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物不是人也非
“離願，你走開......”
小姑娘雖然長大了，但那雙眼睛是多麼熟悉，看到那雙眼睛，十多年前的話就彷彿重現在耳邊。
“離願，是你嗎？”
那倒地的女子抬頭看着離願，一臉悲傷，清脆的聲音還是那麼讓人沉醉。
離願心緒複雜難明，正要伸手扶起她，但眼角看到她身旁的一個男子，最終沒有出手。
“小柔，他是誰？”
年輕的男子掙扎着扶住女子，兩人慢慢的站了起來。
“他是我以前的一個老鄉，十多年沒見了，要不是他的相貌與眾不同，我還不敢認了。”
小柔擦掉男子嘴角的血跡，溫柔的說道。
“與眾不同，哈哈哈！與眾不同！”
離願心中大喊，但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他早已不是當初的小男孩，時間不止給了他痛苦，也給了他越來越堅硬的心。
“離兄，你認識他們？”對面看了良久的蘇曇最終開口問道。
離願沉默不語，點了點頭。
“離願，你認識他們？正好，你跟他們求求情，放了我們吧。”
小柔看着離願，懇求道。
“他是誰？”
離願看着小柔身旁的男子，雖然年輕，但長得普通，算不上英俊。
“他是我朋友。離願，你能幫幫我嗎？”
感受到柳是雨冷冷注視的目光，小柔心中打顫。
“小柔，你為什麼不告訴他我的身份，我是你未婚夫，不是你朋友。你為什麼要隱瞞？難道你與他之間有什麼？”
小柔身旁的男子突然激動起來，大聲的質問道。
小柔身體發抖，慌張地道：“沒有，文鵲，你聽我說，都是他一廂情願，我怎麼會看上他這樣的丑鬼！”
離願心中難受，更有一股憤怒沖入腦中，想有把眼前所見到的都統統毀滅。
一股煞氣突然出現，冰冷的氣息瀰漫全場。最終，離願運轉《離明心經》，壓下了這一股火氣。
另一邊，小柔不知道和文鵲說了什麼，安撫住了文鵲激動的情緒，但是，文鵲看向離願的眼神，卻充滿了恨意。
“離願，不好意思，我剛才太激動了，我不該這麼說你。看在我們曾經是老鄉的份上，你讓你的朋友放我們走吧。”
小柔走到離願的身前，聲音恰是少年相遇時的朦朧美好，一股淡淡的香味直襲離願的鼻間。
看着眼前這張熟悉卻也有些陌生的俏臉，離願有些心酸，最終對着蘇曇抱拳道：“蘇兄，可否放了他們？”
蘇曇回禮道：“可以，只要他們把偷走的閉月寒心草交出來就行，那是我們準備給門中長老賀壽的禮物，不能丟。”
離願回頭看了看小柔，道：“他們的東西還給他們。”
“給就給，還以為你能幫上忙，沒想到這麼沒用。文鵲，我們走。”
小柔狠狠的瞪了離願一眼，從文鵲的包裹里取出來一個盒子，扔給了蘇曇，然後不再看離願一眼，扶着文鵲，走了。
“離兄，以你的本事，什麼樣的女子找不到，何必在意這種反覆無常，自私自利的女人。”
蘇曇看着呆立不動的離願，嘆息一聲，叫上柳是雨離開了。
你待她如明珠，她棄你如敝履，物不是人也非，離願自嘲地大笑，沙啞的笑聲猶如鬼魅，嚇得圍觀的眾人紛紛後退。
“噹噹......”
一連串鑼鼓聲響起，打斷了離願的瘋魔，期待已久的花國娘子競選終於開始了。
盛威樓，平時是酒樓，每逢一年一度的花國娘子競選，都會被佈置成大型的演繹樓。
從第一屆花國娘子誕生開始，盛威樓已經成功舉辦了十屆花國娘子的競選，在浩城極負盛名，一般人進不去。
離願拋給守衛一兩銀子，走了進去，此時，一樓已經擠滿了身影，密密麻麻，看不到前路。
“寨主，這裏！”
二樓的海不空一直在四處查看，此時見到離願，高興地大喊。
離願費力的擠開人群，終於得以踏上二樓。
二樓顯得很寬敞，上面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貴，談笑之間，自有一股優雅風度，看到離願上來，只是輕輕看了一眼，就不再關注。
“寨主，你才來啊，快嘗嘗這紅燒雪山熊掌，渾厚的勁道，回味無窮。”
東竹坐在桌前，優雅地用布擦了擦嘴。
“你們也坐下。”離願看着站起來的海不空等人，微笑着夾了一塊彷彿玉雕一般的熊掌，放入口中。
輕輕一咬，好似有些彈性，再一咬，就化作一股渾厚的氣流，滑入喉中，果然是美味極了。
“這就是北方雪人的坐騎雪熊？”離願問道。
東竹嘆道：“是啊，據說北方雪人騎熊而戰，戰必勝，是天秦的一大威脅。”
離願正要開口，盛威樓中突然響起了琴聲，彷彿溪流間撲騰的魚兒，大海中遨遊的蛟龍，時而輕緩，時而激越。
眾人沉浸在這美妙的琴聲中，漸漸地，盛威樓安靜下來。
一個半老徐娘，風韻猶存的婦人走上一樓臨時搭建的檯子上，聲音綿長，彷彿嘴裏含酥，道：“各位貴客，奴家齊眉兒給大家見禮了。盛威樓受天遠山莊莊主花似月所託，每年為天遠山莊挑選花國娘子......經過前幾輪的角逐，現有十位多才多藝的佳人走到了最後。”
齊眉兒話音落下，一股熱烈的掌聲響起，十位美貌出眾的佳人走上台來。
果然是天資絕色，每位佳人都各有擅長，如梅蘭秋菊，一時之間，難分伯仲。
“這左手邊的第一位，是徐陽縣的李金鑫姑娘，擅長識別各種奇花異草；這第二位是浩城的妃兒姑娘，書香門第，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隨着齊眉兒介紹，離願一一看去，越看越覺得這些女子不凡，不但長得或水靈，或清秀，或嬌媚，更是各個身懷絕技，才氣不輸男子。
“這右手邊第二位，是來自田陽府的羅青青，擅長劍法，為武學世家的長女。”齊眉兒繼續介紹。
“齊老闆，這花國娘子不是給聖上侍養奇花的嗎？怎麼還需要擅長劍法的？”樓下一位眉清目秀的貴公子問道。
齊眉兒還沒開口，羅青青卻開口了，冷冰冰的道：“這世間採花賊這麼多，沒有武功，怎麼保得住那些奇花？”
“羅姑娘，這世上有人膽敢偷聖上的花？”貴公子反駁道。
“都說是賊了，沒有賊膽能叫賊嗎？”羅青青一臉鄙視的道。
眾人哄然大笑，那貴公子臉上羞紅，不再說話。
齊眉兒潔白的右手舉起，示意眾人安靜，道：“這最後一位佳人，是來自雪梅村的江心梅，擅種梅，身有暗香。”
“齊老闆，如此美人兒，你讓她去侍奉花，太暴殄天物了。”一個中年胖子喊道。
“侍奉花也比侍奉你這樣的臭男人好。”齊眉兒拋了一個媚眼，嗔怪道。
“咦——”
眾人發出假笑，惹得台上的佳人也掩嘴而笑，唯有江心梅蹙眉，似有心事。
“嬌而不媚，越看越是喜歡。”
離願看着台上安靜站立的江心梅，心中有些激蕩。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看看你的德行！”
一個聲音傳來，讓離願怒火翻騰，正是之前遇到的小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