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伺機待發
塵躺在小型飛艦的隔熱箱中,整個人幾乎癱瘓在那裏。
事實上星艦在能源室附近安置了一處緊急避難地,由於靠近能源室容易獲取燃料,逃生艙位置隱蔽也容易逃離。此地只記錄於星艦手冊極隱蔽的位置,若非塵數日來仔細的翻閱,也難以記起這避難地。
而且入口位置是星艦少有的手動操控閥門,塵在最後避無可避的時段,還是放棄了權限器的試驗,選擇逃至此處。
不過由於此地距離能源艙極近,溫度依然極高,塵也是躲在隔熱箱中才幸免於難。若是能源艙再持續運行一段時間,塵怕是要脫水而亡了。
埃爾達沒有立刻上前,而是右手緊握,對準塵,慢慢靠近。即使塵顯得異常虛弱,他也沒有放鬆警惕。
“菲利,是菲利!”
塵的宇航服中心顯示出這樣的信息,讓埃爾達大吃一驚。
埃爾達扶起塵,發現他的體能監測已經紅色預警,但即使近在咫尺,都無法信號連結並交流。
看着半昏迷的塵,埃爾達抬了抬右手,又瞥見“菲利”的提醒語,最終還是將塵拉上,向上方走去。
……
頭腦像是注了鉛,眼前的場景天旋地轉般地晃動了幾番。塵終於睜開雙眼,映入腦海的卻不是他熟悉的休息室,而是一件比較簡陋的休息間。
抿了抿乾裂的嘴唇,一絲鹹味順着舌尖傳入大腦。在那樣的高溫環境下,又沒有權限開啟逃生艙。若非有埃爾達的救助,他必死無疑。
甚至只要遲一個小時,怕都是要脫水而亡。
遍體生寒的死亡恐懼幾乎浸濕自己,隨後便是出離的憤怒,但最後塵還是冷靜下來,思考目前的處境。
雖然他對星艦上的矛盾已經有所預料,卻還是沒想到平靜湖面下隱藏着更大的暗礁。這3方勢力已經水火不容,要拼個你死我活,完全顧不上目前航線的迷失。
又或者,主謀完全有把握回歸星海,目前的困境正是對方施展的好時機。
他在之前就有了疑問,如此龐大的星艦,為何只有艦長一人,那剩下的工作人員去哪了?
但即使他旁敲側擊地詢問,也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三方勢力對此緘口莫言,似乎形成默契的平衡。即使這對埃爾達的權力是極致的削弱,他也一直在忍受。
“叮”激光門應聲而開,艦長埃爾達踏步進入。
“菲利,是菲利!我在丹尼斯背後恰好聽到,在他執行任務前接觸的人是菲利,必定是他做的手腳。”
埃爾達聽后沉思一番,沒有對這簡單的猜測進行反駁,對於現在的他來說,誰是真兇已經無所謂了。
“你先在這裏休養生息,後天星艦抵達目標行星,我們暫時命名為K。到時需要降落星球表面,收集能源,補充星艦燃料。”
埃爾達停頓一下,面色變得陰冷起來:“既然他們如此明目張胆的動手,那我們也要做出反擊。你存活的消息目前無人知曉,到時候降落行星時你藏在星艦密閉艙中,找機會。”
手慢慢一劃,遞上巴掌大小的精密儀器。類似陀螺一樣的圓形物品,朝上的方向有3層旋轉圓環,微微閃着銀光。
“d—翡翠夢境,瞬間摧毀1公里內所有機械設施,並進行精神干擾。到時候你只要找準時機,在遠處遙控引爆,就能讓索菲婭和菲利變成植物人。”
“靈能槍,具有極強的金屬腐蝕性,擊穿護甲后可以消弭體內金屬元素。”一副適中的手套,中心處閃爍着淡藍色的光芒。
“事成之後,我為你準備星海身份證明,保證你的安全。”埃爾達此刻哪還有一絲光榮使命的表態,圖窮匕見直擊對手,而且這間密室包括塵的存活只有他自己知曉。
塵低了低頭,微微皺眉,最後望了望艦長手中的靈能槍,點頭同意,不過開口問道:“星艦處境如此艱難,為何他們依然挑起紛爭,甚至殺人。”
艦長沉吟一番,最終還是選擇透露一二:“這艘星艦本來是用作乘客運載,但就在離開太空站的最後一天,有人掛載了一個小型艙。我本來以為只是常規託運,但後來發生的事件讓我明白,索菲婭和菲利他們就是為此而來。”
“起初星艦艦員23人,乘客45人。但在一場太空分離災難后,只剩下我們5人。”
塵聽后倒吸一口涼氣,這個減員的比例稱之為毀滅性地也不過分。但看他們3方的表現,似乎已經達成妥協。
“源!宇宙能量最集中的體現,掌握它的人能夠跨越非凡的界限,成為不可思議的存在。我懷疑那個艙中保存的就是源。”
塵第一次看到艦長如此狂熱的表情,那種渴望與憧憬簡直表露無遺。但源這個名稱他還是第一次聽說,所有說明書與影視記載都沒有透露此方面的信息。
既然埃爾達如此渴求,那想必是要超越常規武器的東西。
“之前我本想將源護送到目的地,因為它既是機遇,也是災難,而且菲利他們也有自己的底牌。但現在看來我還是太仁慈了,不把這些搗亂的傢伙處理掉,所有人將葬送在這星空中。”
塵沉思了一下,疑惑道:“既然如此,您為何不用星艦權限處理掉他們,或者藉助源的能量呢?”
埃爾達搖了搖頭:“掛載艙有獨特的防護系統,而且菲利他們有自己的手段。若是我在星艦中強制動手,會有意想不到的危險,因此K星的降落是我們的機會。”
說著艦長便在桌面一揮,寬大的電子桌顯露出一顆綠色的星球。再往近拉伸,便能看到茂郁的植被以及巨型的山壑,這是一顆幾乎被植物佔領的行星。
目前K星的環境評定為Ee.2,適宜多數生命生存,但有可能存在強大的植物生命,正是埋葬他們的好地方。
塵望着屏幕中央的星球,心中驚嘆不已。這即將抵達的K星,是他除地球外首次見到的生命星球。
並非像地球那樣大海瀰漫,茂郁的植物生命幾乎覆蓋整個行星,從星圖上看幾乎是綠色的球體,見不到海洋的痕迹。按理說水分是生命基礎,如此龐大的植物星球,應該有巨量水源才對,或許其中另有玄機。
埃爾達忽然拍了拍塵的肩膀,似乎對他的沉默有所了解:“如果你完成這個任務,我還會把部分源分給你,幫助你窺探另一超凡世界!”
塵迅速收起對過往的回憶,表現得很是激動,以免對方看出破綻。
埃爾達很滿意塵的表現,又敘說了些降落星球的要點,以及他輔助配合的時機。最後特別交代,一定注意隱藏,只有出其不意才能把對方幹掉。
在將近日的飲食及水放下后,艦長設置門鎖禁令,這幾日無論任何權限都無法訪問此地,直到降落時間點。
等到埃爾達離開,塵激動的表情才散去,反而變得憂心忡忡。
菲利和索菲婭絕對沒有艦長說的那麼好對付,特別是菲利,擁有那種無聲無息改變機械權限的能力。不說別的,只要降落時發現了他,使機械設備失控,那就絕無生還的可能。
塵看了看手中強力武器,翡翠夢境和靈能槍。靈能槍剛剛有嘗試射擊,即使數米厚的金屬板都無法抵擋。若翡翠夢境也像埃爾達說的那樣威力巨大,絕對是戰略性單兵裝備。
可即使這樣,艦長被逼至此也不敢正面對抗,說明兩方的實力超出他的想像,說不定擁有源那樣的非凡能力。
這時,塵的腦中構想着這奇特的能源物品,什麼東西能讓人跨越生命基因的障礙,抵達非凡?
埃爾達口中的非凡又是什麼水準?像影視中的絕地武士,或是漫威中的超能英雄,畢竟這是新的星域,而且文明與科技高的離譜,至少在此刻,塵對那未知的源有些期待。
至於計劃如何執行,埃爾達說的沒錯,敵明我暗。對付強敵只能伺機待發,更要計劃周全。
看着靈能槍小指下方不起眼的貼片—MRc1(注1),眼睛慢慢迷了起來,深深呼出一口氣,開始準備降落事項。
注1:MRc1,微型定位儀器,能夠提供精準位置及體能信息。——精妙宇航服手冊-1卷2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