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隻會說話的老鼠

大巫師躺在他所謂的床上呼呼的睡著了，顯得很累。

樓小梵從大巫師房間出來，順着樓梯爬到了樓上，發現屋裏的陳設比大巫師的房間要好的多。有木桶木碗，甚至有綠色的羅帳，還有一隻木箱子，雖然有些斑駁，但這個房間看起來更像一個生活的住處。中間有一個方桌，方桌上有一個棋盤，上面畫著奇怪怪的動物和植物，類似於飛行棋一樣。

樓小梵對這些東西並不感興趣。她看到用通天草編織的床，想要攀爬上去。

自己試了幾次卻都掉了下來。

正在氣惱之時，口袋裏有一個蒼老的聲音說：“你這樣上床是不對的。”

樓小梵嚇得撲通的一聲坐到了地上。她驚訝而慌張的問：“是誰在說話？”

口袋裏的獅面老鼠探出了頭，警惕地看了她一眼，繼而楚楚可憐地瞪着她說：“主人，你忘了我嗎？”

樓小梵驚訝的說:“真沒想到你還會說話。”

獅面老鼠說：“因為我活的歲數已經夠久了，經常聽到人們說話，耳濡目染，自然就學會說話了。謝謝你救了我，否則我就被吃掉了。”

樓小梵撇着嘴說:“誰想吃你，實在是太噁心了。而且一隻會說話的老鼠，被吃掉也實在是太可惜啦。你真的有一千年了嗎？”

獅面老鼠擼了擼自己的鬍子，故作深沉的咳嗽了一聲說：“其實我已經有一千兩百年啦。今天出來溜達，沒想到被史皇家的小孩子給抓住了，一般的人我都是不怕的。除了大巫師，我只怕史皇家族的那三個人。不對，還有一個，不過，他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威脅。今天比較倒霉，以前史皇家族的人不會在這個時候出現，估計是因為你們來的緣故，我遇到了他們。真是晚節不保啊。”

樓小梵摸了摸獅面老鼠的鼻子，笑着說：“活該！誰讓你大搖大擺的出現在人的面前。”

獅面老鼠顯得有些委屈，撓了撓自己的鼻子。樓小梵溫柔的笑了，取下它腳上的玉環，溫柔的對它說：“你走吧，老鼠爺爺。下次小心點，再被人抓住，可就沒這麼好運，一定會被人吃掉了。”

獅面老鼠大喜，給小凡做了一個揖說：“你真是一個好姑娘，老夫我認定你一輩子是我的主人。原本以為戴上了玉環我就失去了自由，沒想到你卻給了我自由。你把玉環給我帶上吧，我永遠不會背叛你。戴上玉環還是有好處的，因為我是有主的御獸，就沒有人再會想着要殺我了。尤其是史皇家族的玉環。”

樓小梵感覺很意外，說：“你不走了嗎？你不想念你的家人了嗎？”

獅面老鼠說：“我是我們老鼠界的史詩級老鼠。我來去自由，所以陪在你身邊就可以了。有事的時候我就會回去一趟。”

樓小梵大喜，快活地說：“有你陪我，也不那麼悶了。”

獅面老鼠說：“那你給我起個名字吧，也算是我們之間的一種默契。”

樓小梵想起陸不凡的話，我們是凡字家族的，遂童心大起的說:“你歲數那麼大，就叫你凡老吧。”樓小凡把玉環又套到了凡老的腳上。

凡老點了點頭，對樓小梵說：“你需要先點一下通天草的葉子，通天草自然就會張開，然後變成了一張床，你跳上去就可以了。”

樓小梵按照凡老的述說，終於爬到了床上，床軟軟的，十分舒服。她心裏嘆息，這麼好的床，陸不凡卻無法享用，真是太遺憾了。話說回來，不知道他以後會面對什麼，我要想辦法來幫助他才是。

凡老對樓小梵說，我去跟我的後輩們交代一句，就回來。

樓小梵睡了有半小時的光景，大巫師來到了樓上，高聲說：“樓小梵，該醒醒了！起來幹活了。”

樓小梵生氣地坐了起來，一臉不滿地說：“我剛睡一會兒你就把我叫了起來。你不知道我一晚上沒有睡嗎？”

大巫師不為所動，咳嗽了一聲說：“晚上再睡，白天就是要幹活，這是規矩。”

樓小梵沒有辦法，不情願的跳下了床。她知道不勞者不得食的規矩，順從的跟着大巫師上了三樓。

跟在大巫師的後面，樓小梵問廢材苑究竟是什麼地方。

大巫師打啞謎說：“一群廢物待在一起的地方。”

“那我的丈夫很安全嘍？”

“當然安全，你還是關心一下你自己吧。”大巫師在塔上都是用走的。

三樓擺放着不知名的器具，像一個個瓶子，外面雕着花紋，從裏面發出不同顏色的煙霧。像是被某種力量封印住一般，有東西在掙扎。

中間有一個比較高的高台，上面好像有一面鏡子。

樓小梵好奇地望着那些發出煙霧的器具，詢問大巫師：“這裏面是什麼呢？這麼詭異！”

“怨靈！你不能動！”大巫師說。“這些都是從河裏提取出來的怨靈，如果被人喝掉了，他們會侵佔人的心智。在某種條件下，他們會幻化成怨獸。怨獸有強大的靈力，如果落在的好人的手裏，它們可以造福人類。如果被壞人得去了，它們就有極強的破壞力！”

“既然這麼危險，那為什麼要豢養怨靈呢？”樓小梵好奇的問。

大巫師莞爾一笑，說：“當然是為了得到強大的力量。不能因為他有不好的一面，就否定他好的一面。並不是所有的怨靈都適合培養，只有極少部分的才可以，大部分的都被消解掉了。怨靈幻化成怨獸是需要時間的，而且只有強大靈力的人才能駕馭怨獸。近百年來，我們青大陸，只馴服了千蘭和小邪胯下的兩個怨獸。”

樓小梵萬萬想不到小小的御獸小螃蟹竟然是怨靈。他覺得不可思議，說：“那個小螃蟹看着十分的溫順，怎麼會是怨獸呢。”

大巫師沒有回答他，徑直走向了中央的高台，手掌拂過一面鏡子一樣的東西，聽到了有流水的聲音。

大巫師說：“這是歷史的回聲。你必須每一天觀察這裏的生活，把它記錄到這裏。讓我們的後輩知道，我們這個時代的生活是什麼樣子。”

樓小梵好奇的走了過去，發現鏡子扭曲的像一汪水，然而什麼也看不見。樓小梵有些失望的看着大巫師。

大巫師明白她的意思，笑着說：“歷史可不是那麼容易看到的。你只管記錄就好了。”

“那要怎麼記錄呢？”樓小梵殷切的問着。

大巫師指着高台的這一汪水說：“其實很簡單，你只需要每天站在高塔上觀察，然後將你的一滴血滴入到這裏，血掉進去，記錄就完成了。而且你會得到一個榮耀的印記。”大巫師把胳膊上的黑環給樓小梵看。

樓小梵連連擺手說：“我才不要呢，怪不得你的紋身這麼丑！長此以往，我不就是白人變成了黑人。我們換個活兒吧。”想到自己一身黑環，樓小梵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大巫師生氣的說：“這麼神聖的事情你都不願意，這可是見證歷史。”

“我不要，我不要，實在太丑啦！”樓曉梵流着淚說。

“要麼把怨靈消解，或者打死怨獸。你自己選。”大巫師嘲笑地說。

樓小梵一臉黑線，一臉快哭的表情：“我就是一個普通女子，哪能跟你們這群怪物相比，放我回家吧。”

“好啦好啦，如果你會畫畫的話，把一天畫下來也行，只是我覺得畫畫太慢，還是血來的快。所以就不用了。”大巫師說。

樓小梵滿懷希望的說：“這個不會長紋身嗎？”

“不會有，就是你可能要畫一天，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大巫師打了個哈欠，好像沒睡夠的樣子。他從房子的一角掰了一隻植物的莖，又找到一塊木板遞給了樓小梵。

“只要你畫的對，就能夠被接受。如果你畫的不對，那就白畫了。呵呵，我的畫工不好。”大巫師有些羞愧的笑了。

樓小梵突然靈機一動，心想用文字表達的話，會不會也可以呢？漢字不就是從圖畫中來的嗎。

於是她在木板上迅速寫下：今天，我與陸不凡結成了事實上的夫妻，我們遇到了史皇家族，我們一起拯救了一個產婦。陸不凡進了廢材苑，而我被大巫師收留。我今天遇到了一隻會說話的老鼠。

大巫師驚訝地看着樓小梵奮筆疾書，不知道畫了些什麼，只是速度很快。撇着嘴說：“你這畫兒都看不懂，我估計歷史是不認的。”

然而奇迹出現了，所有的字從木板上跳了下來，跳去了高台的水潭裏。樓小梵嘖嘖稱奇。

“啊，這都行！”大巫師張大嘴巴，看看自己一身的紋身，選擇閉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