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搖光的心事

雪花飄飄，清風陣陣。

往塵閣里，沐羲領着搖光緩緩走向一座橢圓形的古墓。

眼看離目標越來越近，搖光突然停下腳步，詫異地望着正前方。

“風神，您這是何意？”

沐羲側身淡淡地望了他一眼，回道：“東方怡然的事，我想你應該都已知曉。”

搖光暗淡地低下了頭。

“怡然變成那樣，都是我的錯，未能好好保護好她，還多次連累殿下……”

沐羲輕輕拍了拍搖光肩部，開口道：“她與洛兒之間的糾葛，也許是天命所定，所以你無需再自責。”

搖光抬頭看了紫袍一眼，不解道：“風神，您不怪她嗎？”

沐羲朝遠處的另外兩座墓碑望了望，回道：“一切都已過去，怪罪又能如何。

這墓里藏有她的記憶塵，你若一直放不下她，可以取出帶走。”

搖光緩緩靠近橢圓形的墓碑，每走一步都很沉重。

冰涼的空氣里，夾了一絲喜悅，也夾了一絲哀愁。

突然，搖光停下腳步，靜靜地望了正前方墓碑許久，輕嘆了口氣扭身回走。

“想好了？”

沐羲望着漸漸靠近的搖光若有所思問道。

“嗯，就讓她留在這裏。”

搖光抬頭淡淡地回道。

忽然想到什麼，他繼續道：“風神，謝謝你。

我身上也沒什麼可作報答，不如教你為殿下做份禮物如何？”

沐羲淺淺地笑了笑，開口道：“不必了，洛兒所愛的，我都會傾力滿足。”

說完正準備離去，後面突然傳來了一句。

“包括親手製作豆豉嗎？”

沐羲恍然大悟地望了一眼搖光，說道：“有勞傳授。”

搖光輕咳一聲，回道：“好說，好說。”

兩人默契地對視一眼，然後共同朝凡間的楓葉林飛去。

經過一番簡單地摘豆、蒸煮、悶灌，三小瓶豆豉已經做好。

搖光將其中一瓶精緻地包裝了一下，然後遞到沐羲面前。

“你先帶這瓶回雲梳宮，剩下兩瓶我替你埋進地里，過些日子來取，味道更妙。”

沐羲輕輕地點了點頭，準備伸手去接，突然整個天空開始變得昏暗。

沉默一陣，搖光嘆了口氣道：“天界八成是出了大事，也不知這次是否與東方翊有關？”

沐羲緩緩接過瓶子，冷冷地說道：“怎麼，你同情他？”

“同情？還不至於，不過是希望天界少沾染些是是非非。”

搖光話剛說完，低頭髮現沐羲不知何時已經躺在了地上，身上滿是鮮血淋漓。

“風神，你怎麼了？”

他緊張地為沐羲輸送靈力，但始終在最關鍵一刻瀉了出來。

反反覆復幾次，結果都是一樣。

沐羲虛弱地睜開眼睛，開口道：“別白費力氣，我躺會兒便好。”

搖光雖不明白沐羲的話中意思，但還是按他所說，什麼也不做，靜靜地守在身邊。

沒過多久，天上開始不停地掉火球，整片天空黑煙四起。

搖光很想衝上去參戰，但又不忍心將沐羲一個人留在楓葉林。

雖然這裏有洛神早些年織的結界庇護，但隨着火勢越來越猛，結界也越來越薄。

搖光沉悶地坐在楓樹底下，心裏像熱鍋上的螞蟻，急了一陣又一陣，但還是不見沐羲醒來。

他想，難道是風神舊傷未愈？

應該是這樣，一定是這樣。

放眼整個三界，能傷風神的屈指可數，想來當年救小殿下，他承受了不少苦難。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轉眼已經過了大半年。

搖光仰頭無比抓癢，他很想從天界抓名醫仙下來整治，但腦袋裏又時常冒出沐羲虛弱時曾說過的話。

“罷了，罷了，若是風神天黑還沒回雲梳宮，殿下應該會親自找來。”

搖光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猛然回頭，沐羲正打着呵欠望着他。

“風神，你……你醒了？”

沐羲微微伸展了胳膊，開口道：“這件事不可讓洛兒知曉。”

“明白，明白。”

搖光喜出望外地點了點頭。

沐羲滿意地笑了笑，念決清除身上的臟污，說道：“走吧，再不回去，洛兒該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