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平常心既可
孤塵聽完后對程虎點了下頭，然後再左右看了一眼這些正在賣力載歌載舞的俊男靚女，他們臉上的笑容與眼神，看來都似極力地擺弄着風騷與獻媚的樣子，享受到這麼香艷和熱情的氛圍下總會使人感覺到飄飄然，讓人產生一種莫大的驕傲與榮光。孤塵不知為何此刻卻聯想起了外城門人們的悲慘情況，內心中卻對此時的場景出現了一股厭惡之意。所以孤塵更加無心留於此地，用力一牽馬韁一拍馬，然後就向著皇宮方向飛馳而去。
有人無心，自然也有人感到有意思，而這個人正是張雷。張雷從一開始見這些接迎的人對他們又是唱又是跳的，看那俊俏的臉蛋，那婀娜的身姿，那迷人的笑臉，讓他看着就是那麼心情舒爽。所以張雷連連抱手對左右的接迎的人稱謝，這麼盛大的接迎儀式可不多見，張雷笑得都合不攏嘴了，哪裏還管他們是不是接迎他們的。
馬漢雖然被突如其來的這一幕嚇了一小跳，但自知這個接迎儀式並非是接迎他們的，顯然是這些人搞錯了對象，但現在也是沒有辦法說清的了。又看到旁邊的張雷這般興奮，顯然是想照單全收的樣子，這吃相也是沒有誰了。馬漢再了一下舞動的人群，也只能是連連笑着遙頭。
正當張雷還在沉浸在這美麗的誤會之中時，張雷看到孤塵突然奔馳而去，也就收起了那份佔便宜的心態，與馬漢毫不遲疑地緊隨飛奔而去。
接迎隊伍的首領剛才看到程虎恭敬地跑到這位大人面前說話，雖然不知道說了什麼，但是這些舉動讓他更加肯定了這位大人的身份就是神山特使無疑了。所以要求手下們更加賣力舞動接迎了，以最好的表現取得特使大人的歡心。
然後這位領頭又看到張雷這副興奮勁，心裏卻又不爽起來，心裏暗罵，張雷這又不是迎接你，你在那顯擺個屁啊。
而這時孤塵面無表情地突然騎馬飛馳而去，讓這位領頭始料不及，按以往的經驗，這位神山大人應該慢慢向前走，以享受眾人的歡呼簇擁才是，怎麼會飛馳而去呢?
這位領頭一臉懵逼地站在那裏看着飛馳而去的孤塵一行人，心裏卻迅速翻轉着，是不是自己沒有極力奉承接迎啊，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啊之類的，應該不會，可能是這位大人的喜好不同吧，他只能這麼安慰自己了。
孤塵一行遠走之後，接迎隊伍的人也停下了舞動，安靜地站在原地，從每個人臉上流下的汗水來看，顯然剛才的表演己是很盡責很賣力的了。
程虎目送孤塵后，又看了一下這接迎隊伍，本想對他們說清一下他們接迎的誤會，但看到現場這情形，已算是覆水難收了吧，最後還是笑了一笑遙了一下頭。算了，還是等他們回去領賞的時候自己去解釋吧，程虎這樣想着就轉身想離開。
正當程虎轉身離開之時，聽到後面傳來一個聲音。
“程將軍，請留下步”
程虎聽到後面有人叫他，然後就轉過身來，尋聲看去，只看到不遠處正有一個人邊快步走來邊向他打招呼。程虎仔細一看，這個人自己也是識得，等到這人來到跟前，程虎抱禮說道:
“原來是莫將軍”
這位站在程虎面前滿臉笑容的中年人，就是北路軍的莫成將軍，北次被北路侯派來負責中門接迎神山特使的，前面這支接迎隊伍正是由他領導。從他的笑臉可以看出，顯然對剛才的接迎工作還算滿意，也算是完成了任務。
莫成笑着對程虎抱禮說道：“多謝程將軍的支持”
顯然他們這支隊伍從北路趕來西路能夠迅速趕到並列隊就位，絲毫不受到阻攔，也是西路官兵配合的結果，按以往這麼多人馬來到這自然是要層層記錄詢問把關才行。
程虎笑着回道：“府上吩咐，聽令行事而已”。
程虎雖如此說，其實心裏想着如果事先沒有府上的命令，你們能到這裏來又跳又唱的才怪呢。
莫成連忙笑着接道:
“程將軍過謙了，接迎神山特使乃華夏且是夏皇祝壽最為重要的事情，今能夠得到孤侯府的頂力配合，順利接迎神山特使，不落華夏對神山的禮儀，彰顯了華夏對神山威嚴的無比尊重與敬意，更加鞏固了神山與人族之間的盟友關係，孤候府此次應記為首功。”
程虎對莫成這翻溜須拍馬的功夫，說話都是一套一套的，心想這技術自己有生之年可能學不會了。不過說到神山對華夏人族的重要意義，程虎自然是明白的，也就順承地說道:
“我孤府作為華夏臣子這是應該做的，豈敢言功。而北侯府此次為接迎神山特使花費了不少人力、物力，北候府才應是居功至偉。”
莫成見程虎這般誇獎，高興地笑着點了幾下頭，顯然心裏也是很受用。然後莫成又滿似感慨崇拜地說道：“剛才那位神山大人真是雄姿英發，氣宇非凡，不，應該是仙骨神顏，超凡入聖的仙人，令人看到都忍不住地想下跪頂禮膜拜了”
莫成說完儘是一臉的崇拜與獻媚之色已是顯露無遺。
程虎看到莫成這副模樣也是無語，這種獻媚奉承的話說得如此之自然順口，耳不紅臉不臊的，自認這輩子是真學不會了。本來心裏還嗤之以鼻，但是聽他這般誇自家少帥，聽起來又好似很順耳，聯想少帥的樣貌，也確實是那麼一回事，所以也就連連點頭說道：“是，是，莫將軍高見。”
莫成見程虎也順和自己，顯得更為開心了，說道：“還是程將軍有福氣啊，可以與神山特使大人說話，我等連近觀都不行，真是令人羨慕啊！我也接迎過幾次神使大人，卻是連話都沒資格說上，不知與神山特使大人應該有怎樣應答呢，還請程將軍不吝賜教，指點一二。”
莫成說完帶着滿臉的笑容看向程虎，眼裏儘是乞求與討好，內心想着如有朝一日有幸被神山特使大人招喚使用到，在說話語氣上也能夠討得歡心。
程虎看到莫成這眼神，這嘴臉，差點就要以色相勾引的感覺，還問自己與神山特使如何說話，可自己也沒有與神山中人對過話啊，顯然剛才這誤會是越陷越深了，不由得菊花一緊，略想了一下，說道:“額…，以平常心就好”。
莫成聽到程虎說平常心，嘴裏也是喃喃地說了兩遍程虎剛才說的話，突然好似有所頓悟一般，大聲讚美道:“對，說得極是，就是以平常心，正所謂:萬千繁華不如返璞歸真，平常心甚是符合仙家所追求的心境。程兄一席話，真是點醒夢中人，勝過讀萬卷書啊。想不到程兄不但打仗行軍歷害，對人情事故也是有超人見解，實在是令小弟受教了，佩服，佩服”
程虎見莫成如此吹捧自己，本來自己不喜拍人馬屁，同時也不喜他人拍自己馬屁，現在莫成這幾拍下來自己竟無詞可對。如果再來幾下，這馬非死既傷不說，到時拍到自己屁股上就酸爽了，所以立馬打住，如實說道:“剛與我家少帥說話並不需要過多禮節，以平常既可。”
莫成滿臉堆笑地正想加大力度更進一步地對程虎讚美吹捧，卻被程虎打斷來了這麼一句話，這句話的信息量太大，以至於連說話都不利索了，急忙問道:“什麼，你剛…是你家少帥…，那，那…”
程虎自然明白莫成所問的是什麼意思，也就肯定地說道:“剛才你所指與我對話的那位大人確是我家少帥，而神山特使在你未到之時已經向內門離開了，莫將軍應該有所誤會了吧。”
程虎的這翻話猶如一道晴天霹靂般，正直直劈中莫成的腦門，使得莫成整個人都懵圈了，變得六神無主，直呆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只是張着那本能打開的嘴角，卻是一絲氣息都沒有發出，估計應該是要吐出個“啊”字吧。
程虎看到莫成這情況，也只是遙了下頭就轉身離開了，空留莫成一人呆站着，任由秋風掃葉過臉旁。顯然此刻在莫成的世界裏是格外的寂靜，卻又有着絲絲冷意直直浸透脊梁骨，惹得他都控制不住地全身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