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脅他
周衍閉了閉眼,知曉一切已經成了定局,半晌后才頹然道:“敢問陛下……打算如何處置?”
“襄北王意下如何?”慕榮洵睨着周衍道。
周衍長吸了一口氣,面如死灰,只得道:“一切但聽陛下發落。”
慕榮洵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好,那幾天帶這毒婦去偏殿,朕要親自審問!”緊接着似乎想到什麼,又道:“苼兒此番受了莫大的委屈,着人將其送回長樂台,好生安撫。”
這話便是在提醒周衍,周木苼和衛貞兒,他只能保住其中一個。
“是。”幾個太監應了聲,然後便將衛貞兒押去偏殿。
審問的過程極為順利,衛貞兒一人攬下了所有罪責,可慕榮洵到底還要顧全周衍作為襄北王的臉面,最終只是賜了自裁。
而這一次,不等周衍找上來,木槿卻主動去見了周衍。
木槿進來的時候,周衍正在房中踱步,臉上生病似得慘白,陰沉沉的一片,沒有生氣,見木槿來了,周衍這才轉身面向木槿。
“審問結果如何了?”周衍焦急地詢問。
木槿凝着周衍的臉,目光平靜波瀾不興,一字一句淡聲道:“衛貞兒殘害皇嗣,證據確鑿,依律當斬首示眾,可是陛下顧及父王臉面,只賜了衛貞兒自裁而已。”
“自裁?”周衍似是被悶雷擊中,生生地後退了幾步,而下一刻卻又拉起木槿的胳膊,“為父知道,你一向最是乖順,陛下又是那般看重你,若是你去求情,陛下一定會從輕發落的……”
木槿卻一把甩開周衍的手,目光冷若冰霜,咬牙切齒道:“衛貞兒她心思歹毒,死不足惜!更何況她身上又豈止這一樁罪責?她身上背着的事母后和向嬤嬤兩條性命,便是讓她死一萬次,都難瀉我心頭之恨!”
“你胡說些什麼?!”周衍近乎歇斯底里,下一瞬就要繞開木槿奪門而入,“好,既然你不肯說,那便由我去說!我是不會允許貞兒離我而去的!”
木槿看着周衍幾乎失去理智一般,卻並沒有加以阻攔,而是在周衍的身後冷冷出聲:“父王難道要為了這個毒婦人,叫祁國與襄北開戰嗎?父王難道要眼睜睜地看着百姓們流離失所,生靈塗炭,民不聊生嗎?”
周衍猛地停住腳步,然後緩緩轉身,望向木槿的時候卻是眼眶含淚:“你、你這是在威脅為父嗎?”
“女兒不敢。”
木槿幾步走上前,直直地對上周衍的目光,“女兒不過是將父王不管不顧后的結果說與父王聽罷了,至於結果如何,全在父王,不在女兒。”
周衍搖了搖頭,整個人看起來疲倦又憂傷:“為父記得,你從前不是這樣的……”
“從前?”木槿口中喃喃,似是自言自語:“從前便是我太過軟弱,才會讓衛貞兒奪去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的性命,弒母之仇,不共戴天,如今父王要我放過衛貞兒,實在是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