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錦衣庄-對決
【100】
他們一聊，便是半個時辰。WWW.NIUBB.NET牛bｂ小說網
期間白宸軒數次抬頭望向碧如，碧如從坐着舀粥喝到變成干坐着。
天色漸漸由淺黑變成深黑，璧落走的時候，碧如已經趴在桌子上淺眠了好一會。
白宸軒將手上的賬單放下，粥也已涼，讓人撤了下去后，他走到了碧如的身邊。
她跟着他來，苦了她了。
白宸軒將碧如輕輕抱起，走進內房，動作很清淺，不過碧如睡的不深，一碰她就醒了。
“唔……”碧如從嘴裏發出迷糊的聲音。
“睡吧。”白宸軒輕輕的說道。
溫暖如風的聲音傳入碧如耳里，碧如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碧如大早起來的時候，白宸軒倚在床邊準備起身。
晨光從窗戶透進來，天還只是微微亮。
“宸軒？”碧如掙扎着起來，揉了揉眼睛。
她昨兒不是在喝粥，然後在看璧落管家朝他彙報事情么，怎麼會睡著了，還突然跑床上來了？
“起來了？”白宸軒本還想動作輕些，然後下床去處理商事，見碧如起了，他暫緩了下床的動作。
碧如朝他點了點頭。
他笑着看她，喜歡看她慵懶的模樣。
“我今日要去見雲上衣庄派來談判和解的掌柜兒，你要隨我一起去么？還是再睡一睡？”
他彎下腰來用手親昵的點了點她鼻尖，等待着她的回答。
碧如愣了一愣，原來昨天璧落說的對方要和解是在今天……
白宸軒知道碧如還愣着沒反應過其中的所以然來，所以便解釋道：“之前未在京城，所以璧落已經差人打發了好幾回，再拖下去就顯得沒誠意了，擇日不如撞日，所以定在了今天。”
他解釋完后，又再問道：“可要隨我一起去？”
既然是和衣庄有關的事情，碧如聽罷，立即起身：“唔，等等我，宸軒，我同你一起去。”
……
洗漱刷牙好后，碧如匆匆換好一身乾淨的衣服，又披了條鵝黃色的外披，這才隨着白宸軒一同出去。
白宸軒身着白色錦服綉雲紋，京城天氣較燕城要冷一些，此時已入秋，所以他身着的衣服也加了厚，綉領邊多加了一層裘毛更襯了他的貴氣。
馬車駕往的是處於京城西市的蓮錦衣庄，碧如從車窗外看，雖然時辰還早，但京都的百姓早已起來忙活生意，一入市已經是極致的繁華。
想到兩個衣庄惡性互斗的事，碧如就佩服白宸軒，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將產業立足與京城，並且引起了競爭，還能夠旗鼓相當的讓對方求和解，實非易事。
她不知道他花了多少心血，但她實在心疼他。
想到這裏，碧如不由得輕輕握住了白宸軒的手，心裏隱約有一絲的不安。
蓮錦衣庄身處在西市的繁華地段，裝潢高雅，格調清淡，頗有一番文人墨客的風骨，隨處可見的擺設都是用上好木料做成的，院子裏豎了一面大屏風，屏風上揮毫灑墨，洋洋洒洒寫了數句金戈鐵馬壯志豪情的詩句。
碧如走進蓮錦衣庄的時候，看見的便是這些事物。
雖然知道是白宸軒刻意佈置的，但還是不由得生出一股潔清之意來，生意與文人，銅臭與雅緻，這些東西本應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東西，但在他手上卻融合得如此之美好。
難怪雲上錦衣庄一直走的是高端生意，卻因一下子被蓮錦衣庄給惹惱火了，因此而不惜一切代價來鬧，最後兩敗俱傷，只好委屈登門求全。
“公子，你回來了？”蓮錦衣莊裏的小廝也全是落魄的文人所當，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清高味，卻對白宸軒格外親熱。
白宸軒輕“嗯”了一聲，算是回了書銘的招呼。
書銘是蓮錦衣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管事兒，地位只低於白宸軒。
他見了白宸軒后，也發現了站在白宸軒身後正在東看西看的碧如。
碧如還在瞎打量着，書銘已經上來對她行禮。
他躬身對碧如做了個輯，笑得膩歪，“見過夫人！”
碧如被這突如其來的招呼嚇了一跳，她其實今天過來就只是陪同白宸軒走一趟而已，讓她安靜的看完蓮錦衣庄與雲上錦衣庄的紛爭處理便好，不必行此大禮。
碧如趕緊扶他起來，說道：“快起來，快起來。”書銘這才趕緊起來。
白宸軒望着碧如笑了笑，她一直是這樣一個待人親和的人，無論是丑如羅剎的她，還是美如畫中人的她……
“你就把我當做普通的客人罷了，唉。”碧如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然後害怕再被人行禮了，於是趕緊催促道：“辦正事吧，咱們走進衣庄內先。”
書銘笑了笑，他喜歡這個夫人。
既然碧如都讓他別太把她當回事了，書銘也不好違抗，於是他走到了白宸軒身邊，輕輕的朝白宸軒稟告道：“公子，半刻鐘前雲上錦衣庄的李掌柜便到了，如今在內院候着呢，公子是要現在見，還是先用了早飯再見？”
白宸軒沉吟了一下，道：“現在見罷。”
碧如跟在後頭，恍然大悟，他不是一個喜歡將事情拖延的人。
只見白宸軒走入衣庄內院，有一個蓮池，蓮池對邊有間大房，風景雅緻，是蓮錦衣庄的宴客廳，此時已有一位將近半百的男人坐在裏面。
“公子，這是雲上衣庄的管事掌柜。”書銘聲音平緩的介紹着。
“李掌柜，這既是我們家蓮公子。”當說到白宸軒時，他的語氣霎時就變了。
縱然雙方身份懸殊，白宸軒也不傲然，對着眼前留着山羊鬍須，有些微胖的男子淡漠問道：“你便那個是李掌柜？”
他的話中儘管沒有壓迫人的味道，但還是不由得把李掌柜嚇了一跳，那是白宸軒與生俱來的威嚴。
“在下便是李承德，雲上錦衣庄的老掌柜兒。”李掌柜諾諾道，他今兒來此。
“聽聞你們家主子將我們蓮錦衣庄告到了京都府尹處，說是蓮錦衣庄的下人與你們起了爭執？”
他的語氣並未刻意攝人，但無形中的壓力令李承德呼吸不得，而一旁的碧如，也終於真正見識到了商場裏沉浮陰鷙的白宸軒。
這便是外人眼中僅能看見的他……
碧如忽然覺得陌生又自豪，這樣強大而冰冷的他，是她的夫君。
而他只會對她一個人溫暖的笑……
碧如的心突然暖暖的。
她盡量不去打擾他們談話，而是尋着一個地方靜靜的聽着。
但是碧如聽着聽着，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味兒了。
前方，李承德面對着白宸軒，不斷的擦汗，他沒想到蓮錦衣庄的幕後公子竟然如此的貴氣，一看便是家底不凡，若真正惹怒了他，只怕是會不擇手段的將他們雲上錦衣庄吞噬殆盡。
他突然為他的魯莽感到深深的後悔。
“聽聞璧落說，你已來我府上尋了我三四次，想要提出和好，以免兩敗俱傷？”
“你今日過來，可也是為了這事？”
白宸軒每淡淡的說一句，他便要抬首用袖子捋幾下汗，不出一會，袖口處已經浸濕了一大片。
“想讓蓮錦衣庄不計前嫌也不是難事，只看你們雲上衣庄肯拿出幾分的誠意了。”白宸軒還是那般面無表情的冰冷。
他已在氣勢上贏人，這般談判的事情，他的強大一顯現出來的那一刻便已註定贏了。
雲上衣庄的李掌柜兒面色更加的難堪。
白宸軒似乎早有準備的讓書銘呈上一契約，上面寫着雲上衣庄願退出今年官絹採購的競爭，無條件讓利與蓮錦衣庄。
終於知道惹上了不該惹的人的李承德，終於接受不了的差些暈了過去。
“李掌柜可有什麼還要說？”書銘見到了這幕，不由得嘴角也勾起了不和諧的笑容。
李承德臉色一黑，他已經意料到了下場，但他始終是仆，他哽咽萬分，終於說道：“我……我……”
“如何？答應了，我便一筆勾銷，作為補償，江南那邊的生意，可以還你們一筆。”白宸軒也不是奸商。
碧如看他處理得這麼好，她心生安慰，果然之前是她白擔心了。
他的收放自如，以及審時度勢，讓她望塵莫及。
但李承德，已經面色漆黑，他知道自己該如何選擇，但……他有命在身，由不得他做主。
於是他支吾回道：“且待老夫回去問過主子，再過來答覆。”
李承德覺得對方開出的條件確實已經夠不錯，這些日子鬧得兩敗俱傷，沒把蓮錦衣庄拖垮，倒把自己弄得虧損不斷。如果不出意外，應當會這樣和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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