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君主論（上）

而且非常的徹底，別說城堡了，就連莊園都沒留一個，分封完畢后的鄧肯二世可以說是蘇格蘭版的巴黎島伯爵，就剩一個直轄的斯昆城堡了。

雖然還有高里伯爵和奧爾巴尼公爵等頭銜，但是這些頭銜里的土地都是鄧肯二世的封臣們的，只有孤零零的一座斯昆城堡和斯昆男爵領是他直轄的。

就跟東周末年周天子還分封王室的土地一樣，最後封的周王都只能寄居在東周公國里了。

現在鄧肯二世差不多就是這個情況，不過沒有封臣樂意讓國王去他的城堡里暫避一下偽教宗拜赫尼的幽靈的騷擾。

因為搞不好就引狼入室了，先不說封臣城堡所在地的民眾會不會想領京城戶口，要知道雖然鄧肯二世直轄土地非常小，但是靠山可是非常硬，人家的未婚妻可是神聖羅馬帝國公主，一旦王位不保可是能夠呼叫岳父的帝國大軍護駕的。

就在蘇格蘭王國因為拜赫尼這老登而一片烏煙瘴氣之時，歐洲大陸上的布列塔尼公國也沒有消停下來。

自從布列塔尼的前任女公爵哈維茲被公國內忠於她或者他老公科努瓦耶伯爵霍埃爾的勢力往地牢裏打地洞越獄未遂好幾回后現任布列塔尼公爵扎弗雷就把警衛力量調到了最大。

就連扎弗雷他首府雷恩城堡的軍營里都空了一半，裏面駐紮的一半甲士都被調去看守地牢了。

這些徵召兵里的精銳因此怨氣衝天，畢竟地牢這玩意主打一個潮濕和寒冷，很容易就能讓囚犯和獄卒們獲得預知降雨的超能力，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人們一般都管這種超能力叫風濕骨病。

扎弗雷也是無奈的只能讓另外一半甲士和他們輪流換崗，這也是無奈之舉，如果他不加強警備力量，那那些忠於哈維茲的勢力就不會只是像耗子一樣打地洞了，恐怕他們會選擇披甲執銳的來劫獄。

現在扎弗雷都往地牢裏放了個半截入土的大缸，把頭探進去就能聽見地下挖土的聲音，但這也不是個事啊，哪有千日防賊的。

於是扎弗雷直接新建了一座塔樓，長發公主同款的那種，而且每一層的門都是上鎖的，哪怕土拔鼠們成功破土而出，這些上鎖的門也能提供足夠的緩衝時間讓扎弗雷的人發現並阻止越獄行動。

哈維茲也自然被轉移到了新建的這座被民間戲稱為公主塔的塔樓里囚禁，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畢竟就算她在原來地牢裏的囚室環境比其他人好一點那也難免喜提預知降雨的超能力。

而隔壁諾曼第公國也在蠢蠢欲動準備再次入侵英格蘭，畢竟這回沒有挪威人和橫插一腳的李剛搗亂，而威廉他老人家又手握重兵，自然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何況盎格魯撒克遜人現在也能算得上是群龍無首的狀態，現在最大的盎撒貴族家族戈德溫家族處於四分五裂的狀態，儘管戈德溫的其他兄弟依然支持他，但那不過是迫於國內外的壓力讓王位沒那麼香后的無奈之舉罷了。

而前朝遺老威塞克斯家族的愛德加“獵人”雖然仍然手握着龍興之地威塞克斯公國，但是被戈德溫家族嚴防死守的他們顯然也是不足為慮。

但也正是因為這些原因讓盎撒人們雖然實力不弱，但卻無法擰成一股繩來對抗渡海入侵的諾曼人。

哪怕戈德溫家族的第二代國王戈德溫被蘇格蘭人謀殺了，前任國王戈德溫的弟弟現任國王愛德蒙三世也不敢舉兵北伐蘇格蘭。

當然了，事實上戈德溫被謀殺一事是愛德蒙三世強行扣給蘇格蘭人的黑鍋，真兇其實是他的王后烏爾夫吉芙。

但也的確因為防範前朝威塞克斯遺老和隔海相望的諾曼人以及和蘇格蘭人結盟的神聖羅馬帝國等種種原因讓英格蘭人只能幹瞪眼對着蘇格蘭人無能狂怒。

蘇格蘭的高層雖然關起門來討論后確定不是自己這邊乾的，但也沒去闢謠，因為如果那麼乾的話，民風彪悍的蘇格蘭老百姓會覺得他們怕了英格蘭人。

要知道蘇格蘭人雖然封建化了，但部落習氣依然十分嚴重，如果頭人們敢示弱的話，他們這些前部落民恐怕就算不天誅國賊也要謀朝篡位了。

而蘇格蘭人的擔憂也成真了，被圍攻的莫爾坦城堡里，負隅頑抗的莫爾坦伯爵羅貝爾因為借酒消愁后從城牆上摔下來身受重傷，眼看就要去見萬軍之主了。

諾曼第公爵威廉雖然也算得上是英明神武了，但是也沒有選擇強攻莫爾坦城堡，而是選擇了長期圍攻，甚至因此無視了那些流竄洗劫各地還在被燒成一片白地的村莊裏懸挂未鞣製的腐爛獸皮來侮辱他的效忠莫爾坦伯爵羅貝爾的騎士家族們。

但是這個意外之喜還是讓威廉喜出望外，羅貝爾身體健康時屬下還能因為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同時出於層層分封的封建契約的考慮而不敢背叛他，畢竟賣主求榮者敵人和下屬都看不起。

如果選擇當叛徒，那麼新封君會非常防備你，而你的封臣也可能會學習你的叛逆，畢竟真正的封建制是層層分封，每一層都是世襲的封建貴族而不是任命的文官。

蠻族入侵各地縣官望風而降的情況不可能在封建國家裏發生，這也是為什麼《君主論》的作者馬基雅維利說“專制國家難打敗，封建國家難征服”的原因。

如果蠻族入侵者給周朝的公侯伯子男們保持爵位和封地不變，那麼蠻族入侵者們吃飽了撐的來入侵周朝？如果蠻族入侵者給周朝的公侯伯子男們更高的地位，那豈不是蠻族還得倒貼自己原來的土地封給他們？那不是更加腦子進水了？

而如果蠻族入侵者要削減甚至剝奪周朝的公侯伯子男們的封地的話，那保證這些周天子的封臣們各個鐵骨錚錚誓死不屈，人均岳飛文天祥。

所以蒙元和滿清能夠在入侵宋明時打出各地縣官們望風而降的效果也就不足為奇了，這要是換成我大周的男爵和虎賁們，保證各個誓死不屈，還能用密密麻麻的城堡耗死蠻族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