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一襲紅袍
散下髮絲,卸下易容的諸葛雲汐讓所有人都極為震撼,那是一種刻入骨髓的媚,而旁邊戴着面具的男子看着身旁的男子淺笑着,彷彿周遭的一切都不存在,天地之間獨有二人。
那十二位爻長武功超群,自然聽見了二人的對話,已是怒極,黑岩大喝道:“小兒狂妄,休得猖狂!”
那教主依舊端坐在屏風后,而黑岩白骨和十二位爻長一同向他們二人攻來。這些人將諸葛雲汐和墨白團團圍住,而二人依舊穩坐高台。
墨白輕笑道:“這有何難?”
而此時月夫人的劍離諸葛雲汐的后心只有一指的距離,諸葛雲汐一個回身竟硬生生地避開了她的劍。諸葛雲汐面對着月夫人淺笑道:“你從前可不是這般,如今竟然武刀弄槍,當真是不可愛。”
月夫人心中大駭,他是奪了飛龍果的人,是公子煜,對了,他之前也說認識自己,他到底是誰?
諸葛雲汐見月夫人一臉狐疑,便知曉她失去了從前的記憶。見月夫人躊躇,其他人也開始攻了上來,那黑岩和白骨的功夫確屬頂級之輩,再加上十二位爻長皆屬武功上乘之人,諸葛雲汐和墨白對抗得有些吃力。
這個時候那天命之女卻道:“天命有言,飛龍果乃惡之果,除它的得主,沾染了惡之果的人便會被惡吞噬殆盡,如今煜公子便是如此,不如讓這位被惡吞噬的人造福我們這群良善之輩?”
那群人不再奔頭逃竄,而是把目光轉向了自己諸葛雲汐,他們又開始向諸葛雲汐發起了進攻。
諸葛雲汐和墨白不僅要對付武功高強的爻長卦長,還要對付那群趁亂做惡的刁民,那群村民的匕首時不時地就會劃上諸葛雲汐幾刀。
諸葛雲汐和墨白兩人的招式越發地狠辣,招招斃命,尤其是墮入魔道的墨白,他看到諸葛雲汐被那群人划傷,他的手段越來越殘忍,甚至有的人是折磨致死的。
而墨白他不管自己受了多少傷,被劃了多少劍,似乎對他來說,諸葛雲汐才是這天地萬物中最為重要的,他把他的人後背交給諸葛雲汐,他亦把她護在身後。
兩人似乎有些支撐不住了,而好巧不巧諸葛雲汐的罌粟之毒竟然在這時發作了,她渾身都在顫抖,她咬着牙,殺下了一波又一波攻擊他們的人。
就在這時一支隊伍從天而降,他們皆着黑衣,頭領那人喊道:“屬下救駕來遲!”諸葛雲汐認出了他們,是無情門的人。
而接着,又一波人也從天而降,諸葛雲汐眼中一亮,帶頭的是笙簫和瓊,青竹青菊笙歌笙離緊隨其後,身後跟着的人是暗一和百鬼堂的人。
百鬼堂和無情門的加入很快扭轉了戰局,而墨白輕輕摟住渾身顫抖的諸葛雲汐,讓她輕輕躺在自己的懷裏,眼中一片疼惜之色。
二人重新坐在高台之上,任由那些打打殺殺,墨白輕聲道:“你剛才說,可惜少了一襲紅袍,這有何難?”
緊接着讓所有人都震撼的事情發生了,高台之下,那無情門的首領,單膝跪地,雙手奉上了一襲紅袍。墨白輕用內力,那紅袍便到了他的手上。
墨白輕輕地叫紅袍披在諸葛雲汐的身上,諸葛雲汐擠出了一絲笑容道:“果真是不難。”
墨白漠然道:“這世間你想之事,皆不難;你喜之事,皆唾手可得。你既喜歡這紅色,我會讓這裏漫山遍野變成你最喜歡的顏色,如何?”
諸葛雲汐聽懂了他的意思,燦然一笑道:“好。”
這八卦教的人死的死,傷的傷,沒想到在這個時候一群身着白衣的人攪亂了這混亂的紛爭。是扶風派的人帶人前來,為首的那人便是霍尊。
諸葛雲汐心中冷笑,來的真是時候。那霍尊正氣凜然道:“無情門門主乃魔教中人,煜公子何必與那魔教沆瀣一氣,何不棄暗投明,我們扶風派以匡扶天下大義為己任,交出飛龍果,我們扶風派自會保公子周全。”
諸葛雲汐冷笑道:“我要那天下大義何用?我要這漫山遍野變成我最喜歡的顏色。”
霍尊有些不解諸葛雲汐的意思,不過他卻冷喝道:“既然如此,得罪了。”
說完所有的扶風派弟子全部向諸葛雲汐和墨白攻去,扶風派和八卦教的人聯手,對付無情門和百鬼堂的人。兩伙人勢均力敵,竟然打了個平手,扶風派的弟子武功也確實不是空架子。
此時蔡淵和王二強也加入了這場鬥爭,此時沒有出手的還有那八卦教教主和那天命之女,甚至八卦教教主依舊穩坐屏風之後。
諸葛雲汐見這場亂斗無休無止,甚是厭煩,她咬着牙,提了劍便向那天命之女攻去,墨白緊隨其後。
諸葛雲汐戲謔道:“剛剛竟忘了你這個妙人兒,我倒要看看你的廬山真面目。”諸葛雲汐和墨白同時攻上那天命之女,不出兩招就敗下陣來。
而穩坐屏風之後的八卦教教主以雷霆萬鈞之力劈向了諸葛雲汐和墨白,二人閃躲不及竟被拋出了幾米的距離,但是兩人墜到地面之時,墨白用手護住了諸葛雲汐。
八卦教教主終於從屏風中走了出來,黑色的狼牙面具,黑袍加身,哪怕是在亂斗之中,所有八卦教的教徒全都伏地跪拜,包括那白骨黑岩二人亦是如此,真真是驚呆了眾人。
八卦教教主內力雄渾,以內力發聲竟響徹這漫山遍野,那教主道:“不自量力,竟敢傷害茉兒。”
那天命之女眼中閃爍着不明的光芒,她起身來到八卦教教主的身側,柔聲喚了聲“宇”。
天命之女身邊的沈嫂眼睛一跳,往人群中一瞥,她看到了那雙熟悉的藍綠色眸子,心中一沉,他是?那預言要實現了嗎?
接着就聽到那教主說道:“煜公子,怎麼偏偏和我八卦教過不去呢?”
諸葛雲汐冷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八卦教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你也要怨得起。”那八卦教教主一揮手,所有人再次向諸葛雲汐和墨白撲來,白骨和黑岩的招式同樣狠辣,但是那黑岩卻獨獨對付墨白,似乎要將墨白置於死地。
諸葛雲汐強忍着疼痛,揮劍斬敵,到最後,她甚至已經麻木了,她的心底只有一個念頭:殺了他,殺了他!她下手毫不猶豫,飛濺的鮮血染紅了她的衣服,濺到了她的臉上。她彷彿回到了21世紀自己被訓練的時候,她多殺一人,便多得一分希望。
她舔食着嘴邊的鮮血,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戾氣,這樣的戾氣竟和八年前的她如出一轍。只是不同的是,八年前歐陽墨阻止了她,而八年後墨白卻幫助她做一切想做的事。
就是這樣的戾氣讓月夫人一個晃神,好生熟悉。
月夫人將目光鎖定在諸葛雲汐的臉上,過往的畫面竟逐一閃現,腦海中的那駭人的形象竟與面前這殺伐果斷的小公子完全重合了起來。
她想起了過往,想起了她的同伴,甚至想起了主上,她穿過了那片幽暗的森林,直到她遇見了白骨,白骨把她撿回了八卦教,但是她失去了一切的記憶,他給自己起名為影,讓自己成為他地影子。
“今後跟着我可好?”初見他時便已是一頭銀髮。
“好。”
從此他們一同習武,一同殺人,再後來,白骨成了教主的右護法,他不再用她一起去殺人了。他派她去殺人,去執行任務,但是臨走時總會送給她一截骨笛,說是吹了它,他就會立刻到她的身邊去。
往事已成殤,她如今竟瘋魔地想拿下諸葛雲汐的命,她向諸葛雲汐襲來,眼中的恨意讓已經有些茫然的諸葛雲汐一愣,誰成想劍離諸葛雲汐的喉嚨還有一寸的時候,竟被人刺穿了心窩。
那月夫人眼睛瞪得老大,回頭去看,竟是黑岩。月夫人手顫顫巍巍地拿起了骨笛,輕輕地吹了起來,這是第一次她吹起骨笛,也是最後一次。
白骨聽到了骨笛之聲,回頭望去,發現月夫人已經被劍刺穿了心脈,倒在了地上。白骨的眼中閃過了一絲不可置信,喊道:“影!”
月夫人倒在白骨的懷裏,她顫顫巍巍地將骨笛放入了白骨的手中,虛弱地說道:“我……以後……不能當……你的影子了……”說完月夫人失了氣息。
那白骨把月夫人輕輕地放在了地上,提劍朝黑岩攻去,而諸葛雲汐看到倒在地上的月夫人,她的神智稍微清醒些,她停了下來,呆愣地看了看已經被血澆灌的衣服和染滿鮮血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