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惡魔?孽種?
“嗶……”心電圖監視器發出了一陣陣刺耳的警報音。
“快!十三號病床的病人不行了!準備搶救!”深夜,護士站一陣紛亂,病房內一名值班醫生跪坐在十三號病床上做着心肺復蘇。
“嘀!”在一條長線后,心電圖的波紋又開始微微起伏了一下。
值班醫生長吁一口氣,還好只是暫停而已。拿起記錄板又斟酌加減了一番用藥。眼帶憐憫地看了看這個躺在病床上悄無聲息恍若死去的女孩,微微搖頭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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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0年3月9日,科克沃斯鎮,亞麻街9號,特里勞尼祖宅——
“哦,梅林!怎麼會這樣?!”一名助產士發出一聲低呼。
產床上的女子疲倦地睜眼,金褐色的髮絲一根根地耷拉在她的臉旁上,她微微側頭,迷茫的眼神望着助產士手中小小一團淡藍色。
“特里勞尼女士!集中你的精力!用力!還有一個呢!”負責接生的另外一名助產士大喊道。
產床上的女子深吸一口氣,將注意力又集中在了她微微縮小的肚子上,還有個孩子沒出來。
“哇!”一聲響亮的啼哭,產房中的助產士們都鬆了一口氣。
一名助產士拉過一張新的墊着小墊子的床,將已經止住啼哭的小嬰兒放在裏面,輕輕推到另外個至今還沒發出聲音過的小嬰兒旁。
“特里勞尼女士……”主要負責接生的助產士看着那個歪斜在產床上,如同一個徹底乾癟了的氣球一樣的婦人,有些欲言又止。
一旁的男人佯裝咳嗽了一聲。
男人看了看渾身濕透的妻子,她疲倦地閉着眼,緊抿着嘴,渾身透露着一種脆弱與悲傷的情緒。
男人緊抿着唇,潦草地安撫了一下妻子的頭髮,暗啞的聲音回蕩在這個小小的房間裏。
“第一個出生的孩子從未降臨,第二個出生的孩子將繼承家族。”
聲音交織成一種奇怪的旋律,“她沒有名字,麻煩你們了。”
“好的。”主要負責接生的助產士聞言應道,這種事情其實也很常見,異卵雙胞胎經常只會活下來一個。
至於那些似是而非的話,特里勞尼家的傳統,大家都知道。
“那我們會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內觀察一下,沒事的話我們就會離開。”
而一旁的另外一名助產士在做完確認手續后,輕輕地將另外一邊那個一聲不吭的嬰兒再度抱起。
隔壁檯子上咿咿呀呀的嬰兒一揮手打在了那個青紫的小臉上。
“哇!”突然的啼哭嚇得那個抱着她的助產士手一抖,差點將這個已經確認死亡的嬰兒丟在地上。
怎麼會?!
她顫抖的手抓緊了裹被,震驚地望着那個青紫的小臉逐漸因為哭鬧而變得通紅起來,小手小腳用力地踢蹬着裹被。
怎麼會這樣?!她明明確認了啊。
男人猛地轉過頭,死死地瞪着那團被助產士抱在懷裏淡藍色小身影,嘶啞的咆哮:“惡魔!快!拿出去埋了!埋了她!”
加西亞弱弱地拉住暴跳的男人,語帶哀求:“西阿斯,求你……”嬰兒的啼哭聲愈發凄厲。
突然,“碰!”的一聲,牆壁上的日光燈與時鐘的玻璃應聲而碎。
“鄧布利多先生!您不能進去!”這時,門口傳來一陣騷動。
卧室的門被人猛地一推開,原本蠢蠢欲動也打算造反的傢具也頓時安靜下來。
門口站着一個神采奕奕的老人,齊胸的灰褐色絡腮鬍打理得乾淨整潔。
他半點沒有闖入者的尷尬,亦無視了房內古怪而又驚恐的氣氛。
半月形的眼鏡都遮擋不住他充滿笑意的眼神,“哦!多麼充沛的魔力,我剛剛在學校的記錄本上看到兩個新名字,就迫不及待地想來看看我們新加入的小傢伙們了!”
“鄧布利多校長!”特瑞西阿斯喘着粗氣,顫抖着手指着那個仍舊被助產士抱在懷裏的嬰兒,“這不是我女兒!第一個孩子沒有降臨!沒有!”
“特瑞。”鄧布利多慢慢地走進房間,從助產士的手中接過嬰兒,溫柔地拍了幾下,一邊示意助產士們去門外等候。
“預言只是某種對未來的猜測,而未來隨時都在變。”他伸出手指輕輕觸摸了一下小傢伙,“你看,多可愛的小傢伙,她有這麼充沛的魔力,一定會成為一個成功的巫師!”
特瑞西阿斯深吸一口氣:“鄧布利多校長!特里勞尼家族從來只有一個繼承者,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
“把她當成旁支吧。”鄧布利多輕柔地將嬰兒放在了小檯子上,“我知道小西比爾是哪一個,不如叫斯碧爾·特里勞尼怎麼樣?總有一點兒聯繫。”
“校長,您不能……”特瑞西阿斯·特里勞尼像是失去力氣一般靠在牆上,口中喃喃道:“留着就是禍害,她不屬於這裏。”
他稍稍挺直了彎曲的後背,“作為這一代唯一一名繼承了能力的特里勞尼,我還沒有出錯過!”
“哦,是的是的。可親愛的西阿斯,你要知道,命運在每一刻都會產生無數的變數。既然我來到了這裏,你犯一次錯誤也不是什麼大事,不是嗎?”
鄧布利多微微笑道,“我想你們需要好好休息休息,這樣才有精力侍弄這兩個可愛的小傢伙。”語閉,他慢慢走到門口,輕輕地打開門。
他拿出他的接骨木魔杖,唇角微翹,“這些話,我覺得最好還是只有我們知道就可以了。”向著門外射出幾道白光:“一忘皆空!”
餘暉映在科克沃斯小鎮上唯一的一條河流上,漆黑的水中一抹橘光尤為亮眼。
小鎮盡頭的大煙囪慢慢吞吐着濃濃的黑霧,放眼望去一片矮矮的房子一個緊挨着一個,就像一個個灰色的被擠扁的鐵皮盒子。
鄧布利多眯着眼看了會,轉身消失在房子的陰影中,這真是一個地靈人傑的小鎮。
被鄧布利多放在床上的小嬰兒睜開眼,只能看到一片模糊不清的藍色,她這是……醒了?
為什麼看不清?
她還在醫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