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綠色
高老選毛料的時候顯得很是隨意，連手電筒也懶得去照了，看得眼鏡男那叫一個高興呀。他到希望像高老這樣顧客多點，這種選法一看就是不懂賭石的。
燕明陽不相信高老不懂賭石，要知道高老賭術可是頂尖世間少有的那種，賭術如此高明之輩，這賭石即便再差也差不到那裏去，燕明陽看着這一切，用手摸着下巴，聊有興趣的看着這一切。
那個傢伙臉上自然浮出一抹喜色來，沒想到這開張生意來得如此容易。對於他們這樣的商家們來說，開張便預示着一個兆頭，能快人一步便預示着這一天的生意能比一般人好上不少。
賺錢多少倒在其次了，他也沒有想過高老能開出東西來，估計就是個來玩玩湊湊熱鬧的主，騰衝這地兒湊熱鬧的主可多了去了，每年為了來感受賭石氣氛旅遊的人也不少，對於這些人來說，就是圖個感受而已，他們不會付出太多，相應也不會賺什麼虧什麼。
孟焦也算是賭石行家看着高老如此還是有點不放心，便走上前去，掏出強光電筒貼着毛料表面照了照，探后對高姓老者說道：“是老坑料子沒錯。”
聽着燕明陽稍微關心了一下，然後燕明陽嘴角不自覺的上揚起來。
那人急忙招呼自己的夥計過來，兩人一起把毛料抬到了電子磅上，一百公斤多一點，按照一千塊一公斤計算就是十萬塊的樣子樣子，打給對摺也得五萬塊。
對於高姓老者來說五萬塊什麼都不是。小錢而已，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存在，因而很爽快的從手包里掏出錢來付了賬，接着高老一擺手道：“拖出去砍了吧。”那叫一個豪氣，就好像古時候發號施令的將軍一般。
一旁的燕明陽有些愣神兒，這塊毛料他也看過，外表灰濛濛並不出奇，但在中心偏左的位置明顯有一團鵝蛋大小的晶瑩白霧，裏面包裹着一團盈盈綠意。
是翡翠，還是塊綠翡翠，不過顏色深了些，頭不長。所謂水頭是指翡翠的透明度，透明度高的，行家們稱作水頭長，當然水頭還有水汪汪充滿靈動氣息的意思在內。
“徒兒，你猜為師這塊石頭裏面有沒有翡翠？”高老怕了拍燕明陽的肩膀問道。
“應該是有。”燕明陽道。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為師可以放心了，等着收錢了……哈哈……哈哈”高老朗聲大笑，一旁的孟焦等人也忍俊不禁，跟着笑了起來，高老笑，那是因為他知道，燕明陽賭石能耐，他在廣安那會兒也是看中了燕明陽這能力，不然怎麼可能極力要求燕明陽來騰衝？至於孟焦笑，則是因為高老笑了他跟着笑而已。
兩人吃力的把毛料抬到了攤位旁的解石機上固定，店主也就是那個精瘦的男子在其夥計耳旁小聲低語了解決，便啟動切割機。
“轟隆隆……轟隆隆”
第一波解石機的轟鳴聲在會場中響起，頓時吸引了不少人上前圍觀，這兒霎時間也成了場中的焦點所在，不一會兒便聚集了不少人，吸引了一大波人氣，排骨男看着這些人，心中也是高興，人多，生意自然能多起來不是？他可想着靠這場交易會，賺大錢呢。
解石的夥計得了囑咐，故意放緩了切石的速度，盡量讓鋸片和石頭髮出的聲音大些，以便吸引更多人的注意。
轟隆隆……嚓嚓嚓……轟隆隆……
石屑飛濺，一小塊石料被切了下來，裏面白茫茫毫無表現，圍觀的人群中發出幾聲輕嘆，高老與燕明陽並排站着，目不轉睛的切割機上石料。
五萬來塊對於高老來說啥也不是，來都來了，不玩玩怎麼成？再說了，徒弟賭石技藝這麼高超，他這個做師父也不能太差吧？
得露一兩手讓人家瞧瞧，別讓人家小瞧了自己！
咖嚓一聲，又一片巴掌厚的石料被切了下來，整塊石料已經切去了三分之一，還是沒有任何動靜解石的夥計抬頭望了高老一眼，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高老呵呵一笑：“不急，不急，慢慢來，慢慢來，再切兩刀下去，順着石料的紋路切，如果估計沒錯的話，應該是會出貨。”
嚓嚓嚓……鋸片與石料的摩擦聲有些刺耳，大漢從身旁的水桶中舀了瓢水澆上去，一刀落下，眼尖的旁觀人群中傳來一聲驚嘆。
“出霧了，有料了……”
果然，一層白霧絮狀的細密晶體呈現在了眾人眼中，白霧中微帶着一絲綠意，這分明就是翡翠初現時的徵兆。那夥計微微一愣，又抬頭望了高老一眼。
“哈哈！繼續，繼續……”高老哈哈一笑，顯得很高興。
那夥計捏起圍在脖子上的毛巾在額頭上擦了一把汗，別說，掌舵切割之人，比看的人可緊張多了，這石料沒切出東西還好，要是切出東西了，一不小心切壞了，他的責任就大了，現在已經切出料了，他不得不開始小心起來。
那夥計顯得十分小心，切割機的聲音也跟着小了起來，周圍看熱鬧的人，此刻目不轉睛，也顯得很緊張，他們都想看看，這能切出什麼料來……此刻，周圍顯得格外的安靜，只有切割機發出聲響，但幾乎被人給忽視了。
出來啦，出來啦！只見一抹奪目的綠意終於如含羞的少女揭去遮面薄紗，露出了她那驚艷的芳容。
綠意滲人，純正的綠色吸引了現場所有人的眼球。
“漲了，漲了，大漲啊！”
“這綠色，也是沒誰了”
“我出八十萬，你賣給我得了。”
終於有人沉不住氣開始報價，顯然這些都是行家，知道這切出來玩意，得先下手的理，晚了可就遲了。
一旁的孟焦也眯起了眼睛，笑了笑道：“老先生，你這手藝還是不減當年呀，隨隨便便都能切出玩意來，小子服了，厲害，厲害！”
高老臉上笑開了花，笑道：“那裏，那裏……運氣好，運氣好……運氣好而已……”說完又重重在燕明陽肩膀上拍了一記，好似在問，徒兒為師賭石技藝如何？
這老傢伙手勁可大了，直接把燕明陽拍了個踉蹌，苦着臉叫道：“老師，沒想到你還此中行家呀，厲害，厲害，厲害……”
“那裏，那裏……跟你比差遠了”
一旁的孟焦聽到高老這話，多看了燕明陽，然後對高老說道，“老先生，燕兄弟也是賭石行家？”
孟焦自然知道燕明陽拜高老為師的事兒，也知道燕明陽拜高老為師是為了學拳，而且還是剛剛拜師的，高老不可能教過燕明陽賭石技藝呀？
高老聽到孟焦的話，哈哈一笑道，“你可別小看他，他賭石的技藝可比我厲害多了……”
聽到高老如此誇讚自己，燕明陽心中自然高興，“那裏，那裏，您老就不要在孟兄面前調侃小徒了……”
“哈哈……哈哈……哈哈”
說完眾人一陣哈哈大笑。
“我出一百萬，你這玩意賣給我得了。”這年頭接話茬的大有人在，一位滿臉富態的矮胖子奮力擠到了前排大聲說道。
“哈哈！蔣囡囡，你這傢伙也跑來撿漏么？”孟焦一見這人忍不住哈哈大笑，張口就抖出了對方的外號。
燕明陽詫異的望了矮胖子一眼，神情不由得一變，四十齣頭的大老爺們，偏偏那臉蛋兒長得跟小女孩似的，圓嘟嘟粉嫩嫩，可不是個囡囡么？難怪會攤上個這種外號，燕明陽還以為這個蔣囡囡是個女的，沒想到是大老爺們失望之極。
這個胖子一見孟焦也笑了：“你這條悶死蟲還不是存着撿漏的心思？哪兒有翡翠就往哪兒鑽，到處都能看到你個機會，着實讓人倒胃口……”
矮胖子名叫蔣藍嵐，也是雲南地頭上有些名氣的珠寶商，和孟焦是老相識了，兩人交情頗深說起話來自然也口無遮攔，相互揭短反成了一種樂趣。
“屁話，我今天純粹是陪人來玩玩的，這塊料子解出來至少能值兩百萬上下，你小子真存心想要就開個像樣點價錢出來，別跟我整這些有的沒得！”
你小子真存心想要就開個像樣點價錢出來，別跟我整這些有的沒得！
這時毛料里的翡翠已經大半被解了出來，孟焦索性一語道破其價值，也讓不少存着撿漏心思的商人悻悻然閉上了嘴巴，也可以少不少麻煩，孟焦是拍高老等人來玩玩，出來玩，最忌諱的就是麻煩，玩得紹興，就不是太好了，玩嘛，就是得開心。
圍觀的人群中有不少人認識孟焦的，能讓他作陪選石頭的人物顯然屬於不差錢的那種，想從這種人手裏截胡利潤相對會小很多，不少觀望的人都選擇了離開，也有一部分急匆匆跑到了攤檔面前爭先恐後的挑起了毛料。
這時那夥計將解出來的翡翠遞到了高老手裏，兩百萬的翡翠，在尋常人眼裏已經很不錯了，但在高老看來也就那樣，沒多感覺，不過還是很高興，畢竟切了東西嘛，高興的高老從手上抽出幾張紅色票子，遞給那切石的夥計，“給你吃吃紅，能切出這玩意，說明你手氣不錯……”
解石的夥計攥緊鈔票，笑眯眯的朝高姓老者鞠了個躬道：“多謝老闆，多謝老闆……老闆你可真是好人呀！”他心中明白，雖然很多人覺得這石頭切出來的好壞與這切石之人有着莫大關係，但其實不然，我們得尊重規律，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