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泉邊
這種凍結時間的能力花島溯也只是聽說過而已,雖然自己也被一股大力定在原地連一根汗毛都沒法動彈,但是按照現在的狀況看,這個人的力量越強,情況對自己越有利。
“我想……得到正式身份。”花島溯連眼珠都沒法轉動,但是“正式身份”就在貼在牆上的告示上,再加上這特殊的環境,這個要求提的也算清晰。
“這個沒問題。”那一團生物答應的極為乾脆,“收費是你20%的人生。”
花島溯雖然並不希望讓另一個人知道自己生活的每分每秒,但是現在也別無選擇。
算了,就當多了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吧。
“好的。”按照之前的那樣,花島溯將想表達的內容清晰的浮現在腦海中,果然又得到了迅速、幾乎等於條件反射的回應。
接下來沒人能形容出發生了什麼,只知道那一瞬間,有什麼東西改變了。
“那邊那個人——”與此同時,三把槍同時頂住了花島溯的身體。
真神奇。
花島溯大大方方地脫下了黑色的斗篷,滿意的看着幾個人露出厭惡的表情。
雖然末日環境會給人類帶來身體上的變化,但是變得這麼噁心的女人,這幾個衛兵還是第一次見到。
就像一顆結滿了蘋果的果樹,只是長在這個女人身上的不是蘋果,而是一顆一顆的肉瘤,由於趙在最大號的襯衫下,肉瘤的顏色不得而知,但是看着如同葡萄粒的凹凸就能腦補出裏面有多麼噁心的景象。
“你是高順紅?”
當花島溯將那張皺皺巴巴的身份卡放在地上,剃着平頭的衛兵用槍尖將卡片移到自己面前後,內雙彷彿尖叫及時的驚呼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似乎沒法改變愛看熱鬧的本性,一些人一圈一圈的圍了過來,露着噁心而好奇的表情,小聲嘀咕着什麼,憑藉花島溯的能力自然能分清每一個聲音。
似乎這個人原來挺出名的,但不是什麼好名聲,女人嫉妒羨慕,但嘴上說著不屑的話,而男人也是一臉鄙視,但是眼中閃着垂涎的光芒。
而看到噁心的“高順紅”,周圍的人陡然爆發出如同被蜂群圍攻的嗡嗡聲,周圍頓時空出一大片空地,似乎擔心“高順紅”身上攜帶了能通過空氣傳播的病毒,某些人的反應格外激烈,似乎擔心這種長瘤子的病會通過“親密接觸”傳播。
“你等着,站着別動,我去叫檢測員。”另一個戴着帽子的衛兵匆忙跑開了,另兩個人露出了一副“你好狡猾”的表情,下意識的拉開了距離。
趁着這短暫的冷遇,花島溯仔細查看腦子裏多出來的那部分“高順紅”的人生,不由得對這個4個小時之前死亡于山岩廠的女人表達了同情和感謝。
“只……只是……山岩廠的岩峰……”花島溯在腫了一圈以後還算清秀的臉憋得通紅,“我只是被蜜蜂咬了……”
比人頭都大的蜜蜂可不能用“只是”兩個字來形容,但是這個解釋十分合理。
任務處的記錄證明了高順紅的最後一處落腳點就是山岩廠,而關在那裏的變異峰簡直成了最可怕的變異生物——如果是真的話,那這個女人就是大半年以來惹怒岩蜂后的唯一的倖存者。
仔細一看,“高順紅”的皮膚好像抹了油似的光亮,原本漂亮的杏眼被擠成一條縫,看着也挺像被蜜蜂蟄的。
看着不像是傳染病,一些人的心思就活泛了起來,只是礙於那個新出台的什麼“可疑人員隔離法”,只能遠遠的觀望,不能用實際的行動上前示好。
說到那個法律,似乎是幾天前有一個日本人試圖顛·覆·政·權,雖然有些人也考慮過一個人怎麼能顛覆整個系統,但是還是加入了寫文章聲討渲染氣氛的大軍中——宣傳活動可是有很高的積分的。
短暫的看熱鬧以後,大部分人都將好不容易動一動的腦子放在了自己的生活上,在看見遠處有幾個穿着黑色制服的人走來后便匆忙的散了。
“高順紅是吧?”領頭的是個女人,頭髮剪得短短的,眼神冷酷兇狠,如果不聽聲音完全無法判斷性別。
調查組應該是整個黨·支·部最可怕的了,花島溯努力將自己帶入活在洗腦中的人生,將本來就“看”不出表情的臉擺成諂媚的表情。
或許是因為整張臉都腫起來的原因,寸頭女人沒聽清高順紅說的是什麼,但是也能通過油膩膩的臉和佝僂的身軀判斷出和以前見過的民眾一樣的信息。
真噁心。
花島溯恍惚之間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在改變——像極了沉寂兩個月的異能。
假的吧?
剛才換來的不只是一個說的過去的身份,竟然還喚醒了兩個月前沉寂的異能——花島溯真心覺得那個人的要價便宜了。
這個能力雖然不擅長能戰鬥,卻能做到除了戰鬥以外所有的事——光井葬當年就是這麼說的。花島溯熟練的調整自己的數據結構,將自己的外表向高順紅靠攏——雖然從外表上有所損失,但是這樣能獲得一個永遠有效的身份也算值得。
高順紅的屍體已經被各種各樣的巨型昆蟲化成排泄物,分佈到整個岩山,再高明的手段也無法判斷身份了,而且由於其個性,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好朋友,而正因為早早就失去家人,才造成了高順紅這樣的個性——不得不說,這是個完美的身份。
至於歡場上的交際花——本來就擁有着迷一樣的個性,千人千面,而經歷了這樣的刺激有點改變也是正常的是吧?
而她在末世前是個普通人,異能是“歡愉”——聽名字就知道了,而這個高順紅經歷過一次末世才得到的能力此時已經被算成了本次交易的禮品,靜靜的存放在花島溯“系統欄”的第一位。
那個人一定是理論類能力者——能力更偏向於因果律,所以身體素質不高。花島溯里約記得在那團顏色塊中似乎有一團顏色特別像一個坐着的人。
就在回憶的這一瞬間,花島溯覺得那段記憶就像寫在沙灘上的字被海水沖刷,什麼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