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月夜交鋒
與梁山相對的，官軍陣營裏邊一片愁雲慘霧。
看着帳下一個個灰頭土臉的將領，欒廷玉開言道：“我率領大軍到此本欲一者，是蒙當今聖上重託，替朝廷蕩平水寇、掃清環宇；二來一雪祝家莊我之恥辱。不想卻是接連受挫。”說完只見他重嘆一口氣。
手下一偏將說道：“欒將軍，不如咱們先退兵吧。等日後有機會再捲土重來。”
手下諸將大多也都一般想法。
“只恐有負皇恩。”欒廷玉心頭也有些意動，不過卻又有顧慮。
這時卻聽一人哈哈笑道：“勝敗乃兵家之常事，諸位為何就萌生了退意？昔日漢高祖與楚霸王交戰也是連連失利，但最終垓下一戰而定鼎乾坤。如今剿滅梁山賊寇之機就在眼前，難不成欒將軍想就此錯過？”
眾人向說話之人看去，乃是祝家二兄弟中的祝永清。
欒廷玉連忙問道：“祝先生何出此言？可否明告。”
祝永清道：“那梁山賊寇接連勝了幾場，此刻正是志得意滿之時。剛剛我已得到消息，他們正在擺酒慶功，必定疏於防範，如若今晚出一支奇兵偷襲梁山營寨，必能建功。”
欒廷玉喜道：“非得先生提醒，欒某差點自誤。”
於是下令各軍先行飽餐一頓，然後做好準備，只待日落西山、明月高懸后，便去偷營劫寨。
很快的，夜幕降臨，銀霜遍地。欒廷玉手下眾軍都已整裝待發。只聽欒廷玉對眾將士道：“咱們雖說受了許多挫折，但一雪前恥只在今夜。”隨後一聲令下，大軍便開始靜悄悄地向梁山營寨進發。
大軍在靠近了梁山陣營后，欒廷玉先是暗自觀察了一陣子，發現營寨裏頭雖有火把照明，但卻並未聽見聲息，心下疑忌：怎的不見守夜巡邏的人？難道是個個都喝得酩酊大醉，現在都已經高卧酣睡？
這樣想着，小心地帶領人馬前進。來到營寨門前，正好看見不遠處有兩三個抱着酒罈子躺倒在地的梁山嘍咯。其中一個還在喃喃囈語；還有一個手中的酒罈子提歪了，其中的酒水流淌出來，身子被浸濕了一大片，可他卻渾然未覺，依舊在那裏呼呼酣睡。
“賊寇已經熟睡，大傢伙兒給我沖！”欒廷玉見此一幕心下僅有的一點疑慮盡去，帶領着兵馬直入中軍。
只聽得一聲號炮響起，梁山泊伏兵盡出。
“哈哈哈！欒教師，我還以為你今晚不來了呢。晁蓋已在此等候多時了。”晁蓋在扈成與史文恭的護衛下出現在欒廷玉的視野裏頭。
“糟糕！中賊兵計已！”欒廷玉大驚失色，“速速撤軍！”
只見從後邊轉出“霹靂火”秦明來：“欒廷玉，現在你已經是瓮中之鱉，你以為你還逃得了嗎？”
“欒將軍，這一次是我之過失。你快走，我來為你殺條血路。”祝永清說完揮舞方天畫戟上前迎戰秦明。
“祝先生一切小心。”欒廷玉也不矯情，趁着祝永清敵住秦明，便與手下諸將往回撤。
行不了兩步，又聽得人道：“欒廷玉，你已經被我們四面圍堵，縱使插翅也難飛。”
欒廷玉往那人看去，見那人與祝家兄弟一般使一枝方天畫戟，乃是原朝廷十節度使中雲中雁門節度使，韓姓雙名存保。
欒廷玉搭話道：“你這不知廉恥的逆賊，朝廷待你不薄你卻背反朝廷，如今尚且不知悔改還敢來攔我？你羞是不羞？怕你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來來來！且讓我教教你送你歸西。”
韓存保被他一番話說的羞怒交集，拍馬直衝欒廷玉。正在欒廷玉準備接戰的時候，旁邊一人先一步殺出，原來是祝萬年。
“欒將軍快快撤退，我來為你斷後。”話音還未落，祝萬年與韓存保手中的畫戟已經撞擊在了一起。
“欒某銘記賢昆仲之大德。”說完欒廷玉等一干人向著營門撞去。
不想前頭又有一人攔路：“欒廷玉，還是趕快下馬受縛、棄械投降吧。”
欒廷玉還未看清來人是誰，身旁張清已是道出來人身份：“花榮，咱們再來賭鬥一場。”
花榮哈哈笑道：“手下敗將也敢叫囂。”
張清大怒，揚手就是一枚石彈，被花榮閃身躲過。隨後只見他挺槍直取花榮，花榮自然是挺槍迎戰。
張清手下兩員副將龔旺、丁得孫對欒廷玉道：“欒將軍先行一步，我等與張將軍等下自會趕上。”
欒廷玉且戰且走，一路橫衝直撞、左衝右突。雖說他武藝高強，但此刻到底身陷重圍。梁山泊頭領眾多，除去秦明等人，他先後又遭遇了徐京、徐寧、武松、魯智深、楊雄、石秀、李忠、周通、鄧飛、歐鵬一干人等，身邊原本跟隨的人也都早已經被殺散。剛才殺紅了眼又不辯東南西北，此刻兜兜轉轉的竟然又回到了晁蓋跟前。
欒廷玉舉目四顧，入眼盡皆敵影，只他近身周圍有一個空白圓陣。見此情景，他不由得心頭苦澀：看樣子我是難以逃出生天了。
這時晁蓋說話了：“欒教師，如今形勢你也看到了，不知你肯降否？”
欒廷玉答道：“何必多言！我與你們早已是勢不兩立，現如今落入你們手中我無話可說，但求一死而。”
“欒教師何出此言，我梁山泊招攬天下的英雄豪傑，似你這等本事，與孫提轄又是師兄弟，我們接納還來不及又怎會殺你呢。如今奸臣當道，你回去朝廷只怕免不了受到罪責，不如就此留下也好共聚大義。”
欒廷玉不屑地說道：“別跟我提那個無恥小人，若不是因為他我也不會落到現在這步田地。你所說的共聚大義不就是你們這群草寇土匪聚在一起奸淫擄掠殺人放火嗎？”
“你這廝，我天王哥哥好意招攬，你卻如此不知好歹。”白日鼠白勝怒道，“哥哥，我看就別與他浪費口舌了，直接取他性命便是。”
“沒錯。就該取他性命。”眾頭領都開始附和。
晁蓋安撫住眾人，然後道：“眾家弟兄，欒教師怎麼說也是孫提轄的師兄，你們怎不看他個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