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0章 番外26
爺倆住在同一家醫院,又住在同一間病房,且有倆親弟弟做陪護,季君昊(周燁)打心裏感到溫暖、高興。
白日裏認真聽倆弟弟一個中午一個下午給他補習功課,季君澤補的是語數外,季君研補的是物化生,
史地政則是由陸向北這個爸爸在睡前給講解一二,畢竟三兄弟上高三全讀理科,有關文科方面的科目,自然不在必考之列,但仍需要多了解,好拓寬眼界和知識面,增加腦中知識存儲。
差不多過去二十來天,這日,季君昊起身從病床上下來,又是伸胳膊伸腿又是扭腰活動腳踝,一臉高興說:“爸,我感覺我身體沒事了。”
陸向北聞言,溫聲笑說:“這說明你體質很棒,不過,在爸爸出院前,你還需再好好養養。”親兒子受傷住院,
又和自己住在同一間病房,陸向北沒理由不給兒子服用服用靈泉水和前身健體的丹藥。與此同時,他還將丹藥放進季君澤季君研的水杯中,看着這倆兒子無知無覺“咕咚咕咚”喝下。
一胞三胎,從季君昊到季君澤、季君研都是原主的兒子,也就是他的兒子,作為父親,他自然得做到不偏不倚,讓三個小夥子都擁有一副健康的體魄,為他們的未來毫無顧忌地拼搏。
“那爸的身體這段日子恢復得如何?”
季君昊隨口問。
“很好,過兩日爸爸就能做復健,快的話,咱們下個月中旬便可以出院回家。”
陸向北回長子一句,笑問:“君澤君研給你補習功課,感覺怎樣?”
“二弟三弟很厲害,講的知識點我一聽就明白。”
季君昊毫不吝嗇地贊季君澤季君研二人。
“不是我和二哥厲害,是大哥本身腦子聰明,不管是高一的知識點還是高二的,大哥不僅聽一遍便能理解,而且還能舉一反三,爸,你等着瞧吧,明年的高考狀元鐵定出自我們哥仨裏面。”
季君研笑嘻嘻地說著。
季君澤看眼季君研,面上表情有些無奈:“我可沒你這麼樂觀。”季君昊則說:“我不行,高考狀元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到的,不過二弟三弟極有可能摘得桂冠,我對你們有信心。”
季君研走過來攬住季君昊的肩膀:“大哥你這就謙虛了,沒準明年的高考狀元真被你拿到也不一定呢!”
陸向北黑眸中浸滿笑意,靜靜地看着眼前三個高顏值、高智商,又特別孝順懂事的兒子,唇角微勾:“只要你們不驕不躁,認真學習、認真複習,明年的高考狀元你們三兄弟都有可能摘得桂冠。”
“我們會的,定不給爸爸您丟臉!”
季君研性子稍微跳脫些,代表兩位兄長做出保證。
時間如流水,在陸向北做復健過程中,晃眼進入八月,而這天已是八月八號,陸向北行動恢復自如,
著兒子們去辦出院手續,他拿着手機聯繫殯儀館,欲將原主的妻子火化,和兒子們帶骨灰回老家安葬。
所有事情都進行得很順利,臨離開京市前,陸向北說有點事要辦,就將三個兒子安排住進酒店,並交給季君昊一張銀行卡,說要是想出去逛逛,便帶着倆弟弟拿那張卡消費。
其實住院期間陸向北一直沒想着,一邊在網上做投資交易,一邊聯繫能出得起價的古玉買家,及通過獵頭公司,
挖來不少方方面面的精英人才……用一句話來說,陸向北在醫院期間利用網絡做的事不少。
因此,出院不過數日,名為“唯夏”的遊戲公司便已在京市落地生根。
陸向北不想太浪費時間,他創建遊戲公司,為的是直接從“全息”技術着手。
畢竟他手上有全套的全息技術資料,請人從這方面攻關,推出全息網游,不過是在明面上走個過程。
而全息技術在諸多領域有大用,陸向北自然少不了動用原主在京市的人脈,和公家取得聯繫。
清大畢業,高材生,倍受教授們看重,又曾跟着授課恩師沒少進實驗室做研究,可想而知,原主在就讀大學期間,是真有積累點人脈。
況且,原主回到老家從事教育事業,並未忘記和恩師、昔日同學聯繫,現如今,這些人脈被陸向北拿出來用,
有原主記憶在,絲毫不生疏。就這麼著,由一位老教授,原主的恩師牽線,陸向北和公家安排的人面談近兩個小時,達成友好的合作協議。
連續數日早出晚歸,陸向北把要辦的事終於辦完,就沒在京市多逗留,帶仨兒子準備回老家。聞知好朋友轉學要去往老家讀書,
宋煜心裏無疑是不舍的,但他知道暫時離開京市,於好友來說不是壞事,再者,中間時隔不到一年,他們就能重新在京市見面,現在分別,沒什麼大不了的。
何況通訊發達,他們可以手機聯繫,還可以在網上聯繫,又不是永遠難再見到。就這樣,宋煜做好好友離別前的心理建設,將季君昊一路送到火車站。
陸向北現如今不缺錢,但為免仨兒子多想,在學習上放鬆態度,決定眼下將他近日來做的事先瞞着,回頭等明年高考結束,給三人一個驚喜!
“前段時間周家用周氏的官方微博號幫你澄清黑料,又以周氏的名義給好幾個微博大佬發律師函,說實話,
效果很不錯,但我覺得你不必對周家感恩,搞不好,之前那些有關你的黑料,一部分就是出自周家的手筆。不過,現在好了,網上已經看不到你一絲半點黑料了!”
火車站候車大廳,宋煜在季君昊對面站着,隨口提起前段時間發生的事兒,聞言,季君昊表情淡漠:“他們不過是多此一舉,我自然不會心生感恩。”
有他爸接受媒體採訪在前,那些詆毀他的所謂黑料,就已經不算什麼,而周家突然用周氏官方微博幫他澄清黑料,
什麼力挺他這個周家樣子,不過是藉機挽回周氏在商界的聲譽,免得周氏的股票一路持續走低,到跌停。
說到底,周家還是利字當先,可不是出於對他這個樣子的感情,專門通過周氏的官博幫他澄清那些無中生有的黑料。
“你說的也是。”
宋煜想了想,表示認同。“
你要多保重。
”季君昊輕拍拍宋煜的肩膀:“自此一別,我們明年大學見。”
“嗯。”
宋煜點頭,上前一步給季君昊一個擁抱,在其背上拍了拍:“你也多保重。”
鬆開季君昊,宋煜退回原先站的位置:“我感覺你這一個月來變化很大,不過很顯然你變得比以前要好很多,整個人看起來與世無爭,淡然若水,和季叔叔身上的氣質超像。”
“你未免太抬舉我了,我可沒法和我爸比什麼氣質。但你有句話說對了,在我爸身邊,我確實受他不少影響,
感覺原先總是心情浮躁,想折騰點事出來,可自從和我爸我弟弟他們在一起,我發現人原來還有另一種活法,
總之,在我爸和我弟弟們身邊,我覺得我的心出奇的靜了下來,每天和我爸我弟弟們說說話,一起看會書,一起坐下來吃飯,很愉快。”
季君昊眉眼間流露出難掩的笑意,他緩聲說:“在周家生活十七年,我就沒有真正開心過,沒有體會什麼親情,甚至不知道什麼叫親情。
他們每日各忙各的,即便回到家,也鮮少坐在一塊說話,彼此互相關心,那個家永遠都是冷冰冰的,進門第一感覺是清冷又壓抑。”
見好友情緒低落下來,宋煜笑說:“那些都是過去式了,咱沒必要再去提。”
季君昊輕嘆口氣:“是啊,都過去了,我現在有我爸還有我倆弟弟,這就夠了,周家的一切,與我季君昊不再有任何關係。”
說到這,季君昊不由對宋煜強調:“你可得記住了,以後別再喚我周燁,我叫季君昊,這是我爸在全國人民面前給我取的名兒,這次回老家,我爸就會給我到當地派出所上戶口。”
“行,我記住了,從今往後,我叫你君昊,還別說,季叔叔給你取的這名兒真好聽。”
宋煜誇讚。
“我爸給我起的這名字可不單單是好聽。”
季君昊眉梢微微上挑:“想聽聽我爸給我取這名包含的意思嗎?”
“你願意說的話,我自然願意聽咯!”
宋煜笑。
“胸襟開闊,開明,瀟洒。”
季君昊微笑着說:“我二弟叫君澤,三弟叫君研,都是我爸給起的名兒。”
“你二弟三弟一看就是學霸、校草級人物。”
“學霸?我二弟三弟那是學神,至於你口中的校草,他們確實是。”
季君昊與有榮焉地說著。
“你知道吧?季叔叔自那日在媒體鏡頭前路面,網上全是喊季叔叔男神的帖子。”
“難道我爸稱不上是男神?放眼娛樂圈,你能拉出來一個有我爸那種神顏?況且我爸是清大畢業的高材生,
從教十來年,教出不少高考狀元,現在雖說三十有八,可你瞧我爸看起來哪裏像是三十八歲的中年男人,他最多也就二十六七,和咱們走在一塊兒,說是兄長,估計都沒人懷疑。”
“嗯,你說得對,季叔叔看起來真得很年輕,卻又內斂深沉,成熟很有男人魅力,不像有些男人一上三十歲就逐漸發福謝頂,怎麼看怎麼油膩。
差點忘記說了,我怎麼感覺你這張臉比以前更精緻細膩了些?難道是和家人在一起心情好的緣故?”
“我倒沒留意,不過你既然這麼說了,那肯定是咯。”
季君昊笑得一臉開心。
“看把你嘚瑟的。”
宋煜給出個白眼兒。
“好了,咱不扯閑話了,我估摸着快檢票了,咱們長話短說,你聽好了,我這一走,你必須得強硬起來,別一被人堵住就由着對方欺負。”
對於季君昊的叮囑,宋煜目露動容:“放心吧,自從被你在學校罩着后,我就有在周末和假期上跆拳道班,現今我有些身手,若是哪個不長眼的想再欺負我,我勢必要他們好看!”
他又不是受氣包,由着異母兄長和他那些朋友欺辱,惹急了他,他就讓他們見見血,看誰還敢拿他當軟柿子捏!
“不許做過激的事!”
季君昊臉色變得嚴肅,很是鄭重說:“在那些人動手時你可以還手,但絕對不可以鬧出人命,你要記住,
咱們沒必要為幾個人渣賠上自己一輩子!其實你是知道的,向那些人渣,他們不過是仗着家世欺負同學,
一個個要真本事沒多少,而且膽小如鼠,只要你強勢一點,他們未必敢對你動手。另外……算了,我看要不這樣,你徵得你爸同意,轉學到我家那個縣城上學好了。”
“不用,就剩下一年高考,這時候轉學多少有些麻煩,再說那人肯定不會為我費神去折騰。”
宋煜搖頭,拒絕季君昊的提議。
“那你……那你一放學最好不要在學校逗留,課間上廁所,記得喊幾個同學一起,反正一句話,別落單,給那些人欺負你的機會。”
“嗯,我會的。”
“有事一定要給我打電話,日常發發短訊、電子郵件都行。”“這肯定是要的,我就你這麼個朋友,咱倆在高一時可就說好了,要做一輩子的哥們。”
“對,我們要做一輩子的哥們!”
右手握拳,季君昊和宋煜伸出的拳頭碰了碰。
“大哥!要檢票了!”
季君研的聲音傳過來,聞言,季君昊和宋煜道別:“我要走了,再見!”
走出兩步,他朝宋煜揮揮手。
“再見!”
目送季君昊走向檢票口,宋煜遲遲沒有放下手。
某高檔住宅區。
“你這是怎麼了,最近一個多月我總瞧着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該不會是工作中遇到了棘手的事?”
說話的女人看着有五十來歲,身形略顯富態,燙着一頭時髦的短捲髮,坐在客廳沙發上邊悠閑地吃水果邊隨口問坐在身旁沙發上,兩鬢明顯斑白,身形看着依舊矯健的老者。
“沒遇到什麼棘手的手,你吃你的水果,我這正看報紙呢。”
老者年近六十,臉上雖說有着歲月留下的痕迹,但卻難掩其年輕時的俊朗輪廓。
這位老者姓許,名燕青,女人是老者的妻子,名車玉梅,兩人膝下有一子一女。
兒子許凱,三十七,是開物流公司的,和妻子育有一女。
女兒許薔,三十四,是位女星,至今隱婚兩次,最近剛和第二任丈夫秘密辦完離婚手續,兩人有一女,八歲。對外,這位女明星許薔一直是單身。
“多年夫妻我能看不出你有沒有事,說說吧,到底遇到了什麼事!”
車玉梅把果盤從面前茶几上稍微推遠些,打算和老伴好好談談。
“你這人真是的,我這都快退休了,在工作中能遇到什麼事?!”
丟下手上的報紙,許燕青起身,提步去了書房。
“死老頭子,這老了老了脾氣倒出來了!”
朝老伴背影瞪了眼,車玉梅嘀咕一句,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開始她的劇日常。
書房裏,許燕青靠坐在椅上,眼裏滿滿都是懊悔和失落。
猶豫一個來月,就在今日,他終於決定去趟醫院,去看看那個極有可能是他當年做知青,在農村有的那個孩子時,結果到醫院一打聽,被護士告知,他要找的人數日前便已出院。
季寒,根據相貌,他覺得他不會認錯,只因這名叫季寒的年輕人,和大隊長家的女兒季曉長得有五六分像。
初在電視上看到那張臉,他只是覺得熟悉,卻沒反應出這熟悉感來自哪裏,直至曾一起下鄉插過隊的老夥計偶然間提起當初的知青歲月,
他方反應過來,那個讓他眼熟的面孔,那個名叫季寒的年輕人,十之八九是他在農村插隊時有的小孩兒。
和大隊長一樣的姓,和大隊長女兒的臉有五六分像,準確些說,季寒的樣貌長得極像年輕時的大隊長。
記得七五年他離開桃源村,季曉懷着身孕,再有不長日子就要生產,可是家裏拍電報催他回去,說給他弄到一個上大學的名額,若是錯過,很難再有機會。
考慮再三,他和大隊長說好,等回到京市,等辦好正式的入學手續,等季曉生下孩子,等孩子過了百天,就設法接他們娘倆去京市團聚。
但他沒有做到。
十六歲到農村插隊,那會他家裏出事,這一插隊就是五年,原以為要在農村種一輩子地,他左思右想后,跟隨大流,娶了圍着他轉了三四年,一心想要嫁給他的大隊長家的獨苗苗,
卻不成想,成婚不到一年,他就收到母親來信,說他爸重返工作崗位,說他們家沒事了,說給他弄到一個上大學的名額,讓他儘快回京市。
入學名額是真,可母親一聽說他要把農村的妻兒接到京市,堅決反對,說有個農村妻子,日後只會拖他的後腿。
如果他執意要把人接到京市,大學就別上了,她也只當沒他這個兒子。
了解母親的性格,必是說到做到,他不敢冒險,不想失去上大學的機會,於是,他背棄自己的良心,將留在農村的妻兒拋之腦後,聽從母親的安排,娶了母親朋友的女兒車玉梅為妻。
從他回到京市家裏,到他娶另一個女人做妻子,前前後後不過一個月。他無數次在心裏唾棄自己,覺得自己堪比戲文中的陳世美,
可又一想,他對前面的妻子季曉並無多少感情,即便對方是當地十里八村長得最好的女孩子,他都沒有東西,
再就是,他們結婚那會並未扯證,只是辦了簡單的酒席,算不得有婚姻關係。身邊有新婚妻子,在大學裏又過得順風順水,慢慢的,他徹底遺忘曾在農村結過婚,曾有個尚未出生的孩子。
然,世事弄人,時隔三十多年,近四十年,竟然讓他在電視上看到他留在農村的那個孩子,他人生中的大兒子……
根據網上曝光季寒的一些信息,許燕青看到這個素未蒙面的兒子,不僅是請大畢業的高材生,且放棄留校,和B師大畢業的妻子回到老家,
在當地縣城一所中學任教,十多年來,織成被一提再提,婉拒名校邀請,教出的畢業班全部過錄取線不說,更一個個被重點本科院校錄取,更是教出不止一個全國高考狀元。
這麼優秀的一個兒子,他知道這其中沒有他一份功勞,是孩子的外公外婆辛辛苦苦拉扯大,教導出來,也是孩子本身足夠聰明,才有今日一番成就。
原本是沒臉出現在那孩子面前的,但他就是忍不住,想要去醫院看看,以一個曾在桃源村插隊知青的身份去看看,奈何他的猶豫不決終究讓他去晚了幾天,沒能見到那孩子一面。
三胞胎,那孩子給他一次生了三個大孫子,對此,他心裏不是不激動,卻也知道,激動沒用,就他當年做的事,季寒,他這個兒子多半不會認他。
一個拋妻棄子的男人,一個把自身前途和利益看得極重的男人,哪裏值得兒子相認?
何況……他有自己的家庭,有兒有女……一旦和那多年沒見過面的兒子相認,不說家裏亂套,周圍人會怎麼看待他?
許燕青矛盾得很!
他相認他的大兒子,想認他那三個大孫子,奈何現實不允許他做這個決定。
兒媳生孫女難產,最終母女雖平安,但兒媳傷了身體,被醫生診斷,終身不能再有孕。
女兒在娛樂圈發展,連續隱婚兩次,又連續離兩次,和第二任丈夫育有一女,對孩子不管不顧,根本是在拿婚姻當兒戲。
這孫子抱不上,外孫沒指望,再結合那不能相認的兒孫情況,許燕青覺得,這是對他的報應,對他當年拋妻棄子的報應!
雙手摁着額頭,許燕青苦笑,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不怨旁人,全是他自找的……
“我爸沒在家?”
許凱一走進客廳,將西裝外套和公文包往沙發上一丟,接着靠坐在沙發上,隨口問其母一句。
“去書房了。”
車玉梅沒好氣地說:“你爸是越老越有脾氣,我看他近一個來月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就關心問了句,是不是工作中遇到棘手的事,他倒好,直接給我甩臉子,起身去了書房,你說氣人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