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起風波無瑕失蹤

第52章 起風波無瑕失蹤

杜陵縣是個很安寧的小縣城,百姓安居樂業,民風淳樸,連小偷小摸都不見有。可這一次有皇上的聖旨,縣令不敢半點怠慢,將整個縣衙的人都召集在城門口站列一排,還有接應的官兵在路口遠遠地候着,等着朝廷的衛隊過來。

若是使君在場,定會大吃一驚:因為現今的杜陵縣令,竟是當年在長安城靠行乞為生的賴乞丐錢多多!

“哎呀,這天氣越來越糟,也不知道押解人馬情況如何。”錢多多焦急地在城門口來回踱步,不時朝路口張望。

錢多多身邊的師爺也是當初跟着他的小乞丐,如今也是個微胖的中年人了,戴着一頂比他的臉盤略小的方帽,習慣性地佝僂着身子站在錢多多旁邊,幫着錢多多拿主意。

“大人,您別著急,從長安到咱們杜陵縣,山高水遠,行程慢點也是正常的。”師爺拍了拍錢多多身上積的塵土,說些寬心話。

錢多多嘆了口氣說:“這皇上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把如此要犯發配到咱們杜陵縣來審訊,這、這不是為難咱們嗎?”

“大人可千萬打住,若是讓人聽了,還以為您對皇上不敬呢!不管怎樣,既然人都要到城裏了,咱們也得接着不是?再說,您忘了屬下跟您怎麼說的,皇上把郭解發配到杜陵縣來,那是有深意的,這樣重要的犯人,朝廷絕對不會放任不管,您看,這條官道上增了多少佈防?要是放在平時,咱們哪有這待遇?只要咱們把這件事辦好了,指不定就能得到皇上的賞識,到時候也不必守着這沒有多少油水的小破城了。”師爺壓低了聲音對錢多多說道,似乎在勸說錢多多一定要保持耐心。

錢多多琢磨了一下,覺得師爺說得不無道理,索性不再抱怨,又憂心起天氣的情況來。

按照淮南王的預測,“黑龍風”會擦着杜陵縣邊境過去,雖然不會對杜陵縣城裏造成太大的影響,可是正好處於“黑龍風”行進路線上的官道卻會受到極大的破壞。是而現在杜陵縣內還不知道官道幾乎已經無法通行,而走小道的傳信士兵又被馬駿良截了下來,此刻押解郭解的官兵已是和縣城徹底失去了聯繫。

官兵頭領不知不覺地帶着隊伍一步步走進了淮南王佈置好的陷阱中。不過官兵頭領走在小路上也是處處警惕,將郭解圍在隊伍中間,四面都有高手看押,郭解身上還被鎖鏈捆綁。所以儘管天氣情況正如淮南王預想的一般,形勢也並非一邊倒地對使君他們有利。

埋伏着的使君等人,望見遠處漸漸走近的押解隊伍,頓時心潮澎湃。

“來了。”馬駿良悄悄地說了一聲,握緊了手裏的兵器。接着像是為了鼓舞士氣,馬駿良又壓低了聲音對左右說道:“這是我們最好的機會,如果讓他們順利回到城裏,想救出幫主就是難上加難了。”

使君無聲地點點頭,將劍從劍鞘里抽了出來。

“這段路很偏僻,到處都是密林,所有人都給我打起精神,不能有任何閃失!”官兵頭領領着隊伍環顧四周,嚴肅地命令手下提高警惕。

道路上的氣氛驟然緊張起來,兩方人馬都有各自的盤算。押解的隊伍不敢違逆皇命,一旦有一點閃失,就會身家性命不保。而使君他們知道必須抓住這個機會,一舉救下郭解。

“準備——”馬駿良對埋伏在樹上的殺手比畫了幾下手勢,然後對周邊的人低聲下命令。待馬駿良舉起的手剛一放下,所有得到命令的殺手都按照先前的佈置魚貫而出,將押解隊伍前後合圍起來。

押解隊伍雖然一直小心謹慎,隨時防範會有人來劫持犯人,可是他們眼下沒有後援,底氣不足,又見敵人前後夾擊,眾官兵不由得驚慌失措。

“不要慌,看好犯人!”官兵頭領高聲呼喊,往郭解身邊貼近了兩步。

“大人,對面有四十多人,林子裏還不知道有多少埋伏,咱們恐怕……”一名官兵慌慌張張地對官兵頭領說道。

“大人,這些都是亡命之徒,要是硬拼的話,咱們肯定得吃虧啊!”

“大人,劫匪進攻太猛了,這是要把咱們往死里逼呀!”

“大人……”

手下的官兵紛紛來報,官兵頭領環顧四周,已是橫七豎八的屍體。他的護衛隊原本只有三十多人,被突襲之後就損失了十來個人,又一場硬拼,便只剩下一半人。而使君這邊卻後援充足,不僅有少年幫的人,淮南王也派出了大批死士,人數上就佔了絕對優勢。對官兵頭領來說,他們的後援還不知道何時才能到!

“大人,咱們撤吧!”一名滿臉是血的士兵拉住頭領喊道。

官兵頭領看看左右倒下的士兵,又看看郭解,似乎覺得郭解臉上正露出嘲諷他的神情,氣急敗壞地甩開士兵的手,大喊道:“都給我殺,誰也不許退!要是犯人被劫,誰也別想活命!”

已經恐慌不已的士兵們聽到官兵頭領下的命令,不但沒有被鼓舞,反而更是亂了陣腳。在前後夾擊之下,剩下的十幾名士兵早已喪失了鬥志,何況後援仍舊不見蹤影。

“為什麼還沒有人來?杜陵縣令難道敢違抗皇命?”官兵頭領憤怒地揮舞着手裏的兵器,近乎喪失理智。而手下們見狀更加惶恐不安——四面八方都是敵人,鋪天蓋地蜂擁而至,毫不留情,每一把刀劍上都沾滿了自己人的鮮血,僅剩的十來人也一一倒下,官兵頭領卻瘋了一樣讓他們去送死!

終於,士兵們不堪這等境況,丟盔棄甲四散奔逃,不管官兵頭領怎麼叫喊,除了一兩名親信以外,其餘人都不願意回來看護犯人。

“郭叔!”

“幫主!”

使君和馬駿良早已等得不耐煩了,像兩支離弦的箭一般沖了上去,揮劍斬斷郭解身上的鎖鏈。牢裏的折磨和押解路上的顛簸,讓郭解的身體極其虛弱,雖然他接過了馬駿良遞過來的長劍,卻沒有力氣衝上去打鬥。兩名少年幫幫眾聽從馬駿良的吩咐,扶着郭解往樹林裏撤退。

“小少爺,你保護幫主先走,我帶人斷後!”馬駿良轉過身來對使君交代了幾句,然後將使君推向前面,和郭解待在一起。

使君有點擔心他們,可是郭解的身體狀況確實不宜久留,使君決定聽從馬駿良的話。

“郭叔,咱們走。”使君挽住郭解的胳膊,在幫眾的護送下疾步離開。郭解看到多年未見的使君亦是激動萬分,可眼下的境況不容他多言。

而這邊,官兵頭領眼睜睜地看着犯人被帶走,而周圍僅剩的士兵忙着四散逃命,根本不顧職責,官兵頭領也別無他法,他拼力殺開一條路準備逃跑。

“他奶奶的,落在老子手裏還想跑?兄弟們,給我上!”馬駿良啐了一口唾沫,帶着人緊追其後。眼看着就要趕上,前方卻有眼線來報,朝廷的後援正在路上,馬駿良雖不甘心,也只好按照計劃迅速撤退。

等到朝廷的人趕到,使君和馬駿良他們早已護着郭解成功逃離了。按照事先安排,幾匹快馬接力護送郭解一行奔向淮南國。

在淮南王府里,一切都準備就緒。劉陵帶人打開王府後門,把使君一行人請進來,然後小心翼翼地關好門並吩咐下人守在王府四周,確保不會有人跟蹤到這裏。使君徑直帶郭解回房間,讓郎中診治。原本健碩結實的郭解,明顯消瘦了不少,身體也十分虛弱,不過好在並無大礙,所以郎中開了兩服藥之後,大家就離開房間,讓郭解安心休息。

淮南王走到門口,轉過身來拍了拍使君的肩膀:“這次你們做得很好,郭幫主總算是安全脫險了。府上正在進行生辰宴,沒有人會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朝廷的人也不可能追到本王府上來破壞本王的宴會,所以你們只需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直接去前廳參加宴會便可。”

使君點點頭,眼中卻隱含着一絲欲言又止,最後他只是嘆了口氣告辭了淮南王。

不過他沒走兩步,就被劉陵叫住了。使君有點奇怪,他和劉陵並沒有過多的來往,平時就算有會面,也基本是通過淮南王,大家一起商量要事,劉陵避開其他人私下叫住使君,好像還是頭一次。

“翁主有什麼事吩咐?”使君恭敬地問道。不管淮南王一家究竟是怎樣的人,至少在很多事情上他們儘力給予他幫助,也收養並照顧了無瑕這麼多年。使君是知恩圖報的——就像養父英卓那樣。這也是使君從英卓身上學到的寶貴品質,是而使君努力讓自己摒棄那些與權力和金錢等世俗的想法,來單純地看待淮南王和劉陵。

不過通過前幾日接觸,使君心裏也有數,這個劉陵絕不像普通的閨閣女子那麼簡單,從她平時的言談舉止和淮南王對她的倚重來看,不論淮南王在策劃什麼事情,劉陵一定參與其中,這讓使君在面對她時絲毫都不敢放鬆。

劉陵的確能夠輕易看穿一個人的心思,就好像她現在瞧出來使君跟她的對話略帶緊張,不由莞爾一笑。對劉陵而言,這倒也是一種習慣性的場面了,因為她身上那股凜冽的氣質讓很多人都不敢與她交談甚至直視,久而久之她也就習慣別人在她面前保持緊張和警惕的態度,而自己則要表現得隨和坦然許多。

“吩咐談不上,不過作為月秀的朋友,有些話不該我來說,我還是必須要說。”劉陵笑了笑,表情又轉而嚴肅起來。雖然知道月秀的真名,不過劉陵還是習慣用“月秀”這個名字。或許這讓她感覺自己與那個女孩這些年的相處還是有幾分情誼,無瑕並不僅僅是她手裏的一顆棋子而已。

“無瑕?她怎麼了?”使君一聽是和無瑕有關,瞬間大驚失色。

“別擔心,月秀是王府的二小姐,沒人敢把她怎麼樣。只是她心裏的矛盾,別人無法干涉。我想,你就是這個問題的癥結所在。這麼多年來,月秀在王府從來沒有真正開心過,前幾天你倆重逢之後,我第一次看到她燦爛的笑容,可這並不代表你能夠懂她的心,我不想看見月秀變成以前愁容滿面的樣子,我由衷希望她能開心快樂,所以我必須和你談談。”劉陵說到這裏,語氣一沉,言語間暗含關心和憂慮。

從這一點來說,她的確是真的關心無瑕,像關心自己的親妹妹那樣,或許她對之前利用無瑕來試探使君的鑄幣技藝那件事還感到些許愧疚,所以要儘力做一些事情來彌補。她想,只有反過來“利用”使君了。

不過木訥的使君卻一點兒都沒明白劉陵的隱含之意,反而越聽越糊塗,使君一邊琢磨着,一邊問道:“無瑕不開心?為什麼啊?”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劉陵有點無奈地聳了聳肩,瞧着使君一頭霧水的模樣,只好又繼續說得更直白一些,“今天也是月秀的生辰啊,你只顧着忙郭幫主的事情,就沒有考慮過一點她的感受嗎?她是個女孩子,是需要有人關心有人疼愛的。如果在她生辰的時候,她最關心的那個人沒有送給她禮物,甚至沒有一句祝福,你覺得她會是什麼樣的感受?”

這番話總算是讓使君明白了劉陵來找他的目的是什麼!劉陵看到使君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就知道他果然是把這件事拋到九霄雲外去了,怒其不爭的心情油然而生。

“天還沒黑,你現在上街,還來得及。”劉陵就像趕青蛙一樣,不停地戳着使君這隻木訥的“笨蛙”,催促他往前跳。

這些天使君心裏不是惦記着山中的長安雪,就是被囚禁的郭解,雖然和無瑕重逢的時候也有超乎以往的激動,可是轉瞬過後他就又開始操心其他的事情來,以至於很快就忘記了還有無瑕的生辰宴這回事。

使君冒着寒風上街了。不過這麼多年來他都生活在山裏,對外面的世界了解很少,也沒有過多地與人接觸,更別提討女孩子的歡心,所以突然讓他去給無瑕買生辰禮物,他根本不知道從何下手。

使君在街上溜達了一圈,卻一無所獲,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該買什麼。他不得不停下來思考,想起曾經和無瑕在一起的日子。那時候他們都還小,這麼多年不見,他甚至不知道無瑕的喜好有沒有改變。如果他按照小時候的愛好給無瑕挑選禮物,不知無瑕能否喜歡呢?

既然沒有準確的答案,那他只好按照自己認為對的想法去做了。使君一邊考慮,一邊走進旁邊的珠寶鋪子。

他買好東西打包回王府,這時候王府里還在進行着熱熱鬧鬧的生辰宴會,幾乎沒有人會注意坐在淮南王身邊的檯子上強顏歡笑的無瑕。

這場生辰宴是以劉陵和無瑕的名義舉辦,無瑕理應出席,可是對她來說,即便被重重光環包裹着,得到在座所有人或虛假或真意的祝福,她也不會感到有多高興,她甚至是有些麻木地應付着這一切。只有劉陵能看出來,無瑕唯一關心一件事,她在等那一個人。

“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劉陵算了下時辰,使君出去也蠻久了,所以她過去體貼地握住無瑕的手詢問起來。

無瑕擠出一絲笑容,搖了搖頭說:“姐姐,我沒事,可能是多喝了兩杯,有幾分醉意了。”

“那就不要強撐着。這裏有父王和我應酬,你不必來受罪。我知道你不喜歡人多,何況都是些官場上的事情,把你牽扯進來,到底是難為你了。讓寶媽送你回房休息吧。”劉陵寬慰道。

無瑕猶豫了一下,心想自己貿然離席會不會太過失禮,可她的確對宴會提不起一點興趣,加上劉陵扭頭告知了淮南王,淮南王也很理解地答應,無瑕這才點點頭,隨寶媽離開宴會回房去。

天色漸暗,遠處風沙瀰漫,夜空像陳舊的灰藍色幕布,沉重的顏色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無瑕望着天嘆了口氣,回頭對寶媽說:“我自己回房間好了,寶媽,你不用送我了,還是回去陪着姐姐吧,她更需要你。”

“那二小姐您早點休息。”寶媽安慰了無瑕幾句,然後才離開。

無瑕一個人在庭院裏徘徊,寒風吹打在臉上,令她清醒許多。可是越清醒,就越是不斷地想,為什麼使君到現在還沒出現?他去了哪裏?難道他真的一點都不在意自己嗎?

無瑕正在胡思亂想,忽然聽到身後一陣響動,她想回頭去看,誰知剛一轉身就被人一掌打暈了過去。

使君回到王府時,天已經全黑了。

劉陵告訴他,無瑕在房間裏休息。使君大概是覺得自己從來沒有給女孩子送過禮物,所以格外緊張,臨到無瑕門前,他還特意駐足,深吸了一口氣平復心情。

“無瑕妹妹?無瑕?”使君邊敲門邊叫着無瑕的名字,不過他見房間裏沒有點燈,黑漆漆的一片,他敲了許久,也沒有人應門。

使君微微皺起眉頭感到奇怪。難道無瑕並沒有回房休息?那她在哪?使君又敲了兩下門,裏面仍是沒有回應,他只好到花園裏去找無瑕。

可是不管使君轉多少圈,到處找不到無瑕的蹤影,他問了花園裏來來去去的僕人,也都說沒有看見過無瑕,只有寶媽說她最後見到無瑕是在快到無瑕房門口的地方。

“你沒有把她送回房間嗎?”劉陵聽寶媽說她只是把無瑕送到了房間外面不遠處的院子裏,而不是照自己的吩咐照顧無瑕回房間休息,顯得略有生氣。

寶媽雖然跟隨劉陵多年,是劉陵忠實的僕人,可是當這位千金大小姐發起脾氣來,寶媽還是戰戰巍巍的。她低着頭,囁嚅地解釋說:“奴婢以為、以為王府里很安全,不會出什麼問題,所以……”寶媽雙手握在一起放在身前,一動不動地,也不敢再多言,生怕說錯一個字,更加惹惱了劉陵。

劉陵已經怒不可遏,急呼下人來全面搜索王府。

使君覺得有點小題大做了,不禁對劉陵說道:“也許無瑕只是悶得慌,隨便出去散步,可能過一會兒就回來了。”

“這丫頭從來不會在這個時辰外出的。”劉陵搖搖頭,擔憂地說。

“但是今天王府舉辦生辰宴,人這麼多,她一定很不習慣——她以前就不太喜歡跟太多陌生人一起共處,所以有可能她出去透透氣,咱們也沒必要這麼……”使君的話還沒說完,就見門衛過來向劉陵稟告,他們未見到無瑕從大門出去。不過今天王府來來往往賓客繁多,有可能沒注意到無瑕。所以細究起來,門衛們也說不清楚無瑕是否離開王府了。

使君之前還覺得這並不是什麼大事,聽完門衛所說,卻突然開始擔心起來。

“不可能會有人從王府里憑空消失。守衛沒有看見過月秀出去,而月秀也沒有跟身邊的丫鬟說過她要去哪兒,總感覺不太對勁。”劉陵用警覺的口吻說道。

“還有人敢在我淮南王府作亂?立刻讓人封鎖全城,不許任何人離開!”劉陵厲聲下令,派官兵封鎖各個城門,這樣可以確保就算真的有人從王府劫走了無瑕,也不可能將她帶離這座城。

前廳對這一切全然不知,宴會仍在繼續。

對於無瑕“失蹤”這件事,劉陵也沒有稟告淮南王,或許她認為現在事情還在自己的掌控中,沒必要驚動她父親。劉陵還安慰使君,如果無瑕真是自己出門散心,至少說明她沒有出什麼事,這大概也算是一個好消息了。這種情況下,他們只能盡量保持樂觀,但使君還是在王府里不安地來回踱步。

夜漸漸深了,生辰宴的賓客也已散去,卻沒有一點無瑕的消息,使君心急如焚。如果無瑕只是出去走走,怎麼會這麼晚了還不回來?

“嗖——”

正當使君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推測各種可能時,忽地一支冷箭從圍牆外面飛快地射進來,但這支箭並沒有傷害使君的意思,而是擦着他的肩膀,直直地插進了不遠處的大樹樹榦里。

使君大吃一驚,四處張望好一陣,並未發現什麼異常,這才轉身跑過去將箭矢從樹榦上拔下來。

使君發現箭尖上穿着一張疊起來的白色絲絹,心裏隨即猜到這支箭是有人故意射進來向他傳遞某種消息的。而且對方選在此地此刻,也許只想讓使君一個人看到這消息。

誰會做出這種事?

使君心頭揣着疑問,把絲絹打開來,上面只寫了短短的兩行字:若保她平安,子時獨自來城東賒貸行。

在絲絹里還包裹着一枚耳環——使君一眼就認出這正是無瑕的耳環,這不禁讓他拿着絲絹的手顫了一下,還有點沒回味過來無瑕失蹤,繼而又收到威脅信。使君很快就產生了這樣一個念頭:難道對方綁架無瑕是因為自己?

但讓他稍微感到輕鬆一點的是,如果對方是衝著自己來的,那麼至少現在無瑕是平安的,因為無瑕現在恐怕成為了對方手裏的籌碼——用來威脅自己!

“任公子!”寶媽急匆匆地走過來,叫喊聲打斷了使君的冥想。使君把絲絹藏到了身後,假裝鎮定地問寶媽找他什麼事。寶媽並沒發現使君的異樣,接著說道:“月秀小姐她、她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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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錢潮悠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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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起風波無瑕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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