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人間何處不相識（二）

福城的一家規模不大不小的律師所里，沒有業務拖累的幾男幾女，正悠閑的坐在屬於自己的位置上，隨手的翻看着今日的財經報紙和官司類別的一些資料。

很快半個小時就過去了，一個已經坐不住的中年肥胖纏身男子滿臉的厭煩與無奈，拖動着龐大的肢體不容易的站了起來。男子用勁力的伸展着肥碩的木桶腰，可是因為有太多多餘的脂肪和肉的阻攔，胖子總是不能滿意的將腰部伸展到他想要的位置。十次失敗無果后，胖子遺憾的放棄了。

“連腰部都不能直直的舒服靈活伸展，減肥還能有什麼用！”胖子從自己的桌子上抓起了一本裹着財經書皮的《減肥寶典》，利落的將它撕裂成了兩半扔進了垃圾桶。肉乎乎的油膩手掌接而轉向了桌子上的抽屜，熟練的取出白麵包和一大堆零食，大快朵頤了起來。

中年男子吃東西的聲響很大，很快的就引起了鄰桌同事的不適加不滿。抗議的聲音迅速響起，看來學律師的都有很強的民主思想與個人權益精神，“約克請減弱點你喧鬧的嘴巴好吧，它就像是在往我的耳朵里扔轟炸區的音波炸彈。而且我覺得，你也該為自己的形態有所考慮了。”

約克用空出的手掌摸了摸已經飽和的肚子，肥嘟嘟的臉委屈無奈可憐的說：“好，那我就不吃了。”麻利的收起將零食給放好，將一團一榻堆積成迷你小山的食品包裝袋扔進了黑色的垃圾桶。

胖約克整理結束后，肉手撫摸着白色透明的圓柱體兩層玻璃杯，問道，“有人需要一杯香濃滾燙的紅咖啡嗎？剛好我要去接一杯。”

石昂聞言伸出了瘦弱拿着杯子的細長胳膊，目不轉睛的認真看着官司方面的資料，頭也不抬的說，“友好的約克，麻煩你請幫我也接一杯吧。”

能力出眾的石昂總是那麼的勤奮和禮貌，不得不令人源自於內心的信服，是一個值得令人敬佩的時刻努力着的男人。約克接過了石昂伸出來的杯子，輕和的說，“好，那你稍微等待片刻，咖啡馬上就來。”

服裝店的大面亮光銀玻璃鏡前，顧肖漫正在試穿着匆匆幾瞥認為還能入眼看下去的衣服。連續的穿試上了七、八件衣服，顧肖漫總是認為體驗里差了點那麼感覺。雖然都很合身，但其實就是不合適。

顧肖漫穿上了第九件她要試的衣服，是件霧霾藍的修身過膝呢子薄外套。她本就氣質出眾，穿上了這件時尚風格化的衣服，更是顯的秀色可餐，容光煥發。她前後的照了照，既合適舒服又特別的美麗。

欣慰的表情可算浮現上了顧肖漫的面容，她很欣慰滿意，找了這麼的久，終於找到了她自己所中意的衣服。

一旁的兩個服務員小妹也是心中的一塊大石頭落地，一臉的愉悅如釋負重。這位客人的眼光可真挑剔，試穿了那麼多的衣服，可真的不好伺候。所幸最後她還是找到了她想要的，雖然遲了些。

不是有某一個人說過，“幸福總是需要等待的”。壞的過去后，好的都在壓箱底。

每賣出一件衣服，兩個服務員都會有不菲的提成，眼看這件表面上十拿九穩的就要成交的買賣。一個對任何主顧笑容燦爛或者更加燦爛的服務員飄了過去，笑顏如花的說，“小姐你可真有眼光，這件藍色長衣是我們店的春季更新新品，也是最受歡迎的一件。”

歡迎是最受歡迎的，可是女服務員卻少說了一句話，也是銷量最低的。因為它的價格昂貴，很少有人願意花大價錢買它。畢竟有錢人的只是少數，普通家庭才是大半部分。要不是厭煩了顧肖漫的試來試去，也不會想到給她推薦這件衣服。現在看來是歪打正着，客人非常的喜歡，服務員對她隨機應變而來的機智自我感覺非常的滿意。

顧肖漫這個時候已經將這件長衣給脫了下來，用手仔細的摸着它的料子，眼睛眼神里是依依不捨。

服務員更加親切的開口說，“小姐，需要現在就給您包起來嗎？”

顧肖漫聽到詢問自己需不需要包起來衣服時，不舍的樣子轉為了錯愕又立刻的轉為了果斷利落，清脆直接的開口說，“包衣服幹嗎？我又不買。”顧肖漫當然已經看過了衣服角的吊牌標價，上面明確的用墨黑色的阿拉伯數字印寫着3360元。

為什麼一件衣服居然可以這麼的貴，顧肖漫非常的不理解與不可思議。要知道她辛辛苦苦幹一個月的工資也就4300塊錢，原來還買不起兩件衣服。長衣的布料她是完整的摸了一遍，不得不承認很滑膩，接觸到的感覺也是特別的舒服，做工也是幾乎無瑕疵的完美。可顧肖漫卻認為這些並不能構成在她看起來的天價價格。

也有那麼十分之一秒的時刻，顧肖漫也掙扎的狠下心決定是不是要買下來。但碰到錢包里的僅存三張百元大鈔和一大把加起來也沒有五十塊的零錢，瞬間的澆滅了這個恐怖微茫的念頭。不能買個衣服就兩個星期不吃飯吧！

“原來你不買啊！那你還看那麼久。”服務員的臉龐總是具備立刻轉換的魔力。兩個剛才還和善可親的女服務員，現在面若冰霜了起來。

初春的天氣，顧肖漫忽然間恍惚的覺得，竟然下起了綿薄的小雪來。

顧肖漫不想和這些世俗磨礪造就而成的所謂八面玲瓏的人爭執點什麼，因為好沒有意義。她們蒙垢心上的污塵太厚，怎樣都很難改變些。一場爭吵並不能改變了她們，也徒增煩惱了自己。

不值得喜歡，也不值得討厭。

準備將衣服放回原來位置的顧肖漫，剛抬起右手，另一個站在一邊的女服務員猛的沖了過來，一把將衣服奪到了懷裏。鐵青着臉嚷嚷說，“弄壞了你賠的起嗎？買不起你就明說，還裝模作樣的試穿，你怎麼那麼的虛榮。”給了一個顧肖漫大大的嘲諷臉持續白眼后，女服務員如衣服噴洒了毒藥一樣，小心翼翼的給將衣服放回了原來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