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失憶
難得多飲了幾杯的郁風,儘管神色有些微醺但依然端坐着聽長輩們談話,似乎感覺到有人在注視着,看過去的時候也剛好看了過來。這個熟悉的眼神……
“喬子佩,你幹嘛!這大半夜的!”
郁凌穿着一件薄毛衣在後面跟着。
元旦,夜間的山頂已經覆蓋上白蒙蒙的一層雪,郁凌在後面冷的直哆嗦。
“你跟着我幹嘛呀,我在自己家裏散散步,還得被小少爺您監視不成?”
立馬站着不走了,郁凌實在是聒噪,要是把其他人引來就不好了。
就在剛才,二伯母說完那一番話之後,突然腦子裏閃現出了一些本來不存在的畫面,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假?一時間什麼都分不清,開始有些害怕,慌張的不行,醫生給的葯已經很久沒有吃了。
飯還沒結束就先離開了,大家一高興起來,也不會注意到我。全身武裝好準備出門的時候,被郁凌這小子給盯上了,只好按兵不動。
“喬子佩,你要去哪兒帶上我唄!”
郁凌是個小人精。
“我就在這兒外面坐坐,你要不要先去穿個外套,不要凍感冒了。”
看看能不能把他哄回去啊,可不能回去出賣我。
“我不去,除非你答應我,不要走!”
郁凌兩隻手合併在一起反覆搓着,手指凍得發紅。
“我真的不走,這大家都在呢!還有,我能走哪兒去!”
只是想一個人靜靜的,一時也沒想到能去哪裏,他現在這麼跟着,也只能做罷。
我倆面對着面,能看清飄在他頭上的雪粒。
“好啦!好啦!我不去溜達了,回去吧,你看你冷的!”
僵持一分鐘,我就決定妥協了。
替他把頭頂的雪掃掉,拉着他的胳膊往屋裏走,他的毛衣已經凍透了。
“你去屋裏換件衣服吧,都濕了。”一邊往屋裏走着,一邊跟他說。
“喬子佩,我哥沒有對不起你,所以,你不要總是想逃跑。”郁凌說。
“我說了我沒有,既然郁風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情,我為什麼要離開?我放着郁家夫人不做,我離開做什麼?”
“這樣最好!”郁凌嚴肅的說。
他的表情特別像是我做了什麼對不起郁家的事情。
“我有一些事情還不是很明白,你能不能跟我說說。”
這時候,或許他能告訴我一些事情,在我問郁風之前,想要先了解一些。
“行!你要想知道什麼?”
屋子裏四周暖氣開得十足,眼看着郁凌身上的水分在衣服和頭頂蒸發,跟成仙成魔似的。
今天晚上那些長輩們難得聚在一起,肯定得聊到深夜去了,所以完全不用擔心有人過來打擾。
“你自己說還是我問你答?”我說。
郁凌端端正正的坐在沙發的另一頭。
“你問吧!我知道的也不多。”郁凌說。
看來還挺謹慎的,避免多說多錯。
“我跟郁風是什麼時候結的婚?“
“四年前。”
“我……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什麼都不記得?難怪看見你的時候就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郁風給我的感覺很奇怪。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現在是滿腦袋的問號。
“你畢業就和哥哥結婚了,你們的感情還算不錯,事故是在結婚一年後發生的,當時你出了車禍,受傷特別嚴重,哥哥雖然沒有說,但誰都看的出來,他很自責。”
“繼續。”
“醫生說你部分大腦受傷了,所以之前的記憶很多都記不得,你的心理醫生是哥哥安排的,醫生說你大腦受傷后性情會受到改變。”
“車禍是怎麼回事?”
“冬天霧重,高速路上連環車禍,還好因為霧大,車的開的不快,否則,後果很難想像。”
“那就我身體恢復之後為什麼沒有回來?”
“是哥哥,你醒來之後不認識哥哥了,只認識喬子榮,當時你的情況很複雜,病情不穩定,哥哥怕刺激你,就讓你回了喬家養身體。可是,沒想到。”
“什麼?”
“你傷好之後,性情像變了一個人,哥哥只好給你安排心理醫生。在醫生的幫助下你有了一些新的愛好,可以轉移視線,也就是你現在喜歡的攝影。”
“我不是讀大學的時候就在玩了嗎?還有劉老頭呢?我的大學學長。”
“這些都是真的,他是你學長,你在學校也玩過攝影,但這個愛好只維持了一學期。心理醫生也是通過對你的研究,才給催眠讓你繼續喜歡的。”
“也就是說,劉老頭也是郁風安排到我身邊的?”
這些事情細思極恐。
“是的。”
當喜劇電影的劇情就發生在自己身上時,一點也笑不出來。
“那後來為什麼又煞費苦心的設局讓我回來?”
難怪喬子榮二話不說跟做買賣似的讓我嫁了,難怪沒有婚禮,難怪連扯證都那麼隨意。原來這些本來就發生過,現在只是做給我一個人看的。
“這個,你自己去問哥哥吧!”
“你不說也行,我等會兒去和蘇州聊聊。”
說到蘇州就想起白日裏和郁凌的對話,我想他也想起了吧。
“啊!我說!醫生之前診斷兩年的時間能夠恢復大腦的傷,當你和哥哥偶遇的時候發現沒有受到太大的刺激,哥哥就嘗試着想辦法把你帶回來。看來你恢復的的確不錯,只是記憶中的片段丟失了而已。這已經是萬幸了。”
郁凌說完這一切之後看起來是鬆了一口氣。
“聽你說完,我心裏特難受,想要努力想起那些事情,可是什麼也想不起來。”
總覺得一切都很不可思議,身邊的一切都是夢一般。
“你不用這麼費勁,你是什麼也想不起來的,不如順其自然。”郁凌悠悠然說。
“你站着說話不腰疼,失憶的人是我。還有,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你得相信我,不信,你就問問你那些朋友。”郁凌出起主意。
由於迫切的想要知道,立刻打電話給哥哥和劉老頭,得到的答案和郁凌說的一樣。
為什麼一問,他們一點都不驚訝?解釋是,郁風有交代,如果有一天我問起這件事情的時候,那也是最合適說出真相的時候。
我是在做夢嗎?
這一切都太不可思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