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二話 高處不勝邪(4)
第8章第二話高處不勝邪(4)
武林軍低下頭,像是在向老師念檢查的學生,一字一頓地說:“苗哥,事到如今我也不敢隱瞞了。我老家在西部,重工業城市普川。初中高中都在武校,不是吹牛,不止一個老師說我是練武的大好材料,單說動手,能打過我的同學沒幾個,只不過我的基礎文化課太差,畢業后因為分數低,連三本也上不了,就出遠門做點小買賣。其實我也沒有什麼經商頭腦,折騰了一年多才回家,也沒掙什麼錢。回家那天,我看到我媽媽臉上腫了一塊,嘴巴也發紫了。我一看這不對頭,就追問是怎麼回事,我媽堅決不說,我爸也直嘆氣。他倆就是這樣,一輩子說要做好人,他倆覺得只要自己老實厚道,別人就不會欺負。所以特別珍惜名譽,還自以為名聲挺好,豈不知在鄰居和其他外人眼裏,他倆都是可憐可笑的懦夫、膽小鬼、窩囊廢。我小時候聽到人家對我們家裏的評價后告訴父母,他倆不但掩耳盜鈴不相信,還總打我。我的骨子裏和他倆竟然都不同,從小到大,絕對不是逆來順受的性格,我不甘心也成為這樣一個為了名譽就放棄了做人尊嚴的所謂好人,也許做老好人會很安全,但活得太悲哀了。關鍵時刻我必須硬起來,別讓人小看,不然時間一長,別人就會認為欺負你是理所當然,你要是反抗就會被視為大逆不道。我畢竟是習武之人,要是任人宰割,我哪還有臉繼續呼吸下一口氣?
“於是我向鄰居打聽后才知道,原來附近一棟樓上一個年輕女人來收水電費,我媽就因為發現數目不對詢問她,她就火了,要知道我媽媽對我很嚴厲,但對外一直笑臉,就算和人理論也是小心翼翼,不知道這樣善良可憐的老人怎麼會惹得那女人大怒,不但摑了我媽好幾巴掌,打得她一臉烏青,還吐了她一口唾沫。我似乎覺得周圍的鄰居又在指指點點,暗地裏嘲笑我爸媽是任人欺凌的可憐蟲,還自以為自己得道多助,是人人敬仰的有德之士呢。我雖然性格沉默,但一點兒也不軟弱,誰觸犯了我的底線,我就讓他終身難忘。於是我立馬去找那個年輕女人。那女人名叫柳棲鳳,怪不得她這麼猖狂,原來這騷狐狸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傍上了一個有錢的公子哥,那公子哥有一大群流氓朋友天天在一起吃喝玩樂,我這一去,他們不但不悔過,氣焰更是囂張,這群野痞子就一擁而上打我。我哪受得了這個氣,一拳一腳都用盡了全力跟他們死拼,本來打傷了他們其中兩個,可他們有十多個,很快就把我送進醫院了。我爸媽哭得死去活來,這讓我更加不安、心痛。等我傷一好,就拿着雙節棍去找那個公子哥,他也許經常欺負人,壓根就沒想到還會被報復,當時落了單,我當場就把他的鼻樑骨砸塌了。誰想到他老爹原來不是一般的有錢人,是普川數得上的大企業——卡維實業的董事長,找了一大幫子人追我,我這一跑,連累了我爸媽,那幫人把家裏砸了個稀巴爛,把保險柜存的那點可憐的積蓄都燒了。我媽哪受得了這個打擊,精神開始不清醒了,我爸爸就像突然老了十幾歲,很長時間不肯說話。
“我實在受不了了,想去告這幫王八蛋,可是他們竟然還和警察串通反咬我一口,把我抓進去毒打了一頓,並告我打傷了公子哥。這一下我不但被動地賠償了八千塊,還要蹲三年年大號,我父母的生活更困頓了。卡維的老總還不算完,他買通不少監獄裏的卒子和囚犯,故意刁難我,我知道要報仇必須忍耐,對於獄警我就忍氣吞聲,任憑他們侮辱也要笑臉相迎,而對於囚犯,我毫不客氣地將他們打得奄奄一息,畢竟在監獄裏沒有槍沒有刀,一切變得很平等,再會裝逼也沒用,靠拳頭才能說話。很快,監獄裏和我接觸過的獄友都比較忌憚我了,有些大哥級別的牢頭獄霸還都爭着拉攏我,說等出去后要聘請我當他們的打手。獄警覺得我有威信,反而提我當管理員。很快,由於我比較會處理關係,解決了不少紛爭,立了功,不到兩年就減刑出來了。我難咽這口氣,出獄后就拿着刀子直接去卡維實業。誰料到卡維實業在我入獄期間出了什麼經濟上的大問題,破產了,不但老闆落魄街頭,柳棲鳳也另攀高枝了。這個時候,我雖然覺得惡人終有惡報,卻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下一步該找誰報復了。與此同時我也沒承想自己已經積累了一定的名氣,雖然沒人知道我的名字,可我被人起了個外號叫‘雙節棍’,社會上都在盛傳我是個心狠手辣的黑道老大,勢力大得把卡維實業都干倒了,不少慕名而來的流氓都尾隨我,趕都趕不走。我去找了幾次幾次以前打過我的那個公子哥和他的流氓朋友,但他們都像怕瘟神一樣躲着我,我這才知道他們雖然勢力大,卻怕我這個沒本錢的瘋子報復。我又重新樹立了信心,打算橫行街頭一輩子。就這樣過了五六年,我的銳氣卻隨着年齡慢慢減弱了,而且在普川地面上呆久了,警察也開始注意我,讓我感到很不安全,畢竟我不是那種黑道上有實力有頭腦的人,只有這一對拳頭,憑拳頭吃飯太惹眼了。我也怕有些警察擔心我說出他們和卡維勾結陷害我的事情而對付我,就選擇離開普川,從小混混開始做起,所以幾經周折落腳煙州,就認識苗哥了……”
“我真服了,你上輩子是不是個說評書的?”苗放聽得很出神,吞了口唾沫,不禁追問:“那……那你說了這麼多,這跟剛才發生的事情有什麼關係呢?”
“你還記得去年八月份那個任務嗎?咱們因為這件事分開到外地躲了半年。所以你們對我現在怕高的行為很驚訝,其實當年在外地我已經這樣了,只不過你們都躲到農村去了,所以不知道上樓會有什麼危險。我過去並不怕高,兩三米的高度我根本不當個事兒,或者乾脆說,我怕的並不是高度,而是……”
苗放回憶起去年八月份,白金東從廣東的走私大亨手裏拿了一部分數量驚人的黑錢到煙州,以借高利貸和投資房地產、娛樂行業的行為洗白,從中獲取提成。當時有個市委路秘書長的兒子路新豪準備自己做買賣,從銀行貸了一筆款子,結果越做越賠,銀行追着要,迫不得已,路新豪瞞着父親向白金東借了一千萬高利貸。白金東從八十年代末解散團伙並以一人蹲大獄頂罪后南下廣州,直到三年前才捲土重來,總共也沒有多少錢,這一千萬基本上就是他大部分家底。完全看在路秘書長的面子上,相信其父鐵定不會坐視兒子不理,關鍵時刻一定會拉兒子一把。誰也猜不到路新豪騙了兩頭,加上路秘書長貪污腐敗進行**交易東窗事發,一下子判了個十五年,路新豪從公子哥變成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白金東氣急敗壞地去找他,他卻躲了出去。苗放和**打探到路秘書長在煙州市一處尚未被發現沒收的秘密房產,裏麵包養了一個年輕女人,而路新豪竟然也經常來,原來那個女人瞞着路秘書長,做了他父子二人共同淫亂的情婦。這女人長的很漂亮,路新豪無處可走只能來這裏,他們就打算守株待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