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喜過憂傷來
【此後她做了另一人的夫人,那人待她極好,只是,她的一顆心早已油枯燈盡,再燃不起半點溫暖。】
“今日這般大喜的日子,你莫要說些不中聽的話。”小人兒微微責怪道。
“是。”陸川輕柔地道:“此後你就是我陸川的夫人了,你且放心,我會待你好,待你比我自己還好。”
陸川同小人兒說話時總是會用一種極其輕柔的語氣,生怕會驚着她。
“嗯,我自是信你的。”
小人兒的話剛說完便被陸川打橫抱起,“如此,我們便快些去拜堂,莫要誤了吉時。”
“好。”小人兒說完輕輕笑了。
這一夜,陸家燈火燃了一夜,賓客的歡笑聲也持續至天明時分才漸漸消去。
這一夜,燈火搖曳,又羞見房中的景緻,只幾下便悄然熄滅,絲毫不去擾了別個的春宵。
晌午,小人兒自陸川懷中醒來。
“醒了?”陸川見懷中人兒醒來低聲笑了。
小人兒想到昨晚的光景,一下子紅了臉。
“陸川,我餓了,想吃蝦米粥。”小人兒紅着臉道。
“好。”陸川拿過一旁的衣服穿上,“我去給你做。”
“好。”小人兒說完便閉上眼,“我再睡會。”
“嗯。”
陸川出了門,小人兒再也忍不住嘔出一大口血,而後整個人便失去了知覺。
待陸川端着熱騰騰的粥進了屋,一眼便看到床上奄奄一息的人兒。
“小七——”陸川放下粥便大步將小人兒抱起,“來人,快去請郎中——”陸川的聲音歇斯底里。
下人很快跑了出去,陸川輕輕替小人兒擦去嘴角的血。
“傻姑娘,怎生也不同我說一下。”陸川將小人兒抱得緊緊的。
郎中卻是好一會才趕到。
“郎中,快請你看看……”陸川着急得話都說不全了。
郎中見陸川着急的模樣,急忙走過去替小人兒診治。
一柱香時間過去,郎中才抬手擦了把額頭上的汗,站起身來走到陸川跟前道:“二爺,夫人是體內餘毒未清,加之又勞累過度,才導致體力不支昏了過去。”
“餘毒?”陸川狠狠皺起眉頭,“可有法子醫治?”
“自是有的。”郎中壓低了聲音道:“我早先在醫術里看見過的一個古方,需要在我配的葯里每日滴上男子的血,服用一月方可痊癒。”
“我,我知道了。”陸川剛說完又聽見那郎中道:“一個人身上最純之血莫過於心頭血,你可願每日手剜心之痛?”
陸川聽見郎中的話笑了笑,“自是願的,為了我夫人,哪怕是千刀萬剮,我也甘之如飴。”
“如此,便隨我來開方子罷。”郎中原本想勸陸川幾句,待看到他眼中堅定的光,便覺自己不該多說什麼了。
陸川接過方子后又親自去抓了葯,自己守着爐火熬好了才盛到一旁晾涼。
待葯涼得差不多了,陸川便喝下一大口給小人兒渡過去。
一碗葯喂完,陸川的口中竟也苦澀得緊。
這般苦的葯,下一次定要替她準備一些蜜餞。
天色暗了下去,陸川一手枕着頭微微合上眼,小人兒一睜開眼便瞧見陸川疲憊不堪的模樣。
“陸川——”小人兒輕聲喚,聲音啞得不像話。
“小七——”幾乎是小人兒的話剛說完的瞬間,陸川便醒了過來。
“你終於醒了,你可知我擔心得要死。”
小人兒瞧見陸川眉眼之間的焦急,忍不住拿手撫上他的臉。
“你莫要擔心,我好多了。”
“我如何不擔心。”陸川終於還是長長地嘆了口氣。
“陸川,我會好好的,好好的,陪你過完這一生。”小人兒突然開口,陸川聽了竟是半天沒反應過來。
“你千萬要記得你說的……”陸川說著說著便紅了眼睛。
正在此時,梨落卻突然跑了進來。
“夫人,夫人不好了……”
“何事?莫要驚擾了夫人。”陸川見梨落一副着急的模樣輕聲呵斥道。
“阿月……阿月方才摔了一跤,小……小產了……”梨落說完身子竟不住顫抖了起來。
“什麼?”小人兒一聽便起身,“怎麼回事?”
“今早有一個下人和阿月對面走過,那下人突然伸手推了阿月一把……”梨落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
梨落後面說的話小人兒來不及聽完,拿過一旁的外套穿上便跑了出去。
“小七——”陸川反應過來也跟在小人兒身後跑了出去。
小人兒一口氣跑到小苑,小苑內死一般沉寂。
“長安……長安,阿月怎麼樣了?”小人兒跑到段長安跟前,慘白着一張小臉問。
“孩子太大,穩婆說可能會難產。”段長安一雙眼睛紅着,雙手緊緊攥着,指甲嵌皮肉里也不覺得疼。
“難產?”小人兒一聽嚇了一大跳,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後倒去。
卻突然有雙大手將她接住,小人兒回過頭一看,正是後面趕過來的陸川。
“陸川,我怕……”小人兒不顧有外人在,撲進陸川的懷裏便哭了起來。
“小七莫怕,莫怕,會沒事的。”陸川柔聲安慰着小人兒。
只見裏面的血水一盆接一盆端了出來,幾個時辰過去,裏面突然傳出穩婆的驚慌聲。
段長安第一個沖了進去,“怎麼了?”
小人兒聽見裏頭段長安焦急的聲音。
“血……血崩了……”穩婆抖着一雙沾滿血的手說。
“保大人,我求你,一定要保大人。”段長安赤紅了眼睛大喊。
“長……長安……”穩婆還想說些什麼,床上的阿月突然開口。
“保……保孩子……”阿月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說出這句話。
方才她聽到了段長安和穩婆的對話,可是……
長安,對不起。
“保大人,一定要保大人!”段長安的話剛說完,一聲孩子的哭聲突然打破了這死一般的沉寂。
“孩子……”穩婆的臉上滿是難以置信,“夫人……夫人居然……”
穩婆將孩子的臍帶剪斷,而後便將孩子抱了過去。
“小公子,郎中就在外頭,夫人這樣,還是請郎中來的好些。”
“郎中——”段長安此時正跪在阿月的床前,“阿月,阿月,你再堅持一下……”
“長……長安……”阿月一張臉蒼白得不像話。
“你聽我說……我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