眼,一直明裡暗裏給其使絆子,反倒與二表姐雲晴興趣相投,交情頗深!
雲音吃驚道:“錦兒妹妹,你這話何意?蘇夫人出了什麼事嗎?”
“哼!少在這裝模作樣!”蘇錦兒冷笑道。
雲音抬眼看了看,守在門外的幾個手握鋼刀的士兵,疑惑地望向身後的吏部侍衛:“呂大哥,這是何意?”
姓呂的侍衛嘆道:“林小姐,秦大人已在內室等候多時!”
秦無塵也來了!看來事情比預想中的麻煩。
雲音對那侍衛微微頷首,深吸一口氣,向著房中走去。
“林小姐,你來了!”秦無塵聽見雲音的聲音,早迎了出來。
秦無塵狀元出身,心思縝密,擅長推理,為人剛正不阿,現任吏部尚書,掌管重大刑事案件,自他上任之後,含冤帶屈的案子大大減少!
也正因為如此,秦無塵深得帝王的寵信,這次他被太子南宮觀,特意遣來蘇府協助辦案。
秦無塵與雲音有過幾次接觸,一直對這位異常聰慧絕頂的大小姐,懷着一種崇敬仰慕的心情。
雲音對他側身行禮道:“秦大人。”
秦無塵自看到雲音瞬間,雙眼便發出異常的光彩,他略偏身避開雲音的禮數,急忙道:“請隨我來!”
雲音朝他微微點頭,隨着他向蘇夫人的寢室走去。
剛踏入房門,濃重的腥臭味便撲鼻而來。
映入眼帘的一幕,讓雲音止住腳步,楞在了原地。
只見塌前的地面上,濺滿了血跡,房門正對着軟塌,蘇夫人則一動不動倒在華麗的錦被上,她的胸口上猶插着一支叼玉金簪。
秦無塵一邊暗暗打量着雲音的表情,一邊緩緩說道:“仵作已驗完屍身,初步斷定蘇夫人死亡的時間,應為昨夜亥時左右,身上致命的傷口,便為插入其心臟的那支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