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5】幕漁
寧安洛家,趙雲天便已經聽到其名頭,底蘊不是一般的厲害。不然,北海洛家都已經那麼牛逼了,為什麼還排在寧安洛家之後?所以說明,這個家族有多麼強橫!
等到了寧安之後,才發現,居然還有這麼多的勢力,狀況比北海還要複雜。
李家,趙雲天曾經也有所耳聞,家主是一個善養狗的人,大號名為李黑狗,乃是這一片聲名顯赫的人物。
趙雲天在想,前天碰見的李拔天,可是正是李家的人,只是,不知道與李黑狗之間是怎樣的關係。
然而,除了這兩個家族之外,竟然還有一個趙家。這一下,倒是使得趙雲天有點兒蒙逼了,以前還真的沒怎麼聽說過。
“這三個家族之間,有所關係嗎?”趙雲天開口問道。
蜃妖道:“當然有關係,三個家族,可以說是親戚,而且交情甚深。”
親戚關係?
趙雲天摸了摸鼻子,心頭一動,還從來沒有碰見過這樣的狀況,同一個地區,不同的家族,一個比一個牛逼,竟然還是一個利益共同體。那這麼一來,三大家族,簡直是成了這裏的土皇帝,隻手遮天。
在沉默片刻之後,趙雲天道:“我猜這親戚關係的紐帶,大多是聯姻。”
蜃妖輕嗯了一聲,既然在人家地盤上展開私密活動,肯定要將對方的底細摸個清楚。正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寧安趙家第一代創始人,娶了洛家的一個女兒,兩家共結秦晉之好,而李家是原來依附於趙家的,後來獨立了出去,建立了另外一個家族,才有了日後,名動天下的狗王李黑狗!寧安洛家目前的家主,是洛星辰,正是寧安市的市長,他有個女兒,名字好像是叫做洛萌萌,成為了李黑狗的妻子,李黑狗以前是趙家的跟隨者,如今,成了洛家的東城快婿。”蜃妖緩緩將這一切,娓娓道來。
趙雲天雖然是打起精神在聽,但是,仍然還是有點兒迷糊。
這一層層的關係,還真的是錯綜複雜,當然了,總結起來,還是挺好理解的,就是,誰娶了誰家的女兒,成為了誰家的女婿。
“這三大家族當中,誰才是主導者?”趙雲天問道。
“你覺得呢?”蜃妖沒有當即回答,而是反問道。
“趙家嗎?”趙雲天給了一個答案。
蜃妖神色一動,問道:“你怎麼會這樣覺得的呢?”
“你不是說了嗎,李黑狗之前不是追隨於趙家,那是必須能力弱的追隨於能力強的,趙家的當家人,應該要比狗王更厲害。由此推斷的話,趙家乃三大家族之首。”趙雲天正兒八經的分析道。
“放在幾十年前,趙家還真是寧安,獨一無二的霸主,不過,第一代家主以及家眷,一夜之間,不知所蹤,如今的趙家,並不是嫡系一脈了,而是旁系。在三大家族當中,算得上是最弱的,說得難聽一點,完全是依靠洛家以及李家的威勢,在苟延殘喘。”蜃妖回答道。
聞言,趙雲天頓時恍然大悟,難怪之前沒怎麼聽說過趙家的名號,搞了半天,並不是如想像的那般,在當幕後老大,深藏不露,而是實力太弱,不起眼罷了。
“趙家再弱,只是與洛家與李家相比較,依然不是我們可以招惹的對象,到了寧安古鎮之後,一定要低調行事,切莫亂來,招惹到三大家族的注意。”驀然,蜃妖半提醒半警告的說道。
聞言,趙雲天微微點頭,又不是第一次行走江湖的愣頭青了,自然是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何況,還是在這個危機四伏的寧安,強敵環繞。
前天晚上,趙雲天便已經見識過了寧安,這個地方到底有多亂。
當然,這個亂,指的並不是治安,而是另一個層面,只針對於某一部分人。如果只是當一個普通人,過來遊山玩水,吃吃喝喝,那這個地方,好得沒得說,但如果,以另外一層身份,還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做了一些見不了光的事,那麼一些東西,便會發生質一般的變化。
聊着聊着,車子到站了。
趙雲天與蜃妖下了車,此時,她的態度,與之前相比,溫和了不少。
從車站一出來,趙雲天四處張望,好好端詳着這個聞言遐邇的寧安古鎮,車站所在的位置較低,所以,目光所及之處,並不是很開闊,不過,仍然可以窺之一二。
鎮子算不上有多麼古老,山清水秀不假,可是,商業氣息濃重,許多建築,都是仿古風的設計,並沒有歷史的沉澱,這邊過來遊玩的人也挺多的,放眼望去,一個區域內,少說也有幾千人。
“這麼熱鬧?”趙雲天眉頭一挑,還想着這地方應該會安靜一點兒呢?沒想到,眼前的畫面,竟是人山人海,與其它旅遊景點,沒什麼不同之處。
兩人一邊往前走,蜃妖一邊道:“在幾十年前,這裏只不過是個窮鄉僻壤的小山村,自從來了一個走馬上任的女村長,其經濟發展猶如裝了風火輪,飆升得極為迅速,短短不過幾年的時光,便成為了遠近聞名的天下第一村,後來,寧安市成立,經濟重心開始往外移了,原來村子的發展,便逐漸被邊緣化了,不在承擔經濟領頭軍的角色,反倒是成了一個旅遊景點。”
趙雲天聽得半知半解,其中“女村長”的關鍵詞,倒是吸引其注意力。
“這個女村長,這麼厲害嗎?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竟然可以成就一個曠世帝國。”趙雲天為之感嘆道。
以前一直覺得自己的老婆,很牛逼了,幾乎是以一人之力,開創了市值數千億的軒宏國際。其成就主要是來源於一個集團,而這個女村長,卻硬生生將一個村,發展成了一個市,其經濟力量,如何撼動全國。
軒宏國際與之相比,那得算作是茫茫大海里的一滴水。
“這個女村長,正是現在寧安市市長的親姐姐,趙家第一代當家人的老婆,名字叫做洛婉君。數十年前的事迹,放在今天,仍然也是一個不朽的傳奇。”蜃妖神色一正,為之景仰道。
像這樣厲害的女人,別說女人崇拜了,即使趙雲天聽到之後,也同樣佩服得五體投地。
咱們趙家人還真是牛逼,趙雲天以為自己娶了北海第一美女,算是為趙家爭光了,沒想到,竟然還有一個姓趙的哥們更牛逼,娶了一個比自己老婆,還要厲害的女人。
咦……等一會兒,趙雲天突然愣住了,眉頭微微一皺,洛婉君這個名字好熟悉,似乎是在哪兒聽過,對了!洛北辰的媽媽,不是叫洛婉儀嗎?
兩個人之間,只有一字之差,這麼一來,這兩個人應該是姐妹了。
洛婉儀在北海,也是一個很牛逼的人物,這洛家的勢力真滴強大……
好了,話題扯得太遠了,言歸正傳。
蜃妖帶着趙雲天與尋寶團隊匯合了,在一家電影院內。
像這樣的碰面場所,安排得還真是有點兒出乎意料,選取的並不是大包廂,而是一個很小的空間,只能容納十幾二十個人。
播放的電影也是非常冷門的,一般沒有人願意看,整個包廂也被包場,進門前不需要憑票進入,只需要報一個密碼,守在門口的人便會心領神會的,讓其通行。
進入包廂之後,大半的座位上,已經坐好了人,電影也已經開場了,大家沒有交頭接耳的談論,相反的是,十分安靜,目視的前方的屏幕。
蜃妖帶着趙雲天選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趙雲天有沒有看電影的心情,下意識的打量起旁邊的人,在望了一圈之後,才收回了目光,在這兒坐着的,什麼的人都有。在觀察別人的同時,也有人將目光投射了過來。
這麼一群人,彷彿不彼此都不認識,也不見打招呼的,一個個冷漠的,生疏的,還真像是電影院裏來來往往的陌生人,即便是相座於咫尺之間,也沒有多餘的言語,只是為了看電影。
過了大約七八分鐘,一個包廂內,二十個位置,已經坐滿了十九個,還剩最後一個中間位置。
趙雲天在想,這個中間位置的人,應該是整個團隊的核心人物,也是其發起者。既然是領頭人,肯定要在最後一刻出場。
果不其然,在前十九位陸續出現之後,第二十位,關鍵人物也終於出現了,是一個穿着長袍的男人,年齡約摸有二三十歲,長得並不算有多麼高大,相貌也不出眾,只能說是勉強夠看,不過,在這人身上卻有一股極強的氣勢。
如果不仔細注意,還真感覺不到。
當然,可以成為首領般的人物,身上沒有一點能耐,也坐不了這個位置。
這個人出現之後,沒有講話,就是一個過來看電影的陌生人,走到自己位置前坐下,拐起了二郎腿,靜靜的看起了電影。
見狀,趙雲天有點摸不着頭腦了,扭頭望向了一邊的蜃妖,而她也表現得很平靜,並且示意趙雲天不要說話。
見狀,趙雲天輕輕的咳嗽一聲,只好也裝模作樣的看起電影,這是一部文藝片,不怎麼出名,拍得也挺一般,看得人昏昏欲睡,眼皮子忍不住打架。要不是顧及旁邊有人,或許,早已經打着哈欠睡著了。
終於,等到電影播放到中段時,那位姍姍來遲的第二十位觀眾,也就是整個團隊的核心人物,帶頭大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轉身面對着大家。
此時,電影戛然而止,黑暗的空間被燈光所照亮。
“諸位好,很高興可以在這兒碰見大家,展開未來七天的合作,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幕漁,在場諸位都認識我,只是從來沒有見過,大家來自於五湖四海,除了知道幕某之外,彼此之間都不認識,我們因為同一個夢想,而聚集在了一起,很高興在之後的幾天裏,咱們可以一起共事,一起冒險,一起完成彼此的夙願!”帶頭大哥開口說道,說得挺像那麼一回事,有點兒傳銷的味道。
夢想?
夙願?
扯什麼蛋呢!
大家都是成年人,為了什麼而來,一個個心知肚明。
“咱們這個團隊一共有二十個人,每一個都是這個世界的精英,身懷絕技,接下來的時間,你們可以彼此認識,了解。現在,不一一介紹了,主要來說一說,咱們此行的主要任務。”幕漁話音一落,電影廳再一次陷入了黑暗,屏幕上又有了畫面,不過,不再是電影內容,而是一個製作的視頻。
視頻不長,才短短的十幾分鐘,像是一部紀錄片,講述的是寧安古鎮裏,所蘊藏的巨大寶藏。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水城之下的水之藏地,那個地方有一個水下王城,隱藏在地下暗河裏,這個王城沒有什麼詳細介紹,也不知道是怎麼出現的,主人又是誰,像是一個未解之謎,不過,王城的底細如何,大家並不感興趣。
感興趣的,則王城裏的東西,像堆積如山的金銀珠寶,還有,世間百年難得一見的天靈地寶,巧奪天工且威力無比的神兵利器,每一類東西,都有着無與倫比的誘惑!
這十幾分鐘的視頻,可以用八個字總結,水之藏地,暗河王城!
趙雲天看了之後,心裏也是念頭,雖然這段視頻里大部分的資料,都是收集而來,沒有得到過證實,但是,正因這一層神秘,才更令人心馳神往,為之意動。
此時,趙雲天也終於明白了,為什蜃妖要找上自己了。
當這一段視頻播放完畢,不僅是趙雲天的內心久久難以平靜,其餘觀望的眾人,也是震撼無比,一個個都難以掩飾臉上的欣喜,振奮。
幕漁見眾人如此興高采烈,當即便潑了一盆冷水過去,道:“水城之下,確實是隱藏巨大的寶藏,同樣也有着莫大的風險,毫不誇張的說,咱們此行,九死一生,可以活着出來的人,二十個裏面,不超過五個。現在還來得及,如果有人退出,可以馬上離開,我幕某絕無二話。”
眾人沉默了,神色各異。十分鐘內,電影廳里鴉雀無聲,沒有人選擇離開。
見狀,幕漁才道:“我想,諸位已經用行動告訴了我答案,人無橫財而不富,馬無夜草不肥,富貴向來都只能險中求,既然,諸位堅定心中的想法,那我幕某也交個底,只要可以活着出來的朋友,日後絕對是天底下響噹噹的人物!”
趙雲天眉頭一挑,愈發覺得這個幕漁,是不是以前搞過傳銷?洗腦的功夫,簡直是出神入化呀!大家明明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可是卻是願意去相信。
人性,莫過於貪婪二字。
趙雲天目光在整個電影廳內,掃視了一圈之後,問道:“我們旁邊的這些人裏面,你認識多少?”
“除了你之外,我誰都不認識。”蜃妖面無表情的問道。
趙雲天為之詫異,頗感不信,不過,見她也不像是在說假話,進來之後,確實沒有一個人過來打招呼,沒有言語上的交流,也就罷了,即使是眼神交流,也沒有出現。
“那你知道這些人的來歷嗎?”趙雲天好奇的問道。
蜃妖搖頭:“我認都不認識,又怎麼可能知道他們的底細。”
聞言,趙雲天不免有些擔心了,一邊注意着周圍,一邊小心翼翼的道:“我們彼此之間都不知底細,是人是鬼,也分辨不清,萬一碰上了危急狀況,誰曉得,有沒有可以靠得住的人?”
蜃妖冷笑一聲,回答道:“天底下,除了自己之外,沒有誰靠得住,這些人,你不需去打交道,利益在,關係便在,而利益若是不在,不僅靠不住,而且,還會冷不防的捅你一刀!”
趙雲天又不是個傻蛋,這個道理自然懂,只不過,蜃妖說得太偏激了。
“所有人都靠不住,但是,我靠得住!我絕對不會捅你的。”趙雲天道。
聞言,蜃妖目光凝聚,臉上略微有那麼一絲動容,沒有再說話了。
幕漁開始說起了一些該要注意的事項,除了這個尋寶團隊之外,也正如蜃妖之前提及的那般,還有另外的勢力參與其中。
誰都想從這個寶藏,當中分得一杯羹,除了來自於水城之下的風險,還有三大家族的阻礙,另外則是競爭對手的攻擊。
幕漁說是九死一生,還真沒有誇大,這三個外界因素,無論是哪一個,都是致命的!
趙雲天也打起了退堂鼓,萬一莫名其妙的死在了這兒,那該多憋屈?
不過,一想到主要的活動地點是水下,頓時也沒啥好擔心的了。
在水裏,趙雲天幾乎是不死之身,沒有任何一種力量,可以殺死得了!
即便是將腦袋削下來,也可以通過血脈的力量原地復活,這樣一來,無論有怎樣可怕的風險,仍然可以笑對一切,從容應對。
又過了半個小時,幕漁的講話,終於告了一段落,作為帶頭大哥,開始分配任務了。
在今天晚上,便會展開行動,其中,有許多勢力將參與進來,局勢也會變得更混亂,誰可以搶佔先機,誰便能佔得優勢!
而三大家族,也一早感知到了,寧安古鎮正風起雲湧,勢必將做出相應的對策。當佈防完畢,想要再混入其中,難度就更大了,早一步行動,已是勢頭。
二十個人,已經沒有時間彼此了解了,每個都發了一個代號,從一到二十。幕漁理所當然的成為了一號,趙雲天由於是最後加入的那一個人,所以,在代號是二十。至於,蜃妖則是十號。
二十個人,每個人都身有絕技,有的人特別能打,有的人感知能力賊強……反正就是各有各的長處。
趙雲天也終於意識到,為什麼幕漁要召集一群互不認識的人,組成一個團體,因為這樣的團體更為緊密!
誰都有誰的長處,而短板也很明顯!彼此之間只有相互彌補,才能發揮作用。一個人根本單獨行動不了,脫離了團隊,分分鐘就得完蛋。
譬如說蜃妖,精神制幻的異能,可以說是十分厲害,殺人於無形,但她的身體素質,只是一個普通人,稍微有力氣的人,便可將其殺死,她必須要有人保護,才能盡最大程度展現出自己的能力。
大家都不認識,誰也不知底細,也減少了拉幫結派的可能,避免中途反水。當然,在這麼一群人當中,趙雲天是一個例外。
他幾乎是一個全能型的,可以獨立感知,有傷害技能,有防禦手段,還能自我治療。即使沒有隊友,也能秀得飛起。
而其餘的人,一旦脫離了隊友,等同於變成一個廢柴。
善於攻擊的人,沒有防禦手段,有防禦手段的人,感知力不行,難以察覺危險,有感知的人,打架又不厲害……
趙雲天心裏不免有點佩服幕漁了,雖然之前對於這個人一無所知,今天也才認識,但是見面后的短短兩個小時內,對其還是有了一定的了解,又會洗腦,又會統籌,還有極強號召能力,天生就是做老大的料。在場諸位對於此人,也是十分信服。
“你對於幕漁了解多少?”趙雲天一邊打望着幕漁,一邊頗感興趣的問道。
“他是一個比較神秘的人,我對於他的底細也不是很清楚。”蜃妖回答道。
“那你們是怎麼認識的?”趙雲天又問。
“他是我的一個目標,僱主出了兩個億,讓我殺他,那是我第一次殺人失敗,一共嘗試了三次,也沒能將其殺死,後來,我們就認識了。”唇妖輕描淡寫的說道,從這簡單的言語當中,還是能夠想像得到,故事有多麼離奇曲折。
“那豈不是與我一樣?”趙雲天問道。
“差不多,不過,你比人家差一點,我殺你用了兩次,殺他用了三次。”蜃妖淡淡的回答道。
“切。”趙雲天嗤之以鼻,道:“那你也殺我三次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