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卧虎庄黑吃黑
,街盡頭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五匹馬飛奔而來,停在了通衢客棧前。為首的正是雲姑和龍風,身後跟着四名隨從。
六人翻身下馬,雲姑抬頭看了看客棧的招牌,對身旁眾人點了點頭道:“就是這裏。”說著,率先向客棧內走去。
店夥計往來忙碌,擦拭着桌椅櫃枱。聽見有人進來,夥計趕忙迎上前來:“幾位客官,是要住店嗎?”
雲姑道:“小二哥,向你打聽個人。”夥計看着雲姑,忽然道:“喲,姑娘,您、您又回來啦?”
雲姑愣了:“什麼又回來?”夥計賠笑道:“前天,您不是跟明先生在這住了一晚嗎?”
雲姑與龍風對視一眼道:“什麼明先生?他現在還住在店中嗎?”夥計望着雲姑納悶地道:“就是那位穿黑袍身材瘦高的明先生啊!你們、你們不是只住了一晚就退房離開了嗎?怎麼那位明先生會在這裏?”
雲姑聽着夥計沒頭沒腦地話,隱隱感到有些不對,她趕忙順着話頭兒說了下去:“啊,明先生今天早晨去辦事了,說是要來你的店裏,我這才找了過來。”
夥計點了點頭道:“哦,是這麼回事,可是明先生沒來呀。”雲姑點頭道:“那就算了。嗨,我是外地人,這裏路不熟,怕找不到回去的路,另外我再向你打聽一下最近有沒有一位懷先生住過這裏?”
夥計道:“還真有過,就是姑娘您上次來的前幾天搬走的。壞先生一看就知道是大人物,隨行好多的下人呢!”
雲姑:“那現在懷先生他們去哪了?”夥計夥計疑惑道:“前些天搬到何園去了,這些我給明先生講過的啊!怎麼姑娘你還要打聽啊?”
雲姑道“哦,我們就是要找懷先生的,只是前幾天我有事耽擱了可能明先生沒來得及和我講吧!你再跟我說說,何園怎麼走?”
夥計向外指道:“出大門往東直着下去,走五六里地,再向北就到了。”雲姑道:“多謝。哦,對了小二哥,我來了幾位朋友要住在店中,你給開幾間上房。”
卧虎廳方向響起一陣急促的鑼聲,轉眼之間鑼聲傳遍了全庄。
卧虎廳內燈火通明,一隊隊卧虎庄的頭目在葛天霸的率領下,迅速進入大廳。
大廳正中的高台上,一個人背對大門,倒剪雙手靜靜地站立着,虎雲以及一干鐵手團殺手拱衛在兩旁。
很快,葛天霸麾下的大小頭目列隊完畢。葛天霸躬身道:“葛天霸率卧虎庄全體頭目,恭迎宗主!”眾頭目齊齊施禮。
高台上的人緩緩轉過身來,正是鐵手團宗主。他冷冷地看了葛天霸一眼道:“葛莊主免禮,眾位免禮。”待眾人站好,宗主又道,“葛莊主,日前接到傳書,最後一批從北溝大倉運出的近萬石官鹽在卧虎庄附近被劫,這是怎麼回事?”
葛天霸躬身道:“回宗主,大躉船在飛雲浦內被人劫持,船上的人全部遇難,食鹽也被搶走了。而今,屬下已派人前往調查。”
宗主問道:“有結果嗎?”葛天霸道:“日前接到回報,劫船者似乎是以龐四為首的鹽梟。”宗主冷笑一聲道:“鹽梟?鹽梟敢劫卧虎庄的鹽船?這可真是天下奇聞!”
葛天霸不由得一驚,怯生生地抬起頭來。宗主的目光,正利箭般直視着他。葛天霸趕忙低下了頭:“是,是屬下疏於防範。哦對了。”
葛天霸似乎想到了什麼從袖子中一翻掏出一塊銅牌雙手托舉遞到元齊跟前道:“此物是屬下在一具鹽梟屍體上發現的,從一個鹽梟的口中得知他們是受人支使搶奪食鹽的。”
元齊:“哦!”伸手從葛天霸的手中接過銅牌一看,第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五爪龍。將銅牌拿在手中反覆打量,銅牌大概巴掌大小,呈橢圓形。邊上還有着不少的花紋。正面雕刻的這條龍栩栩如生,反過來一看一個“唐”字映入眼帘。旁邊還有一行小字:“三月初七”
元齊除了是一個黑社會大哥之外還有白道上的身份,他一眼就認出來了這絕對是皇家御用之物。
看到這元齊就是一驚,臉色頓時變的陰晴不定起來。一旁的葛天霸也感到了如山的壓力額頭不自然的冒出了冷汗。這也是他臨時想出的主義將截船之事和自己撇清關係。
因為鄧通死在了陳鶴鳴手中,所以沒人出賣元齊的確派人調查過,並猜測過截船之事是葛天霸自導自演的一場戲但卻沒有把握肯定一定葛天霸監守自盜。
不過前幾天還真讓他收集到了證據。其實有沒有證據都沒有關係,有時候做事情並不需要證據。只要說你是你就是。元齊此次離開揚州本就存了棄車保帥的打算,犧牲掉卧虎庄的葛天霸眾人。只不過沒想到從葛天霸這見到這塊銅牌,這很像是出入進宮的腰牌。
宗主元齊不動聲色的將輕輕哼了一聲道:“葛莊主,最近這些日子,本尊聽說你對鐵手團頗有微辭,是嗎?”
葛天霸渾身一抖,趕忙道:“不知此話是何人所講,屬下絕無此念!”
宗主笑了笑道:“近萬石官鹽,價值二十幾萬兩白銀,這可是筆不小的收入啊。”
葛天霸一驚,偷眼望向了宗主。只見宗主冷冷地望着他,嘴角旁掛着一絲冷笑。葛天霸道:“請宗主放心,屬下定當儘快查明真相。”
元齊發出一陣陰惻惻的笑聲:“說得好!我鐵手團有葛莊主這樣忠心耿耿的下屬,還有什麼事情是做不成的?還有什麼事情是不敢做的呢?僱用鹽梟,搶劫躉船,私結官府,侵吞公鹽,殺人滅口!”
葛天霸的腦子“嗡”的一聲,他猛地抬起頭來。宗主元齊道:“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精心策劃,用心良苦!葛莊主,你可真是個人才呀!”葛天霸渾身戰慄驚恐萬狀:“宗主說什麼,屬下不,不明白……”
元齊慢慢的逼近葛天霸道:“是你命鹽梟劫了大躉船上的鹽,而且還給鹽梟提供車輛,將上萬石食鹽運往盱眙,交到了官府的手中,而後借刀殺人……”
葛天霸的眼中冒着怒火,渾身不住地顫抖。而葛天霸則是被元齊的話驚住了,不明白明明自己把事情安排的天衣無縫,這鐵手團是怎麼了解到事情的經過的。他們怎麼那麼清楚。
看着葛天霸的反應元齊冷笑道:“怎麼,惱羞成怒?”葛天霸道:“宗主,屬下對宗主那可是忠心耿耿啊!此事一定是有人對屬下心懷怨恨,因此從中作梗栽贓陷害這是血口噴人!”
元齊一陣冷笑,伸手從一人手中接過了一個布包,狠狠地擲在了葛天霸面前。
葛天霸一驚,定睛望去。布包散開,露出了裏面的一顆人頭。葛天霸驚呼道:“葛彪!”
元齊冷冷地道:“你讓葛彪給你的新朋友文清送信,問他鹽是否收到,鹽梟是不是已被滅口。可你沒有想到,我派人在半路上截殺了葛彪,得到了這封信。”葛天霸登時傻了。元齊從懷裏掏出信道,“這是你的親筆信。啊,葛莊主,現在你還有何話說?”
到了此時,葛天霸也豁出去了,他挺起胸膛道:“不錯!這一切都是老子做的,你想怎麼樣?”
元齊望着他,不明白是誰給了他勇氣敢反抗。不過還是一字一句地道:“你要付出代價!”
葛天霸一陣狂笑:“在老子的地盤上,你才要付出代價!”說著,他縱身而起,從衣底拔出一柄快刀,厲聲高呼道,“弟兄們,動手!”
話音一落,卧虎庄的大小頭目齊聲吶喊,從衣襟下抽出早已準備好的鋼刀,在葛天霸的率領下猛衝過來,鐵手團殺手在虎雲的帶領下率眾殺手一擁而上,與卧虎庄頭目展開激戰。葛天霸手揮鋼刀殺入人群,早已埋伏在大門外的庄丁也一擁而進加入戰團。
元齊站在台上,望着葛天霸,從鼻孔里發出一陣冷笑。他緩緩走到交椅前,穩穩坐下,右手抓住扶手猛地一拗,咔的一聲,扶手摺斷,元齊右臂猛地一抖,折斷的扶手帶着一股勁風,閃電般向葛天霸飛去。葛天霸一聲大喝,掄刀擋架,扶手重重地撞在刀身上,發出一聲巨響,刀身竟然從中折斷,扶手毫不停留直插進葛天霸的左肩帶着他的身體飛了出去,將其釘在卧虎廳的大門之上。
葛天霸肩頭鮮血四溢,不住地慘叫。所有人都停住了手,大家被徹底驚呆了。大廳內除了葛天霸嘶聲嚎叫,一時竟鴉雀無聲。
元齊看了一眼現場鐵手團的表現微微皺了一下眉,對於這些新提拔上來的堂主很是不滿意。對比之前死掉的那批人差的太多了。
不過他也沒辦法,於是對着卧虎庄眾人冷冷地道:“放下武器者一概免死。”一眾頭目、庄丁眼見葛天霸身負重傷,紛紛放下兵器,跪倒一片。
元齊從袖子中掏出手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然後面無表情地對虎雲道:“一個不留!”
頭目、庄丁們登時傻了,待要反抗,已經晚了,虎雲率一眾殺手兵器齊出,轉眼之間,數十名頭目和庄丁血染卧虎堂。掛在牆壁上的葛天霸看到這一幕睚眥劇烈。
元齊緩緩走下高台,來到葛天霸身前,冷冷地望着他。葛天霸閉上了雙眼。元齊望着他道:“你說的很對,卧虎庄是你的地盤。現在我們想要接手,還用得着葛莊主。這就是你現在還能喘氣的原因。”
葛天霸睜開眼睛。元齊道:“今日我的人就要接收卧虎庄的一切,而你呢,要協助他們做好這件事,讓莊裏的人乖乖地聽話。對於你來說,這很簡單,不是嗎?記住,做好了就能活命,做不好,你知道我會怎樣對付你!”
葛天霸長嘆一聲,緩緩點了點頭。
元齊笑了笑道:“還不把葛莊主放下來。”兩名殺手快步上前,伸手拔去了插在葛天霸肩頭的扶手,葛天霸一聲慘叫摔在地上。
元齊道:“鷹潭、猿果。”
二人踏上一步道:“在!”元齊道:“你二人持我鐵手令立刻出發前往各地,召集各堂隊所有人馬,趕往卧虎庄集結。務必於三日之內趕到!”
二人躬身領命。元齊長出了一口氣道:“我已接到盱眙快報,狄仁傑很快就會來到這裏,我們要早做準備!”
傍晚,樓船在運河中破浪而行。船艙中曾泰坐在書案后,手拿一封書信仔細地看着,良久,他將信放在燭火上點燃,轉眼便燒成了灰燼。他站起身走到地圖架前,望着架上懸挂的水路圖靜靜地思索着,半晌,抬起頭,對門外喊道:“來人!”
一名衛士推門進來:“曾大人。”曾泰道:“我們已經出了盱眙縣境吧?”衛士道:“正是。
曾泰點了點頭道:“傳令,將樓船停靠在岸旁!”
衛士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