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恍若隔世夢一場(二)
“茶兒,棋思姐姐不是說了嗎?魅宮宮主屍骨無存,根本就沒有下葬,你再怎麼找也找不到的。”
“我不信。”
“那你又要幹嘛?”
“我要跳下去看看,這籬天館裏面究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還有那個住在這裏的老妖精究竟長什麼鬼樣子?”
夜晚,兩個女婢趴在籬天館的牆頭,這二人便是白天跟着棋思來過籬天館的那些年輕女婢中的兩個。
她們都是南憂府邸新招的奴僕。
“走,我聽說籬天館有個後花園,你說魅宮宮主會不會就葬在那裏面?”進了籬天館后,茶兒指着一條小道說。
她身旁的女婢有些緊張的拉住了她的胳膊,“茶兒,你怎麼知道的這麼多,我們才進這南憂府邸三天啊。再說了,棋思姐姐都說那位魅宮宮主死無葬身之地了,你怎麼還要找他的墓地呢?”
茶兒拉着身旁的女婢,小聲道:“就算真如她所說,魅宮宮主屍骨無存,那衣冠冢總應該有吧。”
“可……”
“別可了,咱們去瞧瞧不就行了。”
兩人偷偷潛入了後花園處,行了幾步后忽被人拽到了一旁。
茶兒看着剛才拽自己的人,此人十七八歲模樣,一身青衫,手握一把摺扇,眉目清秀,風度翩翩。
“噓,那邊有人。”男子示意她們不要亂動,指着遠處一片花圃之處。
茶兒收回目光,問那男子:“你是何人?大晚上的來這裏做什麼?”
那男子笑了笑,反問着茶兒,“那你又是何人?大晚上來這裏做什麼?”
茶兒語塞,男子轉身道:“既然你也答不上來,又何必質問他人。你只需做你想做的就是,我做我想做的就是。”
“我叫茶兒,大晚上來這裏就是想看看這籬天館的主子長什麼樣子。我說了,那你呢?”
男子回頭看了一眼茶兒,聳肩道:“我不想告訴你。”
“你,你這人怎麼能這樣?”茶兒氣得跺腳。男子攤手,“我怎樣?我又沒說要告訴你。”
那男子啞然失笑,指着前方道:“你想見的那個人就在前面,不打算過去瞧瞧?”
茶兒一怔,本想跑着過去卻被男子一把拽住:“輕點。”
“知道了。”茶兒甩開男子,躡手躡腳地走向前面。
三人來到花圃處時,只聽得有一女子時而哭泣,時而發笑的聲音傳來。周圍還有濃濃的酒香味兒,茶兒撥開身前的花草,看到有一個穿着黑衣服的女子躺在那花圃中央,由於是晚上,離的又有些遠,她看不清那女子的模樣。
“她就是老……”茶兒想問男子,卻突然覺得當著這人的面說容恕“老妖精”有些過分,於是改了口:“她就是籬天館的那位容姑娘?”
男子點頭,“就是她。”
茶兒因為看不清容恕的真容,有些喪氣,那男子用手中的摺扇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你仔細聽。”
茶兒仔細一聽,隱約可以聽得到躺在花圃中的那女子似乎是在叫誰的名字。
“鐵雞?鐵雞是什麼?”茶兒不解。
那男子笑了笑,“是魅宮宮主。”
茶兒和跟她一塊來的女婢對視一眼,一把將那男子拉着出了花圃。
出了花圃后,茶兒追問着那人:“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快說來聽聽。”
男子掩口搖頭,茶兒一把拉下男子的手,繼續問:“你快說呀,你要是不說,我就喊人了,說你欺負我們兩個。”
“沒這個必要啊,你想聽我說就是了,何必這樣威脅我,不過咱們得等價交換,我把我知道的告訴你,你也得告訴我你知道的。”
茶兒想了想,點頭答應了。
男子問:“你想從哪兒聽起?”
茶兒直道:“我就想知道即墨皇朝五十年三月初六那天,在這南憂府邸究竟發生了什麼?”
男子回想了一下,娓娓道來。
即墨皇朝五十年三月初六,南憂府邸。
這日,正好是忘憂國的“踏水舞劍”的日子。因為百里嘉禾跳河一事鬧得整個府邸沸沸揚揚,因此沒有人注意到在這府邸最北邊的朱庭里正在發生的一切。
“戰王爺,動手吧!”
隨着南王的一聲令下,即墨子寒一揮衣袖將容恕揮倒在地,容恕想反抗,卻被阿容用異能控制住動彈不得。她與阿容本是一體,阿容可以毫不費力將她控制住,是她始料不及的。
她不知道阿容為何突然會變得如此強大,強大到一點也不顧及她的生死,似乎阿容一點也不怕她死去一樣。
“怎麼會這樣……”容恕想問,卻感覺自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她看了看即墨子寒,原來是他在施法,至於他想要做什麼,她全然不知。
眼前漸漸暗了下來,她昏了過去。
在她昏迷的這段時間裏,她似乎時時刻刻都在做夢,只是那些夢一個比一個模糊,她看不清夢裏的人,記不清夢裏的事。只聽得到有人在喚她的名字:鳳鳶。
鳳鳶是誰?她真的不知道。
在她以為她是鳳鳶的時候,有一個聲音在她腦中不斷重複着:容恕,你是容恕,不是鳳鳶。
對啊,她是容恕,時空使者容恕。
“公子,夫人醒了。”
等她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己是躺在床上的。床邊一丫頭大概是看到她醒了,急匆匆地跑出了房門喊道。
她坐了起來,只覺得好像睡了一個世紀的樣子,全身發麻,口乾舌燥。
“公子快看,夫人真的醒了。”從外面進來一男一女,那女子便是剛才跑出去的人,而站在那女子前面的白衣男子則是百里兮禾。
容恕心裏有十萬個為什麼,她怎麼又看到這人了,而且聽這女婢叫她“夫人”,心想莫不是真被百里兮禾給抓了回來。
“你醒了。”百里兮禾望着她,看了一會兒后溫和一笑問道。
容恕心想,她醒沒醒,這人看不到嗎?
百里兮禾走到她床前,十分關切地問道:“可有不適?”
容恕應道,可當她想開口說話之時,卻發現她似乎發不出聲音來了。她再次開口,還是發不出聲音,她有些着急地用手捏了捏她的喉嚨。
百里兮禾突然握住了她的手,看着她輕輕搖了搖頭,說:“沒事的,我都懂。”
容恕甩開百里兮禾心裏暗罵:懂你個頭,說不了話的人是我,不是你?
她翻身下床,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想再次開口,卻發現還是不能發聲,她知道,她應該成啞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