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風塵里的玉
天汐和冰蓮快馬加鞭經一天一夜之後來到了淏州城。兩人來到天江小築門口天汐望了望天色轉身對冰蓮說：“你暫且先在這裏收拾收拾。我去找個人去去就回。”
冰蓮不解地問：“少宮主這是要去哪兒？”她從門縫裏看了看裏面覺得有些陰森森的心裏頓時一緊。
天汐看她一臉的不自然提醒道：“你放心吧。這裏每天都有人來打掃，你要是害怕一個人就自己到街上讓地靈閣派兩個人過來。”
“是。”冰蓮緊聽到這話緊繃的心才然舒緩下來。
天汐嘆息一聲將暗香的韁繩交給冰蓮，她不明白臨走之前沐辰媛為什麼要讓她帶着冰蓮一起來。
天汐來到玉蘭苑找到鎖柳，由於青樓都是夜間營業的。她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直接翻進圍牆尋着上次的記憶輕車熟路地來到了鎖柳的房間。
鎖柳睡得正香，憑着高於普通人的警覺性，她察覺到那細小的敲門聲。她以為是哪家公子哥背着背着老鴇偷偷來找她，於是極為不悅的披了件外衣下床去準備好好地說教一番。畢竟這事常有，她也不覺得有多難應付。
過了片刻，鎖柳把門打開，天汐看到她正在一邊打着哈欠一隻手扶着門，睡眼惺忪地看了她一眼。以為是哪家急不可耐的公子，結果是一位姑娘，而且這位姑娘還挺眼熟的。她想起一個人來又立即又揉了揉眼睛，喃喃道：“我沒睡糊塗吧，少宮主怎麼來了。”
天汐淺笑，這是他第二次打擾別人休息，上一次是大清早的闖進張府醫治張老伯。她對鎖柳輕聲說：“你沒睡糊塗。”她左右張望了一眼又繼續對鎖柳說道：“先進去再說。”
鎖柳見真的是天汐，所有的睡意都驅散了，立馬打起精神來。在關門的瞬間也望了望空曠的樓道及走廊一眼隨即關上門，驚訝道：“少宮主您怎麼來了？可有什麼事？”
天汐沒有立即回答她，里裡外外打量了房間一番，雕花檀香玄關，白色細瓷點蘭花插瓶，淡水淺紅珍珠垂簾。她掀開珠簾走進上次涑公子坐的角落裏，一架梨花木的太師椅，旁邊放置的是相同木料做成的木架上面擱着淺淡的山水潑墨茶具。假如躺在太師椅上恰巧能觸及到旁邊的茶壺。
天汐問鎖柳：“你對涑公子熟悉嗎？”
鎖柳沒想到她會這麼問一句，老實回答道：“不怎麼了解。他一共就來了兩次，找我也無非是在那個角落裏聽我彈琴而已。”
天汐顰眉，又問：“那你可知曉他叫什麼名字？”
鎖柳在腦海里努力回想着，終是搖搖頭：“沒有說過。他都是一個人來的，從來都沒帶過什麼侍從。他一個人在那裏什麼都不說我也不敢問。”
侍從，天汐想起上次在濟世醫館簡單的翎宇，他的武功很厲害應該是在暗中保護涑公子的吧。她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有些發暗，腦中閃過一個人，她問鎖柳：“老鴇是什麼人？可調查清楚了？”她記得上次來的時候發現這玉蘭苑的老鴇是會武功的。
鎖柳坐到琴凳旁邊，撫摸着琴弦緩緩說：“我不知道，三年前我經閣主安排進玉蘭苑開始就一直注意老鴇的一言一行，始終沒有什麼大發現。有一次一位喝醉酒的客人在玉蘭苑大鬧了一場。聽說那人是流沙派掌門侯百邱的親侄子，仗着有候掌門撐腰指名要紫染作陪。可是紫染頭一天便被人贖了身已經從良了。那人可不依，說是老鴇瞧不起他，仗着自己的功夫便在玉蘭苑裏橫衝直撞殺死了兩個勸和的姑娘，惹得老鴇值得拉下臉跟他道歉。沒想到第二天那人被發現死在了自家床上，他的臉上還被人用小刀寫上了那兩個姑娘的名字。”
她指着琴說：“這把琴原本是紫染的，她在贖身之前是玉蘭苑的花魁，可是自那人死了以後紫染也不見了，而送走她的正是老鴇。”
天汐也尋了個凳子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清雨茉莉，“這事情做的這麼明顯，侯百秋就沒有找過她嗎？”
鎖柳也伸手找天汐完了一杯茶，潤了潤嗓子又道：“侯百秋知道后立馬就帶人包圍了整個玉蘭苑，當時老鴇卻走出玉蘭苑與侯百秋不知道說了什麼，後來卻將這件事情不了了之了。”
“是有點來能耐。”能將侯百秋這種地頭蛇嚇退的人確實得有一點本事才行，顯然這位老鴇做到了。雖說聽風閣本來就是探聽情報的組織，鎖柳等人都是經聽風的親自調教出來的人依舊沒有抓住老鴇的任何線索，天汐危險的眯起眼睛。
“繼續關注老鴇的一舉一動，記住在沒有清楚她立場的情況下千萬不要暴露了你自己的身份”天汐提醒道。
鎖柳應聲是。隨後又將最近淏州的一些大事件講給天汐：“大概在半個月前浮雲山的弟子算數下山尋找失蹤的何掌門，可是半月一來一點消息都沒有。”
天汐啞然，江湖四大門派之一的浮雲山的掌門也失蹤了？她緊緊握着淺淡潑墨山水茶杯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鎖柳看着天汐久久沒有出聲於是又開始講下一件事：“比起浮雲山，淏州城可安寧不少，程王趙寒講在明天娶第十四房小妾。聽說只要在淏州有點名氣的人都會去。”她起身從妝枱的屜子裏拿出一張玫紅色的紙箋遞到天汐面前，“要不少宮主我們也去看看，或許會有什麼不一樣的收穫呢？”她講紙箋抖了抖，示意天汐接過去同意明天跟着她去。
天汐果然毫不猶疑地接過去，看了看上面那即將過門的小妾的名字：洛楠。她問鎖柳：“這個女子什麼來頭？怎麼被程王看上的？”
“聽說這個洛楠原本是江湖一個俠盜，後來去程王府上去偷東西，被程王逮了個正着。程王見那女子生得貌美就這樣看上她了。可那女子早已經嫁了人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俠盜踏風。”
天汐思忖道：“踏風我聽說過，他馳騁江湖偷遍萬家幾乎從來沒有失手過，可是他的武功並不好，要不是算計得當恐怕也當不起這第一俠盜之名。可是我絕對不會相信這樣一個人會讓自己的妻子去程王府冒險。鎖柳，我覺得……”
鎖柳一點即透：“少宮主是不是覺得明天會很熱鬧？”
“這就是你想去的理由嗎？”天汐反問。
鎖柳不以為然，嗔怨到：“鎖柳在少宮主眼裏就是這麼膚淺的人嗎？”鎖柳是一個很會看人臉色的人，她見天汐沒有想像中那麼難相處。趁着聊天的一會功夫就開始與天汐撒起了嬌。
天汐見她柔美的模樣，帶着點嬌俏。絲毫不像在紅塵最盛的青樓待過三年的樣子。鎖柳長雖沒有沐辰媛那般妖孽傾國傾城，但是好像有一股獨特的氣質待在這裏好像埋沒了她的美。於是她問：“假如給你個機會，你還會待在玉蘭苑嗎？”
鎖柳微微一愣，她好像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自從三年前被安排進玉蘭苑開始她就沒想過要離開。如今天汐問起她竟然一時間找不到該怎麼回答。
“如果你願意，今後便跟在我身邊吧。我看你挺聰明的。當然，看你自己的想法。”
天汐明明看到她眼中有光輝浮動，以為她會答應，結果她只是悻悻地說：“罷了，多謝少宮主好意，只是鎖柳在這種地方呆習慣了離開之後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做。”
“無妨，”天汐覺得有點惋惜。忽然她瞥見牆上掛着一幅畫，上面畫著兩個人對飲。一個憑面容認出來是鎖柳，面帶微笑，看得出比現在輕鬆許多。另一個男子背對着坐着看不清容貌。只不過那人青絲如墨白衣飄飄相必也是一個極其俊郎的男子。她指着畫問鎖柳：“這畫……”
鎖柳被問到也看向那副畫，為天汐釋惑道：“這是三年前我一個朋友送我的，畫的是我和他最後一次飲酒的情形。”她有些傷感，或許是想起了以前那些並不讓人愉快的經歷。“那人已經成親了。”
天汐心裏不免有些動容，她看到的是鎖柳無可奈何的模樣，突然間覺得她有一種說不出的落寞和消瘦。她想應該是鎖柳喜歡上了話想讓畫上背對着的那個男子，但是終不隨人願他和別的女子成親了。所以她才會一直保存着這幅畫留作一個念想。她不願意離開玉蘭苑的原因或許就是因為她的心早就隨着那人的離開而離開了吧。
天空已呈藏青色，玉蘭苑裏慢慢嘈雜起來，鎖柳的丫鬟小嬌已經在門外敲門：“姑娘，姑娘醒了嗎？”
鎖柳看了天汐一眼，意思是問她是去是留。
天汐看了自己還是女妝的打扮，朝着鎖柳一笑，像是在說我一個女人就在你房間裏好像不太合適。
外面的敲門聲還在繼續，鎖柳慵懶的答了一聲：“起來了，馬上就來。”
她給天汐打開了一扇窗戶，天汐走過去看了一眼是正是對着下面後院僻靜的小巷。起身一跳就翻了出去。
－－－－－－題外話－－－－－－
現在可以寫評論了，希望各位親一定要給清然提提意見。多謝。/深情的凝望/
本書由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