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責任
夏天的雨總是壓的人透不過氣來，似乎要將傘和打傘的人一同壓到地上。
王知樂走進樓道，抖了抖傘上的水，原本是給人遮風擋雨的傘此時也被浸濕了，像在水裏泡爛了的衣服，粘在一起。
“鞋子和褲子都濕了，真是見鬼。”王知樂看了看已經濕到膝蓋的褲子抱怨了一聲。
還要上五樓，王知樂實在不想穿着濕透的鞋和褲子走路了，但回到家裏才有乾淨的衣服。
“書包也打濕了，不知道裏面的書怎麼樣了。”王知樂皺了皺眉。
打開門，回到昏暗的家。
“我回來了。”對着空無一人的房子，這似乎是王知樂回家后必說的一句話。
因為書包已經打濕了，王知樂看着屋子裏的傢具，找不到能放置的地方。
“啊，隨意吧。”王知樂隨手將書包放在了地上，躡手躡腳地跑到卧室，拿了身乾淨的衣服。
外面傳來了開門的聲音，應該是張文茵回來了，一般而言，張文茵坐的公交車總是會比王知樂晚一趟。
不知道老師有沒有淋濕，王知樂心想，但也只閃過了一個念頭，因為他還要去準備今天的晚飯。
走出卧室時，王知樂瞥見了書桌上的遊戲機，那是適應性裝甲模擬成的樣子，想起昨晚出現的怪物，王知樂心情不由得有些凝重。
從冰箱拿出剩菜，只用熱一下就可以吃了，而且還有昨天剩下的一大碗剩飯，剛好可以用來炒蛋炒飯。
滋！王知樂將剩菜倒進鍋里，看着不斷冒着熱氣的鍋內，王知樂有了些許倦意。
“給我碗蛋炒飯！”白貓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哈？你也要吃嗎？我怕飯不夠啊！”王知樂驚訝道。
“哎呀，你看我的樣子也吃不了多少的，你看我那麼小，那麼萌！”系統空間內，白貓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哦，那行吧。”王知樂打了個哈欠，看着差不多了，將菜盛了起來，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老師？”打開門一看，張文茵正一臉笑容地站在門外。
“今晚來我家吃飯怎樣？”
“呃……什麼？不，我已經做好飯了。”王知樂一臉錯愕。
“哦……這樣啊，那就明天晚上好了，剛好明天星期六。”張文茵說道。
“呃……嗯……行！”王知樂沉吟了一會兒答道。
“那好，明天晚上我來叫你！”聽到王知樂答應了，張文茵臉上的笑容燦爛了許多。
“奇怪，為什麼老師突然要請我去她家吃飯。”關上門，王知樂疑惑地自言自語。
“你前天不也請她吃飯了嗎？”白貓說道。
“那算是家訪，性質不一樣的。”王知樂搖搖頭。
“你有家長嗎？”
“沒……沒。”
“那不就結了，是你先請她，然後她想請回來。”
“呃，我們一定要在請吃飯的問題上糾結嗎？”
“你不喜歡？”
“不，沒有。”
“哼，快去做飯，我等不及了！”
“得令！”
……
夜晚，王知樂坐在桌子旁，看着桌子上的遊戲機有些發獃。
“怎麼了？怎麼樣子突然就傻乎乎了。”白貓漫不經心地問道。
“我在想，這一切都是我想要的嗎？我原本只是想好好讀書，然後上個好點的大學，然後工作，像個普通人一樣生活，可是，昨晚……我覺得我的計劃好像一下子被打亂了。”王知樂皺着眉，樣子看起來有些苦惱。
“你現在也可以像你之前想的一樣生活啊，這又沒什麼。”白貓不在意道。
“我當然也想這樣，可是，如果我身邊再發生像昨晚一樣的事，明明我有能力去阻止，卻眼睜睜看着它發生，這樣，不是太沒責任感了嗎？”王知樂說道。
“那就去做啊，然後繼續你普通人的生活。”白貓說道。
王知樂嘆了口氣。
“我只是不想被學習以外的事困擾。”
“那你想怎樣？”白貓翻了個白眼。
“我不知道。”王知樂拿起遊戲機，大拇指在上面摩挲着，“或許這就是宿命吧！……真是，我在說什麼呢，我真的有能力去幫助別人嗎？說的我好像要當超級英雄一樣。”王知樂自嘲地笑了笑。
“你真是，比起很多人已經很優秀了好吧。”白貓沒好氣地說道。
“我？優秀？如果我真的優秀，他們也就不會拋下我一聲不吭就消失了。”王知樂失落道。
“你！你這人，沒話和你說了！”白貓生氣地說了一句，氣呼呼地消失了。
“呃……又生氣了？女人的脾氣怎麼那麼難懂。”王知樂撓了撓頭，目光停在適應性裝甲上，表情漸漸變得嚴肅起來。
“擬態啟動：炎龍鎧甲！”
“異能量追蹤！”
剛下完雨，天空中滿是烏雲，本應是漆黑寧靜的夜晚卻因為繁榮的夜市而處於喧囂之中，只是在那霓虹燈也照不到的地方，一抹火紅一閃而過。
“前面是富貴小區，住裏面的都是明星富豪啊。”
離富貴小區一條街距離的大廈頂，穿着適應性裝甲的王知樂踏着在樓頂邊緣護欄上俯視着。
“裝甲顯示的異能量就是在這裏消失的，我是被發現了嗎？”王知樂看着面板上已經沒有了關於異能量的提示。
王知樂看了下時間，已經一點了。
“還要再等等嗎？”王知樂有些為難，因為他一般在這個時間早就睡著了，但是怪物的事還沒解決。
王知樂望了望周圍，因為海拔高的緣故，這裏連一點地面的喧囂都聽不見，風聲聽起來十分刺骨，地上的積水也還沒幹，因為光線不足，周圍的事物也基本是模糊的黑影。
“這麼待着也不是什麼辦法，只能先回去了，看下次能不能抓到它。”王知樂一時也沒什麼主意，只能選擇撤退。
“走你！”王知樂縱身一躍，從這邊大廈跳到另一座大廈，消失在夜色中。
此時，富貴小區裏的一幢豪華別墅內，張凱躺在床上，閉着的眼睛突然睜開。
“進來吧。”張凱冷漠道，不知是在和誰對話。
“主人！”一個外貌醜陋，像是癩皮狗一般的怪物跪在張凱床邊，正是昨晚和王知樂對戰的怪物。
“怎麼回事？”張凱睥睨着怪物，聲音神情完全不像是學生該有的樣子。
“屬下被發現了，是一個穿着紅色鎧甲的人，屬下打不過。”怪物小心翼翼地說道，頭低着，似乎要碰到地上才罷休。
“穿紅色鎧甲的人？”張凱皺了皺眉頭，有這樣一個怪物當手下，他也知道這個世界有些超乎常人想像的事物。
“你是怎麼被發現的，以你的能力不應該被發現才對。”張凱冷冷道。
“屬下一時疏忽，望主人恕罪！”怪物將頭磕在地上，聲音些顫抖。
張凱俯視着怪物，臉上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
“我看你是狩獵被發現了吧，怎麼，想恢復實力來反抗我嗎？”
“屬……屬下不敢！”怪物一個激靈，露出惶恐的表情。
“噁心的東西，手上的血跡都沒清理乾淨，是什麼讓你有勇氣來騙我！”張凱一把捏住怪物的脖子。
“主人饒命！主人饒命啊！”恐懼如同實質的東西一般出現在怪物臉上，但是，配上它醜陋的面孔，使得它看起來更加猙獰。
殘忍的笑容在張凱臉上更加燦爛，幾乎到了扭曲的地步。
“說起來，你很久沒有嘗過那種滋味了吧！”
“不！……”怪物抓着張凱的手腕開始掙紮起來，但很快就變成了抽搐，只見怪物身體變得越發瘦小，似乎失去的部分都通過脖子上那隻手轉移到了張凱身上，漸漸地，怪物停止抽搐，雙手也無力地垂下。
張凱鬆開手，怪物好像一塊破布掉在地上。
“呵呵，留你一條命，明天繼續監視王知樂，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能阻擋我掠奪的力量。”張凱微閉着眼，嘴角掛着淡淡的笑容，似乎剛才的過程讓他十分享受。
“是……是……”怪物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地說道。
咔擦！門外響起了開門聲，張凱聽到后立馬跑出房間，表情也變得溫柔起來，彷彿剛才在房間裏的是另一個人一樣。
“怎麼了，小雨？睡不着嗎？”張凱走到走廊，對一個穿着青蛙睡衣、睡眼朦朧的小女孩輕聲說道。
“不是，起來尿尿的，不然尿床又會哥哥你嘲笑。”小女孩揉了揉眼睛。
“都已經上小學了還尿床，當然羞羞啊。”張凱溫柔道。
小女孩嘟了嘟嘴。
“哥哥你陪我去，剛才好像聽到了很可怕的聲音，我有點怕。”
“好，哥哥陪着你。”張凱牽着女孩的手，慢慢向走廊盡頭走去。
……
王知樂回到家，又洗了個熱水澡。
“果然，劇烈運動太容易出汗了，而且還賊累。”王知樂揉了揉腿，畢竟回來的時候又是在大廈間跳來跳去。
“你身體強度不夠，當然累。”白貓打了個哈欠說道。
“身體強度？電視裏的鎧甲召喚人不見得比正常人強多少啊。”王知樂疑惑地說道。
“你都說那是電視啦，我跟你說，不管你用什麼樣方便的力量，都是要求一定的身體強度的，用小說里的話說就是肉體強度，除此之外還有心理境界。”
“什麼意思？”
“身體強度很好理解啊，好比給你支槍，你雖然能開，但是它的后坐力卻把你震傷了，那就是你的身體強度不夠，心境呢，額，怎麼說呢，你還沒到那個地步，以後再說吧。”
“……我好睏啊。”王知樂一臉倦意。
“我也是……不過你要記住，獲得任何力量都會有一定的負擔，你明天就開始鍛煉身體……”
王知樂還沒聽完就倒床上了，而系統空間內的白貓也在同一時間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一個聽睡著了，一個是說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