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你 舉案齊眉
【97】
她不知道她為何突然會問出這個問題，只知道自己一慌，怎麼能在這樣的時候問這樣的問題……
可是，她方才如此的害怕，也只是因為無法接受吧，她的夫君不只有她一個女人，她害怕，怕有人突然會在某一天出現，奪走屬於她的幸福，也不甘願就這樣委身，所以縱然很想繼續下去，但身體還是背叛了理智，不願意共享一個男人，不願意有一丁點的風險，她已經害怕失去。
她的問題，讓他心疼，他曾經到底傷他如何之深……
讓她抗拒，讓她努力逼迫自己迎合主動……
他知道她想，他知道她愛，但她卻無法戰勝自己跨出這一步……
原來這就是最深層的原因。
因為之前不曾得到，所以害怕失去，也因為她要強，她的獨一無二，也因為對他的愛，所以她貪心的無可厚非的想要獨佔。
白宸軒突然慶幸起來……
“我與你的新婚之夜，是宿醉，沒有碰任何女人……”那時他甚至連芙允兒的衣裳都還未來得及解開便倒了下去。
他心疼的撥開她額前的發，讓她姣好的五官裸露出來：“碧如……今夜之後，我只會有你一個女人。”
原來真相是這樣……
屬於她的東西，其實一直未曾失去，它只是……來得晚了一些而已。
這一刻她的生命突然完整而美好。
她是他的唯一。
他也是她的唯一。
心裏一切障礙都摒除了，碧如只覺得一陣輕鬆，身乃至心的舒暢，碧如主動的覆上去，兩個人滾做了一團。
他漸緩漸入，兩個人的發交疊在一起，碧如的眸子燎亮如星光，那麼的漂亮明艷動人……
白宸軒俊美的容顏上也冒出豆大的汗滴。
他進入前，碧如拈起兩人各一撮頭髮，捆在一起。
“我們是結髮夫妻。”碧如淺淺的笑着，艷紅的雙頰燦如桃花。
“嗯”他輕輕應和。
“結髮夫妻。”他喃喃的重複着碧如的話，最後溫柔的沉沉覆上。
……
一夜無夢，兩人相擁而眠，肌膚相貼，碧如靠在他溫暖的胸膛上取暖，斂着眸子，兩片纖長的睫毛像蝶翼，似乎隨時都會顫動而飛走。
白宸軒已醒，窗外的光透過縵簾穿射進來，他細細的觀察懷中的碧如，心中一片暖陽。
這是他從未體驗過的為人夫的感覺。
他動了動身體，將碧如攬入懷中。
碧如睡得不深，他一動，她只覺得自己落入了一個更溫暖的地方，她在不知不覺中像貓一樣蹭了他胸膛兩下，然後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碧如一睜眼看到的便是白宸軒這雙幽深魅惑的眸子，陽光透過縵簾掠到他的發梢上，然後白宸軒微微的對她扯開了一抹笑。
“起來了？”他道。
碧如又聽見了自己強烈的心跳聲……
“嗯，起來了。”碧如的聲音緩緩的，小小的。
“怎麼不多睡一會呢。”他幫她撥了撥額際散落下來的頭髮，笑得澄澈。
碧如是第一次看見他這樣的笑容，原來他也可以這樣……向白清揚那樣，擁有沒有任何心機，不會令人琢磨不透的笑容。
他只是沒有展現出來，而她……是他唯一的入幕之賓。
“嗯”碧如低下了頭，氣若浮遊：“不早了，要起來了。”說完便一骨碌爬起來，她害怕再在他懷抱中多賴床一會就會貪戀那種感覺，待會想起來就起不來了。
他含笑看着她可愛的樣子，沒有阻止，而是隨着她起身的動作幫她尋來昨夜掉落在床邊的衣裳，看着她狼狽的穿上，然後替她撥了撥頭髮。
白宸軒突然興緻大發。
他將自己的衣服套上，然後起身，動作流利一氣呵成。
“我替你梳頭。”白宸軒拉過了碧如，將碧如帶下了床。
他將碧如按在梳妝鏡前，拿起一把桃木梳子，攏過碧如那一頭黑亮的烏髮，只覺得很柔軟，然後開始一梳梳的用心梳起來……
他在做世上任何夫君都會為自己妻子做的事情，但碧如突然難過得水霧積在眼眶裏。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髮齊眉。
三梳兒孫滿地。
四梳銀筍百樣齊。
五梳香閨對鏡染紅妝。
七梳鵲橋高架互輕平。八梳八仙來賀壽。
九梳九子連環。十梳白頭到老。
……
“宸軒，你說我們會白頭到老么？”碧如傻傻的問。
銅鏡中的她一身單薄的衣裳，未束的黑髮不加半點點綴，卻依然美如天仙下凡。
這一切的一切似乎太不真實了……美好得已經超過了她的想像。
白宸軒想笑她傻，卻忍住沒笑，他知道她是覺得太幸福了。
他放下了梳子，從梳妝盒中尋了條髮帶替她紮上，笑着摩挲着她的臉道：“為何不能白頭到老？”
碧如用手握住了他放在她臉上的手，搖了搖頭。
白宸軒愛憐的從鏡子中望着她：“若是有一天我沒了白家大公子的這個身份，也沒了手中的產業，我只是一個身無分文的男人，你可還肯與我在一起，同舟共濟，不離不棄？”
他低沉的聲音還夾雜着早起的慵懶。
“當然在一起。”碧如想都沒想便答。
他從鏡中望着她，她乾淨的眉眼裏沒有半分的欺騙與遲疑，他也笑了，眼中的笑意直達心底。
白宸軒彎下了身子，用手點了點碧如的鼻尖。
他忽然怪聲撒嬌道：“你最好了。”
一下子便把碧如逗笑了。
她沒想到他也有這樣的一面，不同於對外人的陰鷙冰冷，而是暖如艷陽。
白宸軒見碧如笑得開心，作勢還要逗碧如，怪聲怪調的笑着戳碧如的小蠻腰，最後碧如實在受不了他了，鬆開了他擱在臉上的手，然後接過了他手中的桃木梳，笑着逃離了他的魔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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