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無盡17
復來客棧。
許莫忘一行人正圍坐在一張桌子上,桌上什麼都沒有放,除了一柄斷劍。
“當年我本不想讓師妹那這把劍,畢竟名字蓮落太過不吉利,但拗不過她喜歡,誰曾想……”說著說著清泉低下了頭:“是我的問題,在接到師妹的求救后竟然手腳如此之慢,要是我再快點……”
全身上下都包裹着繃帶的小莫搖了搖頭,這絕對不是大師兄的問題,誰讓東宗離這裏實在是太遠,大師兄能夠在那個時間到來已經是全力了。
“先不說這個令人不快的話題。“清泉看向了手中的一顆法球,裏面禁錮的正是魔族中人黑森:”沒想到到了現在這個世界還存在着能夠自由活動的魔族,看來妖族內亂與他們脫不了關係了。“
“的確如此。”香腮雪點點頭,說道:“不過你最後能把這個魔族交給我們處理嗎?”
“為何呢?我覺得鄙人能在這個傢伙身上尋得一些線索呢。”清泉笑着說道。
香腮雪癟癟嘴,然後望向了一旁正在無言看着小莫的許莫忘。這事搞得許莫忘一愣,但他還是接收到了香腮雪的意思。
許莫忘整理了一下語言:”那要不直接把他就地正法了吧。“
這句話一說出來,清泉和香腮雪還有在球內瑟瑟發抖的黑森都蒙了,真的就這麼直白咯……
“不知道友……”
清泉剛想說些什麼就被許莫忘無情打斷:“魔族人人得而誅之不對嗎?清泉先生,您就不用試探我們了,雖然不可以告訴你我的宗派,但你只要知道一件事就行了,那就是請記住我們永遠是自己人。”
清泉聞言挑了挑眉頭,然後將法球扔給了許莫忘,而許莫忘也倒是信守承諾,當著清泉的面讓香腮雪解決掉了球內的黑森。
【滴,主線任務已完成。】
【滴,劇本結束,請您於三分鐘前離開劇本,否則系統將強制執行。】
隨着系統傳來的語音,告知着許莫忘和香腮雪二人本劇本的結束,而香腮雪見許莫忘沒有離開的意思便低聲問道:“怎麼等三分鐘后再讓系統強制你離開嗎?”
“你要走就先走吧,我想再看看。”許莫忘理了理自己的頭髮,看向那個一言不發坐在桌前的小莫:“看看眼前這個孩子要怎樣看開這件事。”
“你想學是吧。”香腮雪低語道,而後又提高了音調:“待會出去后等我,我們兩個人去商城逛逛。”
“OK。”許莫忘對着香腮雪比了一個手勢,隨後目送着香腮雪走出客棧。而後者也在關上客棧大門的一瞬間化為一道白光離開了這個世界。
就在許莫忘和香腮雪討論的時候,清泉已經不見了人影,用清泉的話來說就是他要向宗內稟報魔族重臨以及清蓮戰死東宗是否對妖族進行討伐這兩件事,所以先行到外面去向師父稟報了。
現在復來客棧內就只剩下小莫、許莫忘以及一些無關緊要的人了,這些人大部分都在討論昨日那驚天動地的戰鬥,也是,那一戰下,城外的大片土地全部消失,變成了坑坑窪窪的坑洞。
許莫忘輕嘆一口氣走到小莫身邊:“如何,好過些了嗎?”
小莫沉默良久,終於張開了自己有些乾癟的嘴唇:“你說我為什麼沒有保護好師姐呢,是不是我太弱了,所以師姐才要一生命為代價救我。”
“不是的,你很厲害了。”許莫忘坐在小莫身旁說道:“但是天總是這樣,它不會因為這些就做出正確的判斷,當然在我們看來不公平的事情,在天看來這就是正確的。”
“天?這就是天意嗎?”
“沒錯,這就是天意,你想要逆天那就繼續走下去,直到能夠面對蒼天大聲說不的時候。”說完這句話,許莫忘也因為時間限制被系統強制退出了劇本。
小莫看着眼邊化為白光消失不見的許莫忘自顧自說道:“天嗎?”
“錚——”
就在小莫還在細細品味許莫忘留下的話語時,客棧的音樂聲又一次響起,還是那把二胡,只不過這個時候的二胡不同與先前,它現在有了其他樂器的伴奏。
音樂聲很快就淹沒了整個客棧,清遠悠揚的音調洗滌着在場每個人的身心,這是整個大陸人人都知道的曲目《清晨湖》。這音樂聲自然也傳到了小莫的耳朵里,在他的腦海里慢慢翻越,帶動起了小莫全部的情緒。
升起的湖水,落下的浮葉,慢慢暗下的天際,一切都是顯得那麼荒涼,蕭瑟,還有那一直沒有散去的悲傷……
一曲終了,滿座掌聲,《清晨湖》很多人都聽過,不過復來客棧的樂手竟然能將它彈奏的如此之好,想必功力也是不弱。而一直閉着眼睛聽曲的小莫此刻也睜開了眼睛,現在在他的眼眶中,淚水在不斷地打轉,等着再一次的閉眼,邊將着空哭的源泉釋放。
小莫拿起桌面上的蓮落,拖動着無比疲倦的身軀一步步走向了二樓樂手所在的地方。
此刻由於一曲完畢,這些樂手正在調整樂器,同時翻閱着接下來將要表演的曲目,而這時他們一直緊閉的房門被一個渾身是傷的年輕人打開。
“請問客官有什麼事情嗎?“拉二胡的樂手疑惑地問道。
“我只是想問問剛剛的曲子叫什麼?”小莫猶豫着開口道。
“哦,那個啊,《清晨湖》啊,這可是有名的喜曲。”拉二胡的老者回道。
小莫聞言重重地點了點頭,隨後道一聲辛苦而後退了出去,他一路走出了客棧,而小莫一走到客棧外,那滿目的紅花映入他的眼帘,對啊,如今正是紅花樹盛開的季節。
小莫就這樣沉默着走在街道上,曾經他問過師姐為什麼會覺得那首曲子很悲,師姐沒說,現在他知道了。
心境變了,聽什麼都是悲的。
紅花在風聲的指引下緩緩飄落,落在早已被紅花鋪滿的大道上。
落在傷心人的肩上。
只見其輕拾肩上落花,端詳片刻,隨後擲向高空,空中無數的紅色正飄然落下。
這紅花如同離別的輓歌,如同永別的舞曲,在天給予的舞台下放肆歌舞。
帶動着腳下的紅花,將天地修飾成不盡的紅。
傷心人則輕扶鬢邊長發,見其早已雪白。
一念白頭者,心甚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