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是正是邪易可知，亦贏亦輸難分辨
眾人都愣住了，毛小方才緩緩收回了手上的浮塵。
“師傅，有這種好東西怎麼不早用，害得我們這麼費勁。”秋生看安全了興沖沖地走到師傅的面前，臉上掛着輕鬆的笑容問道。
毛小方大搖其頭，拿着浮塵的尾部敲了秋生頭一下，解釋道：“你沒發現祖師爺留下的這浮塵一點光澤都沒有了嗎，這兩下不知用了多少平日裏積累的香火氣息，所以我平時讓你們好生祭拜，而你們呢，總是偷懶耍滑！”
秋生躲避着跑開，求饒道：“啊師傅，徒兒知錯了，別打了別打了。”
“哼。”毛小方先是問了問艾爾斯特有沒有事，畢竟這普通人要被揍這麼久，估計早升天了，別看艾爾斯特現在衣冠不整，鼻青臉腫的，就這麼小會兒，他的傷勢已經恢復了大半了。
“吾沒事兒。”艾爾斯特咧着嘴對毛小方說道，然後又愁眉苦臉地朝着庄星彥抱怨，“老大，下次讓我做肉盾提前跟我說一聲，這樣突然把我退出去挨打實在太嚇人了。”
“哎呀，小艾艾，不好意思，這是情急之下的無奈之舉嘛，這裏哪裏還有人能夠像你一樣勇猛承受這樣的攻擊還屹立不倒？”庄星彥的一頓彩虹屁又把艾爾斯特這個單純的孩子哄好了。
“也是哦，隊長也說過，能者多勞，看來我還是蠻棒的哇？”艾爾斯特洋洋得意，完全忘記先前被打得鬼哭狼嚎的是誰。
毛小方先是謝過二人，隨後把浮塵放歸原位，又給祖師爺的塑像上了柱香。
“師傅啊，哪裏來的邪魔，居然敢闖進我們的道堂啊？”秋生揉着被打青的肩膀，坐在小凳子上問道。
“肯定是養血屍的那個邪修，發現我們破壞了他煉製的殭屍，這是他的警告，連巫乃尼和鏡鬼都派得出來，就是要我們不要多管閑事。”憂心忡忡的毛小方向前踱步解釋道。
聽聞此言，秋生氣沖沖地站了起來，瞪大眼睛道：“這人怎麼想的啊，我們住在任家鎮，怎麼可能對這裏的事充耳不聞啊，師傅，我們不能吃這個虧，也不能放過這個邪修！”
“說的對！”毛小方贊同道。
“吵死了，你們在外面做甚麼阿。”這時，懶鬼文才打着哈氣姍姍來遲，“人家睡覺都沒法好好睡。”
“你還睡！剛剛三十幾頭巫乃尼和十幾隻鏡鬼聯手闖進我們的道堂，還好有你師兄我在這兒把他們打得灰飛煙滅，不然你就永遠睡下去嘍~”秋生嚇唬他道。
“啊，師傅，真的有鬼怪進來了？”看到師傅點頭，文才一陣后怕，拍着腦袋懊惱自己怎麼這麼能睡。
“好了。”制止了徒弟們的喧鬧，毛小方再次面相庄星彥開口道，“二位壯士，從邪修派出的手下來看，我先前還是低估了他的道行，如果二位還有別的要緊事要處理，可以自行離開。”
這裏毛小方就是告訴庄星彥二人有危險，但是庄星彥等人本來就打算從這裏開啟任務，怎麼可能會因為存在危險而退卻，於是表示還是要替天行道，剷除邪道。
贊同的點了點頭，毛小方把桃木劍輕輕伸進案桌下，等到再拿出來的時候，就挑出了一套以杏黃色為主藍紅色為輔的道袍，抖了抖披上后，毛小方認真地扶正了道冠，氣勢瞬間變化，眼神凌厲道：“設壇！”
兩個徒弟分別應了一聲，利索地將桌子抬到正對道堂的門口，點上香燭，文才急急忙忙地翻出了一個百寶袋，跌跌撞撞地擺在桌上，差點把香燭給撞翻，收穫了秋生的一個白眼。
“玄光指引，不分遠近，天眼通開，見個分真。”口中念念有詞，毛小方掐着複雜的手訣，最後抓了一把香灰，砸進了火盆之中，那煙塵四散，空氣中出現了水波紋一樣的顫動，逐漸清晰后，居然出現了另一個地方的畫面。
那處畫面顯然是一個昏暗的山洞，不是用電燈或者蠟燭，而是用骷髏頭做成的火把照明的，洞穴當中正盤坐着一名披着動物毛皮製成衣服的怪人。
他盤腿坐在一堆白骨上，凶神惡煞地透過重重空間，惡狠狠地掃視着眾人。
“師傅，他也看得見我們！”文才緊張地指着空氣，大叫道。
不僅看得見，對方甚至還先下手為強，那怪人拾起腳邊的一塊人類頭骨，雙手一合，便將那煉製過後的頭骨碾成粉末，接着一口氣吹了過來。
說也奇怪，明明隔着無數距離，那種白色的粉末仍然在毛小方的道堂里鋪天蓋地的吹來，碰到身上便瘙癢難耐，主要衝着毛小方湧來，文才和秋生站在他們師傅旁邊也被波及到，大呼難受！
“妖道，你在此處養屍，究竟是為何！”
毛小方也在咬牙堅持，但是他的定力可鄙兩個徒弟好太多，穩紮穩打地馬步紋絲不亂，雙手各用兩指托起兩枚香案上的雞蛋，在蠟燭上輕輕烤過，接着猛然衝著那妖道砸去。
“啊！”那妖道的胸口燃起了兩處火焰，本來陰毒狠辣的狀態瞬間被慌亂代替，他也怕火。
在山洞裏滾了一圈，撲滅了身上的火焰，妖道又拿出數十根白骨針，就像扎來，要是這下給他使了出來，就算毛小方自己能躲開，他身後兩個護法的徒弟必然是躲不開的。
於是毛小方直接伸手插進了那處空間的漣漪中，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隔空與那妖道交上了手。
“小艾艾，你說這要是學會這招，去開個鏢局，豈不是賺飛了？”
“庄老大你真是個生意奇才，我覺得送快遞也不錯，我那裏的快遞物流都貴死了。”
“是吧，是吧。”
庄星彥和艾爾斯特此刻現在一旁，悄咪咪的交流道。
而毛小方和妖道的搏鬥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
秋生和文才很努力的按着搖晃激烈快要散架了的香案，庄星彥不禁好奇為什麼要這樣。
“你們為什麼不幫幫師傅啊，按着這個桌子幹嘛？”
“你以為我想啊，因為師傅跟他們說過，鬥法的時候，哪一方的法壇先壞了，哪一方就會大傷元氣，現在師傅這個香案就是他的法壇。”文才依舊是皺着臉咬牙回答道，“你們兩也別看着，來幫我按着啊！”
艾爾斯特乖巧地跑過去協助二人，而庄星彥則是盯着妖道盤腿坐着的白骨堆砌成的法壇，露出了發現新玩具的驚喜眼神。
那妖道專心鬥法中，本來已經壓了毛小方一頭，忽然沒來由的哆嗦了一下，就發現原本一個一直被他忽視的青年人，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一個人住在山洞裏，很缺生活用品吧，來，讓我來幫幫你。”說罷，庄星彥就舉了一堆桌子椅子的傢具輕輕推開毛小方，猛烈地往那空間交接點裏灌了進去。
“那種手速我只在吃席的時候，文才餓了三天動筷子的時候見過。”秋生後來回憶起那天來，心有餘悸地說道。
飯桌椅子，甚至是毀壞后巫乃尼的身體，只要手邊的任何東西，庄星彥都狂暴地塞了進去，擠得那處空間交接點都不堪重負，那妖道完全沒有想到有這出，瞬間就被一大堆雜物給埋在了下面，身下的白骨法壇也被碰得亂七八糟。
終於，空間交接點徹底撐不住了，就像泡沫碎裂一樣，消失不見，只留下了驚呆了的眾人，和被搬空了的道堂。
“啊？我們.......贏了？”秋生先回過神，看了看師傅。
“誒？”文才和艾爾斯特兩個人神情出奇地一致，仍然按着香案還沒鬆手，“好像是贏了？”
一陣穿堂風吹來，毛小方忽然覺得涼嗖嗖的，自己的法壇沒有被毀，成為了道堂里唯一完整的“傢具”，但是看着一無所有的道堂和歡呼着的徒弟們，這一站究竟是打贏了還是打輸了，他忽然又有點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