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大清版黑暗森林法則
“啥玩意?他們?”恭親王奕訢瞪大了雙眼,本以為納蘭元述會出什麼樣的高招,沒想到是昏招。
“八旗子弟老爺兵?”鐵良也是一臉不屑。
“就是他們!”納蘭元述依然堅持着自己的意見。
“為什麼?”恭親王奕訢不解。
“我就是想親眼看看神州這片大地上,最爛的軍隊與最強的軍隊之間的差距!”
“你這是讓他們送死……”恭親王奕訢渾不在意地搖了搖頭。
“我就是讓他們送死!”納蘭元述的眼中閃露出藏不住的冷酷。
恭親王奕訢渾不在意的神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滿臉的凝重,良久才緩緩地開口問道:“理由?”
“我要驗證一個理論:唯武器論!我想知道,在恰逢神州三千年未有之大變局之際,決定一場戰爭勝負的到底是武器,還是人?”
恭親王奕訢再次沉默了良久,再次緩緩地開口道:“沒有可比性,指望已經爛到根子的那些老爺兵,根本無法驗證你的理論,再說,讓他們圍觀還可以,要讓他們參加戰鬥,難!”
“一點都不難,老王爺沒有發現本帥的營寨正好卡在他們去往通州的路上嗎?而在這一線上,本帥佈下了數重兵,他們想跑,沒門!他們不去攻城也得去,如果他們不去,那就別怪本帥無情!”
“納蘭元述,你想幹什麼?他們可是我大清的根本!你根本不是讓他們驗證你的什麼狗屁理論,你就是讓他們去送死!”恭親王奕訢一聽就急了,跳着腳說道。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納蘭元述仰天長笑,笑得極其豪放、極其瘋狂,甚至笑出了眼淚。
“我,才是大清的根本!”納蘭元述指着自己的鼻尖,沉聲且鄭重地說道。
“你瘋了!”恭親王奕訢怒聲喝斥道。
“我沒瘋!我沒瘋!我沒瘋!”納蘭元述瘋狂地大叫起來,瘋狂且猙獰的面孔上,一雙漆黑的眼睛中佈滿恐懼。
“納蘭!你到底在害怕什麼?你可是我大清第一勇士,是我滿清的巴圖魯!你在害怕什麼?!”恭親王奕訢一把抓向納蘭元述,想將他按住。
奈何納蘭元述身為滿清第一高手,根本不是年老體衰的恭親王奕訢所能按住的,納蘭元述手一抖,就將恭親王奕訢摔出去很遠。
“放肆!”鐵良一聲怒喝,抬手就是一拳向著納蘭元述打去,雖然鐵良這一拳氣勢如虹,但奈何與納蘭元述元述相差太遠。
用楊烈的話來說:任憑你天意如刀,汝心似劍,我比你強就是比你強。鐵良這一拳不但沒有碰到納蘭元述,反而被納蘭元述一拳打倒在地。
摔倒在地鐵良與恭親王奕訢對視了一眼,雙眼之中的憤怒忽然被恐懼所代替,只見自己的隨從被納蘭元述三拳兩腳打倒在地,並被納蘭元述的親兵給抓了起來,並將他們押離得遠遠的。
“納蘭,你想要幹什麼?”鐵良與恭親王奕訢見納蘭元述煞氣凜然地逼近身前,兩人連連後退,驚恐地問道。
“老王爺、鐵良大人勿驚!”納蘭元述快步走至兩人身前,壓抑着聲音,用極低的聲音說道。
鐵良與恭親王奕訢再次對視了一眼,同時一驚。因為納蘭元述用的滿語!
自滿清入關至今已經近兩百年,幾乎已經被漢化,滿語作為建州時代的語言漸漸地消逝在歷史的長河之中,但仍有極少部分的滿清貴族還在使用這種語言,非常恰巧的鐵良與恭親王奕訢都會滿語。
“納蘭,你這是?”恭親王奕訢驚聲問道。
納蘭元述揮手制止了恭親王奕訢的發問,向遠處的親兵使了個眼色,遠處的親兵立刻揮舞起軍旗。瞬間整個營盤開始喧囂起來,鼓聲、鑼聲、號角聲開始響了起來。
“納蘭,你是不是太謹慎了?”恭親王奕訢和鐵良都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納蘭元述有絕密的事情要與兩人訴說。
“面對楊烈,你不得不謹慎!”納蘭元述臉上的瘋狂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肅穆。
“楊烈真的如此可怕?”恭親王奕訢再一次地問道。
“老王爺、鐵良大人,知道什麼是黑暗森林法則、知道什麼是跨位面打擊嗎?”納蘭元述用滿語低聲說道,不待兩人回答便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宇宙就是一座黑暗森林,每個文明都是帶槍的獵人,像幽靈般潛行於林間,輕輕撥開擋路的樹枝,竭力不讓腳步發出一點兒聲音,連呼吸都必須小心翼翼:他必須小心,因為林中到處都有與他一樣潛行的獵人,如果他發現了別的生命,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開槍消滅之。
在這片森林中,他人就是地獄,就是永恆的威脅,任何暴露自己存在的生命都將很快被消滅,這就是黑暗森林法則,而我們所在的這個地球已經暴露了,暴露在楊烈所在文明的槍口之下,而偏偏我們連一絲抵抗之力都沒有。”
納蘭元述說完,便靜靜地看着恭親王奕訢和鐵良,等他們消化完自己所說的這些話。
恭親王奕訢和鐵良眨了眨眼,一臉便秘的樣子看着納蘭元述,因為他倆根本聽不懂納蘭元述在說什麼。
納蘭元述看到兩人的表現不由得搖了搖頭,整個大清,恭親王奕訢和鐵良是難得地能夠放眼看世界的人,但他們的表現……
納蘭元述苦澀地笑了笑,用一股極其悲哀的語氣說道:“當我大清沉浸在天朝上國的美夢之中時,泰西諸國跨海而來,憑船堅炮利之勢轟開了我大清的大門,讓我們知道了這個世界之大!既然泰西洋人能夠跨海而來,那楊烈等人怎麼就不能跨越天際而來?”
納蘭元述一邊說著,一邊指向天空。
“天人?”
“神仙?”
恭親王奕訢和鐵良兩人鐵青着臉,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納蘭元述,因為他倆知道納蘭元述不可能撒謊,也沒必要對他們撒謊,或者說納蘭元述瘋了,但怎麼看,能在他倆面前做出如此種種舉措的納蘭元述不會瘋啊……
既然不是瘋,又沒有撒謊,那……是真的?
“你說都是真的?”恭親王奕訢和鐵良不可置信的齊聲問道。
納蘭元述沉重地點了點頭。
“你是如何探知到楊烈的底細的?”恭親王奕訢不死心地問道。
“說來話長……”
“都到了這種時刻了,我想我們也不用急於一時了,我們有時間……”恭親王奕訢長吸了一口氣,虛手一引,示意納蘭元述訴說。
納蘭元述點了點頭,依然用滿語將過往一一說了出來。
納蘭元述曾經在楊烈的軍中混過一段時間,隨着在軍中的時間越來越長,納蘭元述憑着自己出色的武藝慢慢融入到楊烈的軍中。
納蘭元述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楊烈軍中的士兵均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他,看得納蘭元述渾身不自在。一次偶然的機會,楊烈軍中大比之時,納蘭元述拔得頭籌,而後,前來挑戰之人絡繹不絕。
當然,僅憑拳腳,楊烈軍中無一人是納蘭元述之敵,即使最頂尖的特種兵也是如此,納蘭元述一邊與其交手,一邊真誠地指點其缺點,並毫不藏私地將自己的武藝傳授至楊烈軍中,漸漸地,納蘭元述與楊烈軍中士兵打得火熱。
納蘭元述本身就是軍人,在其刻意地結交下,有一些話開始被納蘭元述套了出來,在一次小範圍拼酒的時候,納蘭元述拼了老命將眾人全都喝趴下了,然後納蘭元述開始套話。
納蘭元述並沒有問一些機密問題,而是旁敲側擊地套話。納蘭元述在這方面極具經驗,知道楊烈軍中有着極嚴的紀律且口風極嚴,便以開玩笑地方式問他們,為什麼用怪異的眼神看他。
結果,這群喝大了的士兵不再稱呼他為納蘭元述,而是稱他為子丹哥,這句子丹哥更引起了納蘭元述的好奇……
當然,這一切都是在楊烈密切的注視下進行的,軍中的一切可謂都在楊烈全天候、二十四小時無死角地監視之下,這也是楊烈有意識地對納蘭元述散播一些似是而非的信息,順便對納蘭元述進行誘導。
結果,納蘭元述被忽悠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