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一次人口普查
“哥布林的事情雖然在我計劃中，但是在這之前，我們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洛黎看着眾人，起身走到窗前，望向了翡翠城。
一朵不起眼的雪花撲在了玻璃上，凝結成了冰晶。
......
枯冬之月的中旬，雪茫之日的時候，正是翡月盆地的傳統節日——燃爐節。
而正是這一天，翡月盆地開始下雪了。就像節日預兆的一般，從昨日的萬里晴空，一夜之間變成了漫天雪花。
城內城外的植物已然看不到一絲翠綠，灰色枯萎的大地，正在鋪綴着一席白紗。就像北地妖精故事裏的冬日女神降臨，為世界帶來了靜謐，讓整個世界安然入睡。
無論西郊外綿延數里的農田，還是林谷鎮旁令人忌憚的黑森林，只要被雪花籠罩的地方，都失去了往日的活躍，陷入冬眠之中。
翡翠城中，卻是另外一幅景象，雖然已經到了農暇時分，但是人們卻紛紛走上了街頭，今年的燃爐節不輸往年的任何一屆，人們有了足夠的過冬存糧，自然不會像往年一樣節省。然而街道人頭攢動的另一個原因，不僅僅是因為燃爐節的到來。
燃爐節的前一天晚上，翡翠城附近的居民在晚飯時，聽到了上空傳來的魔法通訊，內容是在燃爐節開始的兩周之內，市政廳將在翡月閣廣場發放過冬補貼，將以金葉的方式發放。
按照人頭算，十六歲以上算成年，一個成年男子可以領取一個金葉，一個成年女性可以領取八枚銀葉，年齡不足十六歲的小孩，則是每人六枚銀葉。一個四口之家，一次性就可以領取三個金葉，這可是他們一家人兩個月的開銷了。
雖然並不知道領主大人為什麼要這樣做，但這種叫做補貼的東西，根本沒有任何附加條件，只要是翡月盆地的居民就有資格，所以第二天一大早，翡月閣廣場上就擠滿了人，而在莊園的入口處，早已搭建起一排木製的桌子，那裏坐滿了翡月閣里的文官。
木桌一共有六張，相對應的是六個文官，每張桌子上都放滿了黃厚紙，似乎是要用來記錄什麼的。而桌子的另一頭，是一個巨石砌成的檯子，檯子上閃耀着點點光芒，應該是刻畫了一個小型的魔法陣。
當太陽越過山頂的時候，廣場上已經全是人了，這裏不僅僅有翡翠城的居民，還有從附近各個村屯裏的村民，他們一大早就從家裏出發了，害怕自己來晚了領不到補貼。
“都別擠成一堆！在六個記錄官面前排成六列！不排隊的，插隊的，都沒有份！”
作為民兵隊隊長，鮑恩帶着五十名手下在廣場上維持着秩序。
聽到鮑恩的話，平民們立刻往木桌前擠了過去，沒一會兒，一條長長的隊列就排了出去，隊伍的尾端甚至排到了兩條街外。
“大家聽我說，這次補貼發放的程序有兩步，第一步在記錄官處登記自己的姓名、年齡、工作、家庭成員以及特長，登記結束後記錄官將會發給你們一張木牌，憑藉著木牌到我這裏進行魔法認證，認證結束后，就可以領取補貼了。”
因克托站在石台上，大聲地宣讀着規則。
這一次名為發放補貼，實則人口普查的工作，被洛黎放在了首位。目前翡月盆地的總人口數量根本就是一個謎，模糊統計的八千至九千的數據，還是十幾年前算出來的，而領地居民的工作、特長、文化程度更是無法得知。
所以這一次，洛黎直接拿出了一萬枚金葉，發放補貼的同時進行一次徹底的人口普查，調動人們的積極性，這樣基本上得知這次活動的人都會來參加，所以不會出什麼漏洞。
......
洛克一家人住在翡月閣廣場附近，天還沒亮的時候，他就帶着家人守在廣場上，所以一開始排隊，他們就成為了第一個記錄的家庭。
“我叫洛克·皮爾森，今年四十六歲，工....工作是鞣革匠，特長就是鞣革，對了，我用石子打水漂很厲害，不知道算不算特長。”
洛克頓了頓，
“我妻子的名字是蒂斐·皮爾森，四十一歲，她在漁港工作，收魚賣魚。我有三個孩子，分別是芬克·皮爾森，娜塔·皮爾森和維娜·皮爾森，除了芬克之外都是女孩，分別是十九歲、二十二歲、十二歲，芬克在幫我鞣革，娜塔和維娜都在她們母親漁港的攤子上幫忙。”
他一邊想着，一邊組織着語言，讓文官能夠聽懂。
“好的，一家五口人，一共五枚金葉，兩枚銀葉，每人拿一塊木牌，去那邊認證領取補貼吧。”記錄官將三種不一樣的木牌發給了他們。
洛克接下木牌后，帶着一家人往石台上走去，看着遠處木箱裏一堆堆金燦燦的金葉，洛克看得兩眼發光，這輩子他都沒見過這麼多的錢，想到這裏，他就覺得領主大人讓他去上刀山下火海，他也在所不辭。
將五張不一樣的木牌交給因克托之後，他們被翡月閣的僕人帶上了石台，並且把他拉到了石台中央的魔法陣上。
作為第一個進行身份認證的人，不僅是洛克心中充滿了興奮和忐忑，也引來了大多數的目光，在他們印象中，魔法陣是神奇又隱秘的玩意兒，他們一輩子可能都無法接觸。
只見一名精靈手握着一顆高能儲魔珠，將一絲魔力注入魔法陣之後，魔法陣閃起了光芒，光芒只持續了一秒鐘不到，就消失了。
光芒剛閃起的時候，洛克嚇得閉上了眼睛，但是他還沒有感覺到什麼異樣，就聽到因克托的聲音：“下來吧，你結束了，這個鐵片以後就是你的身份證明，有了這個以後才能領到更多的補貼，如果丟失了，也可以來翡月閣補辦，不過需要十二銅葉的補辦費。”
因克托從石台上取下一塊兩根手指一樣大的鐵片，上面不知何時刻下了洛克的姓名和今天的日期，還帶着微弱的魔力波動。
“去領取金葉吧，你的認證結束了。”
因克托將另一片鐵片放了上去，隨後對洛克說道。
用小鐵片領到一枚金葉的洛克迷迷糊糊地走了出來，看着手中刻着自己名字的鐵片，雖然不識字，但是鐵片卻散發著魔力的光芒。很顯然，這是一件魔力道具了，雖然只有身份認證的作用，但一個平民能隨身帶着這樣的玩意兒，走大街上也特別拉風了。
一家五口領着金葉開心地回家了。
排着隊的人們看見洛克真領到了金葉，一個個便興奮了起來，看來領主大人並沒有騙他們，而且那個帶着魔力光芒的小鐵片也讓他們感到好奇。
“身份牌的數量夠嗎？”
洛黎問道身邊的冬影，這一次人口普查和身份牌發放，不僅在翡翠城有，在林谷鎮、西陲鎮和鯊喉鎮，也分別設置了記錄點，召集了屈指可數的幾十名識字的文官之後，他們便開始了人口普查。
“已經讓西陲鎮加班加點地製作了一萬片了，還有兩千張作為備用的，肯定夠了。”
冬影回答道，一開始她是不同意以補貼的形式進行人口普查的，她清楚的知道翡月盆地的財政特別緊缺，就算上洛黎這一次帶回來的十幾萬金葉，也難以彌補財政缺口。雖然現在翡月盆地財政並沒有出現問題，但只要外界人口一增多，和外界一接觸，各種各樣的問題就會接連發生。
但洛黎堅持這樣做，而且還掏出了幾十顆高能儲魔珠用來刻畫魔力印記，這個敗家的想法讓冬影更加無奈，要不是洛黎承諾明年的軍火生意一定會大賺，冬影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他這樣乾的。
“這一次，至少我們能夠得到翡月盆地百分之九十九的準確數據。”
大量移民即將到達，洛黎需要把原住民和移民區分開來，一邊是為了方便管理，一邊也是為了防止移民中潛伏的敵人。
身份牌上不僅含有名字，還有日期，這一次人口普查，能讓管理者從大量人口中選出不同特長的人，安排到不同的工作崗位上去，最大化利用人口勞動力。
登記工作進行了六個小時，現在已經是正午時分，天空飄下的雪花沒有停下，反而越來越多了，排隊的人們口中哈着白氣，一邊等待着。
“已經登記了兩千多人了，看後面的陣勢，今晚可能要加班了。”
因克托腳都快站麻了，他脫下自己的羊毛圍巾，扇了扇脖子上的熱氣。
“明明說的是兩周，他們想在這兩天就登記完嗎？”望向依然延伸到街道上的隊伍，因克托有些乏困了。
而洛黎在翡月閣研究好哥布林的方案之後，也早早來到了廣場上，閑着無趣，他就走到登記處旁邊，開始檢查起記錄官登記的數據是否有問題。
這時，一個身穿皮甲，有着一頭黑髮的年輕人走了過來，他身上別著一把長刀，模樣倒是和翡月盆地的居民出入很大。
記錄官已經很疲乏了，他抬頭看了一眼年輕人，淡淡地問了一句：“姓名？”
“亞索~”
年輕人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