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太初有字
玉石宮殿,碧玉明凈,陣陣仙音纏繞,如雪不染的白玉瓦,在墓火下閃耀着耀眼光芒。
這裏太神聖了,即便曾有人喋血此處,可宮殿猶如萬塵不染,不染凡塵腐落塵埃,似九天仙殿臨世,又如神廟落凡。
大殿四周宮牆,碧綠而明凈,有神秘雕刻花紋時隱時現,如古樹參天,又像神龍游弋,又似鳳凰擊空。
玉石台階上,沿着金光大道,楚原一步步攀登,每走一步,便有祥瑞侵襲,化作仙袍臨身。長袍籠罩他身軀,天質自然,他就像九天仙王歸來,駐足下,衣袖飄蕩,長發飛揚,有煙霧繚繞。
台階道花綻放,紮根虛空,漣漪天成。
這一刻確實驚呆了眾人。
他們所看到的一幕並沒有出現,反而神聖而虛幻。
楚原駐足在金光大道之中,曾經隱沒體內的太極圖無形中浮現其背後,旋轉中,如同逆亂生死乾坤,避過了死身劫難。
即便楚原心有膽色,可是就在剛才,他感覺到了一絲死亡氣息,那是烙印的規則,一切異象,都不是本身所能承受的,要不是太極圖自動浮現,恐怕被“勢”鎮壓當場,生死難料。
這是神聖禁忌之地,不是每個人都能安然度過,就在剛才,楚原就差點被無形的壓力,給壓爆在台階上。
“太初有字,宣:天道有缺者,輪迴殘落,補道無生而有滅;迥異而不同者,神闕有形,天地葬之。”
“太初有字,詔:蒼生浮生於界,非十類六道者,天地不葬,死歸沌處。”
“太初有字,曰:界生界滅,以天地博弈者,凡吾界眾生,不得永生,永墜太始。”
“太初有字……”
楚原懵了……
他不知道為什麼腦海中曾經安靜的道宮,像發了瘋一樣的,傳遞着他根本聽不懂的話。
“你妹的,太初哪來的那麼多字?能不能白話文啊……”楚原聽得腦門冒虛汗,總覺得自始至終,精神世界冒出來的道宮太神秘了,但又不知道有什麼作用。
道宮內,鳴鐘擊磬,樂聲悠長。太初有字,猶如從史層歲月破開了宇宙洪荒,斬開了時光斷流,被道宮接引一般,穿梭而來,每一句都如同開天壁地第一道音律,宏偉,奧義,神秘。
“太初有字,宣:天道有缺者……”
足足過了片刻鐘,精神世界的道宮恢復了安靜。
此刻,楚原不禁對太初有字有了一絲好奇,是以喏喏開了口。說出天道有缺者時,他無形中,語話軒昂,吐千丈凌雲志氣,似撼天地子下雲端,精氣神一下子被吞噬,隨後一股莫名的恐懼出現,猶如他被天道背棄,又像陰靈借道捉拿,冷颼颼的涼氣直灌他領口,嚇得他連忙停下了口。
精神萎靡的他,不曾想過,一句話會險些把自己給說死。
他下意識的抬頭望了望古墓頭頂,彷彿要看穿蒼穹一般,就在那一瞬間,他隱約感受到了蒼穹十萬里有雷霆炸開傾泄,有狂風怒卷滔天,整個天地意志都在震動,彷彿要傾落下來。
他能夠想像到,如果把這句話說出來,會是什麼樣的結果,就連太極圖似乎都不能庇佑他。
“這是禁忌之言!”
楚原精神一緊,對現在的他而言,太初有字不僅不能理解,更恐怖的是這些話,不是他能掌控的。
至少現在他還不能宣讀出來。
冷冷清清的玉石宮殿,早已安靜的眾人無不目瞪口呆,因為楚原說的話,太過匪夷所思,有人想嘗試開口,一霎那無數頭顱炸開,連太初二字都讀不出來,就喋血讓人不禁大恐。
下方的一切,楚原無暇關注。
萬塵不染的玉石台階,金光鋪墊的宏偉大道,漣漪的道花綻放了更多的氤氳祥瑞,一花一開放,猶如神音四起,空靈動聽。
有了太極圖庇護,背負太極圖的楚原,不知何時,頭上戴上了束髮鑲金紫金冠,五彩攢花仙雲長袍,衣發飄飄,龍章鳳姿,天質自然。他身上隱隱約約有光澤流動,如同萬法不侵,直似神明降世。
即便他再怎麼厚顏無恥,再怎麼痞里痞氣,這一刻他如同換了一個人一樣。他身軀凜凜,一雙眼光不怒自威,一步步往上,金光大道更加璀璨,如此陪襯下,一束束金蓮影舞而起,彷彿謫仙臨塵。
見證這一幕,有些人開始顛覆戰士的存在,關於奴隸這一說的說法開始有些不確定了。因為楚原現在的變化,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這裏好似更親和他!
目臨宮殿門闕,楚原沒有進去,顯然還是有些忌憚,畢竟此地是遠古所留,再神聖也難免有絲恐懼蔓延心頭。
看着宮殿玉門,使人油然而生的莊重感,以及空前絕後的神秘感,楚原反而感受起了此地的秩序以及規則。
感受着大道演化而出的道與理,靜立中,他慢慢的盤坐了下來。隨後入定中,不斷地感受道韻所帶來的一絲絲感悟。
不管是金光大道,還是所見的漣漪道花都是一種不一樣的能量體現,與其相比,他連入門都不是。要不是藉助太極圖庇護,恐怕早就被這裏的勢,鎮壓化成血霧。
“他在幹什麼!”
眾人不解,見楚原即將踏入宮殿之內卻盤坐了下來,讓人費解。就連楚廣等人也不禁有了一絲疑惑。
“何為道!?”
楚原靜悟之中,一聲大道禪音轟鳴,突然想起,響徹在墓葬每一個角落。
這一刻彷彿神靈審判,天地共鳴,無形中一種威嚴氣勢,蔓延開來,漣漪花瓣炫飛,紛紛起舞。
這是規則的體現,也是摹刻在這裏的天地秩序的詢問。
“不知道!”楚原問心無愧,閉目中當即開口。
“何為法!?”
道音不決,能量激蕩,繼續轟鳴,猶如雷霆,炸響在每個人的心頭。
“不知道!”楚原閉目盤坐中,腦海依舊空白。
他因為感悟此地的道與理,大勢所牽,被勢所驅。
“何為自然”
此時大道弘揚,諸般神音一起轟鳴,連帶下眾人下意識的大吼了出來。
“不知道!”楚原依舊淡定,自心依白。
當下驚異中的眾人,慢慢回神,當即有些更害怕了,有些人覺得詭異,連忙向外界退去。
楚原繼續在聆聽花開,感受飄渺動聽,響徹耳際的靈動之音,看其漣漪,揣摩生生不息之源。
此時的楚原,腦域中一片空白,如同混沌一般,感悟中,猶如在觀看開天闢地,出現了一個朦朧世界,什麼道法自然一切虛無,任由天地蔓延。
大道金蓮伴他身邊,金光大道坐他腳下,一切體現都是那麼玄異。
靜悟之中,感受道義的蔓延,體悟大道真意,對於一切的虛幻,從不干涉,哪怕自己腦域之中的天地蔓延與演化,都不曾留一絲心。
時間猶如指縫間的流沙,靜靜流淌,楚原的存在彷彿定格,周身不知何時道文朦朧密佈,就像永恆一般。
看着這一切的眾人,從喧嘩到寂靜再到喧嘩,慢慢的開始變得有些麻木了,他們知道,即將展現給他們的是另一個修途,是曾經被斷送的武道之路。
因此,楚原的“閉關”,傳言越來越多,引來了不少老一輩的老傢伙,都紛紛的前來觀看。
即便有些東西他們不懂,甚至未曾接觸過,但是殊路同歸,一些東西只要境界到了必定會接觸到,只不過起點高低而已。
當然,魔法之路蔓延久遠,總歸有他們的底蘊,畢竟一些“法”他們也可是駕馭的了的。
“此子不簡單,獨身悟道,走自己的路,讓我等情何以堪!”一位老人,渾濁的目光看着楚原,神情充滿了滄桑。
魔法,只有走到終點,他才知道,只有真正走出魔法框架的人才能感悟到這一些,顯然這個老人有些羨慕此刻的楚原了。
“何為道!?”
盤坐一月之久,楚原瘦弱乾枯,在一個個道花洗禮下,整個人越發神聖,此時神音再起,轟鳴中險些把人震暈過去。
“有物混成,先天地而生是為道!“楚原語氣堅定,神聖莊嚴,他看到了天地初成,如花凋零,似因亦果,皆有註定。
“何為法!?”大道神音,再次轟鳴,引動眾老目露驚駭,這正是他們一生探究的問題,可是,對於道,明顯迷茫。
“定天規則,立地秩序,無始無終,是為法!”楚原繼續道。
“何為自然!?”大道悲鳴,金蓮綻放。
“陰陽和靜,萬物不傷,群生不夭,謂至一,是為自然。”此時楚原已緩緩睜開了眼睛。
“何為至人!?”此時大道宣揚,地涌清泉,金蓮相伴,一片璀璨。
“我就是至人!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自然法為我!”楚原目光璀璨,周身寶光漣漪,把一個月的感悟,慢慢道了出來。雖然不是很透徹,卻把自己的路開闊了出來。
“轟!”
宮闕大門自行打開,一股滄桑氣息蔓延,仿若虛空裂痕一般,讓整個古墓,顫抖不已。
看着楚原一步步踏入進去,此時的眾人再次喧嘩了起來。
“這小子說了些啥!就進去了。”
眾人迷惑,即便那些老者也是一臉的汗顏,不明所以。他們很想知道法答案,一生所求,卻因楚原所說,不明所理。
但細細揣摩之下,又感覺此路不平凡,各個陷入在了沉思之間。
道,法,自然,至人!這是一條什麼路,幾位名宿,扣心自問,暗自揣測,可惜茫然一片,也許當楚原走出來,才能見證到吧。
當然,有人迷惑,也有人暗恨,沒想到楚原會走出那一步,讓他們十足火大。
“區區一個戰士,我到要看你走出一條什麼路來!“紅髮青年與王家之人暗自咬牙切齒。
……
踏入宮闕之內,感受着留有太古神韻的大道氣息,楚原腦門不由的一熱,廢話不多說,趕緊洗禮寶藏。
殿內由多根玉柱支撐着,每根柱子上雕刻了墜雲山海,飛仙神聖。水晶碧玉為燈,耀耀生光。
宮殿之內廣闊無比,地鋪白玉。
可惜,楚原四顧打量了幾眼,碧玉輝煌的殿宇之內,除了一尊玉石像就是一口虛浮的棺材,什麼東西都沒有,他當時就無語了。
在他面前的是一口青銅棺槨,銹跡斑斑,刻有神秘紋絡,漂浮在渾濁的漩渦之內,仿若堵在了另一面世界的入口,氣息浮沉中,有種力壓千斤之感,散發著濃重道韻。
不過眼下,看着這口棺槨,楚原有點悚然。
因為棺槨之上刻着一行血粼粼的大字。
“身死天地不為葬,吾自葬於混沌中。”
一行醒目的血紅大字,妖艷無比,烙印棺槨表面,歷經歲月輪迴都不曾乾枯,彷彿充滿着不朽意志。
“太過妖異,不會是殭屍吧!”楚原恐懼中,立刻遠離了這口漂浮在混沌氣流之中的棺槨,再次四周打量了起來。
“不信沒有寶藏,哪怕是一塊金子也行!”
楚原深感不爽,心有詫念,不過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在那一尊玉石像面前,他發現了一個碗。
玉石像,面目遮掩,猶如覆蓋神秘面紗,朦朧看不清。
在玉石像腳下是一石碗,雙手之大,刻着古老神靈祭祀畫面。隱隱約約霧光朦朧從碗中流露而出,氤氳在整個石像面前,猶如祭奠一般,非常詭異。
碗內盛有一水,如同汪洋大海,在碗內波瀾起伏,讓楚原甚感詫異,想把碗拿起,費儘力氣都不為所動,是以興奮連連下,和碗發生了糾結。
這一刻,他完全沒有注意到,背後的棺槨已然自行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