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就指望着你的不快生活
“夫人,蘇總現在在忙,你不能進去。”
“讓開。”白雅淡漠地掃了一眼一直尾隨的前台,沒有多餘表情。
偌大的辦公室裏面傳來了令人浮想聯翩的聲音。
白雅的手懸空在門前,眼底的陰暗轉瞬即逝。
“吧嗒。”
她開門走了進去。
裏面的男女衣衫不整。
“進來不知道先敲門?”蘇桀然看到白雅,微微一頓,不慌不忙地站直身體,“怎麼,又來捉姦?”
白雅一勾嘴角,“在公共場合做這種事,先要學會鎖門。這次是我,下次指不定是誰。”
蘇桀然眼中閃過一絲不快,“白雅,如果你是為了來讓我不愉快的,趕緊給我滾。”
白雅慢悠悠地在沙發上坐下,點亮手機屏幕對着他們。
“是這位助理小姐請我來看大戲的,我怎麼能辱沒她的好意?你們繼續,不用管我。”
蘇桀然眼底頓時沾染了慍色,“白雅,你真噁心,跟三年前一樣,賤。”
三年前···
白雅氣笑,心底彷彿被尖刀劃開了口,生生往下滴着血。
“多謝誇獎,你們可以繼續了。”
三年前,要不是他的前女友綁架了她,她就不會被一個陌生男人侮辱。
看不清樣貌,記不住聲音,就連他是誰,至今未知。
那人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
卻帶走了蘇桀然最為重視的東西。
他嫌她臟,從來沒有碰過她。
殊不知一切傷痛,都是他的人帶給她的。
“蘇總~你看看她~”身後妖艷嫵媚的助理抱着蘇桀然的胳膊撒嬌,“要不我們換個地方吧,這裏太髒了~”
白雅嗤笑,“是啊,的確臟,畢竟大名鼎鼎的蘇總不知道在這裏跟多少女人混過。”
“白雅,你別得寸進尺!”
“抱歉,習慣了。”她無所謂地聳聳肩,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失落。
他們之間向來如此,她從來不會抱有期待。
蘇桀然冷冷看她一眼,撥通了內線:“這裏有人鬧事,帶走。”
很快,保安闖了進來。
“我自己會走。”白雅笑着起身,將一份文件丟在桌上,有意無意地看了助理一眼,“這份資料送你了,到時候免得說我沒提醒你。”
“滾!”蘇桀然沒了耐性。
白雅淡漠地勾了勾唇角,大步朝外走去。
濕潤的水霧模糊了眼眶,這三年來,他幾乎沒有回過家,他寧願跟別人在一起,也不會多看她一眼。
關上門,助理在蘇桀然臉上啄了一口,“蘇總~我們繼續~”
她聽說過這女人不受寵,但今天看來確實有讓他厭惡的道理。
蘇桀然心煩意亂地把她推開,目光停在了那份資料上。
這女人,又在玩什麼把戲?
公司大廳,白雅剛走到門口,後面踢踏的高跟鞋聲就追了上來。
“白雅,你個賤人!”助理氣勢洶洶,一巴掌結結實實揮在她的臉上!
白雅猝不及防地退了兩步,臉上頓時火辣辣的疼。
“你得不到他的人,也得不到他的心,還有什麼臉來這裏!”
“啪”一聲,白雅反手打了回去,“賤的是你,妄圖上位,就不要做一些噁心人的事。”
“你!你毀了我,就能得到他?做夢!”助理氣紅了臉。
“那也好過你自作孽。”白雅冷眸睨了她一眼,“渣男送你了,好自為之。”
走出了公司,白雅仰望着天空,讓眼淚往迴流。
她去了酒吧,點了幾杯雞尾酒。
可氣的是她無論喝多少,白天的畫面還清晰地印在腦海,揮之不去。
夜深了。
白雅從酒吧出來,昏暗的路燈將她的影子拉得老長,顯得孤寂,顯得落寞。
她就是這樣一個孤獨的可憐蟲,沒有人關心,更不期待別人關懷。
同事來了電話,說自己臨時有急事,想要換班。
白雅不想回家,答應了。
醫院值班室里,冷冷清清,一如剛才清冷的街道。
剛打開燈坐下,一個身穿綠色軍裝的士兵匆匆跑了進來,面色凝重,着急地問:“你好,請問你是婦產科醫生?”
白雅皺眉,似乎被他的着急之色所感染,“怎麼了?”
“附近的小區有個孕婦被挾持,疑似破了羊水,情況危急,需要急救!”
羊水破了對孕婦和胎兒都危險極大,隨時都有性命危險。
“確定已經破了?”
白雅咬重了“已經”二字,關係到急救的速度。
“是那個孕婦喊的,我們都是大男人,不太懂。”
“我收拾急救箱,兩分鐘,在外等我。”白雅不敢再細想,匆忙吃了幾粒醒酒藥,去準備東西。
還好,她沒醉。
不多時,兩人就急急忙忙趕到了附近的小區。
整個樓道上站滿了軍人,訓練有素,一動不動地等待上級指示。
白雅光是走到這裏,就感受到了上面的緊張氛圍。
看來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很快,白雅被帶進了802號房。
對面是801,案發房間,她需要進去替孕婦急救。
眼前走來一個男人,剛毅的臉型,凌厲的眼神。
男人站在她面前,高大威猛,殺氣騰騰,就一眼,就能將其他人的氣魄給壓下去。
不知怎麼,白雅忽然想起三年前,那個男人,也有這樣的體格。
“抬起頭。”低音炮般的嗓音帶着不容置喙的威懾力。
白雅看了他一眼,不太喜歡他審視自己的眼神,犀利而令人膽寒。
“我是醫生,不是罪犯。”她強調。
顧凌擎的眼裏閃過一絲陰鷙:“害怕就走,換人來。”
白雅不解,看他要走,立即上前一步:“我不怕。”
“你確定?”他轉身捏住她的下巴,氣息一冷,“裏面是三個頭目,進去九死一生,這可不是演習,想清楚!”
“現在就我一個值班醫生,換了人不僅浪費時間,也未必有我的勇氣。”
白雅捏緊了拳頭。
她怎麼可能不怕。
只是她很倔,別人越是反對,她就越要去做。
再痛的傷她都已經在心裏承受過了,要真的不幸出了點事,那也比現在要好。
顧凌擎回頭問:“還有其他人?”
綠衣士兵敬了個禮,搖搖頭:“我去的時候,值班室就她一個。”
“長官,你別無選擇。”白雅看着他,眼神堅定。
顧凌擎蹙眉,深邃地看向眼前這張清秀而倔強的小臉。
白雅穩了穩心神,差點被他震懾到低頭,只是那漆黑的眸子,卻清晰地印出了她的倒影。
真是可怕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