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約定
么么醒來的時候，日已近黃昏。她身上似乎被擦洗過，還換了乾淨的衣裳，沒有汗漬也沒有任何味道，只留下歡愛后的紅痕，和梨白忘情時咬在她香肩上留下的小傷口隱隱作痛之外，彷彿一切只是一場夢境。房裏簾幔輕飄，梨白不在。
“該死。”么么兩條長腿不自然地夾攏了一下，某處傳來怪異腫脹的感覺……這梨白，下手這麼狠！這是做了多久？她只記得最後，她暈了過去……
這不是女子為尊的世界嗎？梨白你這麼橫，信不信我休了你？！額，她不是已經休了嗎？休了還這麼橫！那，她可不可以去——告他強？
雖然……過程她也享受了……
這是么么的初體驗。開頭是被迫的，過程是很爽的，最後是……怎樣的？么么看了下身上的衣裳，是梨白給她換上的嗎？
說不出來什麼滋味，有點羞澀，有點欣喜，有點尷尬，有點悵然。
他們現在，算是夫妻了嗎？那張休書，到底還作不作數？額，她是說，能要回來不？
么么現在有點茫然，對於自己，對於梨白。
想不清楚，乾脆就不想。么么重新閉上眼，忽略心底那一抹悸動，眼前似乎又出現了梨白俯在上方粗喘的身影……
院子外起了涼風，時已近深秋，太陽一落山，馬上就涼意生。
“我艹！咋滴這麼安靜，石敢當你是死在裏面了還是改了繡花的性子了？”遠遠的就傳來宋一刀破銅鑼般的大嗓門。其實宋一刀聲音並不難聽，但是么么嫌棄她每次說話的口氣都跟吃了屎一樣，而且十米以外必定聽得到。所以每次宋一刀一亮相，么么就在心裏默默稱呼——破銅鑼你好。
翻了個身，不理不理現在誰也不想理。
“咦！”宋一刀風風火火跨進門來，就驚奇地看到么么裹緊了被子躲在床裏面。她趕緊流星般大步向前，靠近么么摸了摸她額頭，才輕吁了一口氣。
“還好。幾天沒來你怎麼窩床上了，孵蛋嗎？哈哈哈哈哈哈。”宋一刀轉身，自由自在找了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然後絮絮叨叨講開了：“老子這幾天正好有點事忙着，沒來你這裏你也不曉得來找下我。虧得老子對你是日思夜想，你真是一點良心都沒有！說好的友情一輩子呢？天天在這老宅里有什麼好玩的。你這是不知道哇，京城裏來了一批好貨，那個姿色，八十歲的老娘們看了都要排卵……”
么么滿頭黑線，扯過被子蓋上頭，她不想繼續聽這貨胡扯。
石敢當，麻煩你穿回來，或者帶走這貨，都行。
“哎？我說的你在聽不？”突然被子被掀開，宋一刀的腦袋賊兮兮地湊近前來。女人的面孔在面前放大，還眨巴了一下大眼睛。么么翻了個白眼。
“石敢當，真的，今晚上我們一起去。”說完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宋一刀一臉的色眯眯和真情流露的嚮往。
“得了吧你，天天泡青樓里，你就不怕英年早逝。”么么撇嘴。
人家宋一刀壓根不在乎。“那有什麼！快意一生，好過縮手縮腳的一輩子！再說了，他們生來就是給我們玩的，我們不捧場，他們還不哭死去……”
么么皺着眉看着這個原身的鐵杆，什麼都好，性子也直，就是一條：好色，不僅好色得專業，對城裏每個青樓各個頭牌了如指掌，從身材三圍到愛好脾性無一不知，還把好色發揮出了水平……除了石敢當，沒人知道，這傢伙悄無聲息地開了一家自己的青樓，城裏頗為神秘的——怡紅院。還開得不錯，不管是從裝潢設計還是從男人質量，頗有獨到之處，眼下，城裏各路達官貴人，基本上都是天黑了就往怡紅院跑。火爆得很，但是價格奇高，真心不是一般的消費……按宋一刀的話說，我不努力賺錢，拿什麼去泡天下的美男？囧……
雖然怡紅院成了現在金城裏一道身份的象徵。但是！
對於這個青樓名字，么么表示敬仰已久，實在提不起力氣表達什麼意見……
宋一刀一把扯起么么，把她從床上拎起來，“走，跟老子見世面去。”
“我不去。”么么掙扎，眼下她渾身跟散架了一樣，還跟宋一刀去？宋一刀能去什麼地方……青樓？饒了她吧，她現在惜命得很。香水味都計較成這樣，去青樓，呵呵。
宋一刀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不去？不是吧。”她鬆開么么，“你這是怎麼回事了？”
“我換性子了。”么么嘆了口氣，反正這事，遲早瞞不過，“我不想繼續過去那種生活了。”
宋一刀像看陌生人一樣奇怪地瞪着她。
“經歷了一次生死，很多想法改變了。”么么說道。這個說法，是么么經過考慮之後，覺得比較符合這個時代的說法。總不能說，其實，我是來自異世的一抹遊魂……
宋一刀呆愣了一下，半晌才問到，“你當真不去青樓了？”
“我不敢保證，但是不想像過去一樣，花天酒地，聲色犬馬，活的渾渾噩噩。”
宋一刀很吃驚！
“不花天酒地，不聲色犬馬，這世上還有別的活法嗎？”宋一刀眼睛瞪得更大。
么么很吃驚！
“當然有！只要你想，生活是自己安排的，不是隨眾的！別人想死，你也跟着死嗎？你可以選擇看一片雲一下午，也可以選擇看一個男人一下午！”么么正色，說得浩然正氣。
宋一刀，“……”。
么么，“……”。
房裏靜默了好半晌。然後，宋一刀才慢慢找回自己的思維。
“那，水煙煙怎麼辦？”
什麼水煙煙？哦，水煙煙。
梨白之前說她寵水煙煙寵得人盡皆知。
“我記不起水煙煙的事了。”么么說道。
宋一刀眉頭皺得很深，她沉思了好久，才說：“水煙煙的事，你真的一點都記不起了？”
“嗯。”么么點點頭。
宋一刀臉色變幻，爾後長嘆一口氣，道：“你和水煙煙之間的事，我都知道。你如今記不起以前發生的事，可總不能撇下人家不管。”
“為什麼？”不是青樓里的人嗎？難道說，還得負責到底？
“你和水煙煙，有一個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