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看到的驚詫
靠近一男一女身後的時候，丁不凡小心翼翼地緊握着我的手，慢慢地下蹲着，隱身在了玉米株行間，卻面對着我輕輕地搖頭示意着，那認真而又嚴肅的神情，讓我突然中感覺到他的心思縝密，以及做事的嚴謹細微，還有那專註的態度。
我蹙眉的同時，很輕微地瞥了瞥嘴唇，用更溫柔的眼神，靜靜地迎視着他暗示的眼神，卻側耳聆聽着低沉的男聲說話。
“能不能想個辦法離開村子，我帶着你去沒人認識的地方生活，那樣就不用偷偷摸摸了，也不用提心弔膽的嚇人。”
聽着低沉的男聲說話，我感覺特別的熟悉，但還是沒法確定到底是誰，不過，通過說話的聲音判斷，他絕對不是外村的人，應該是我們村的男人，而且年齡確實不大，也就是三十不到的樣子。
當背身的男人停止說話的那一刻，丁不凡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好像是有着更濃重的心事。
雖然此刻還沒有確認出背身坐着的男女到底是誰，但是，丁不凡用聲吶法辨別出的結果，卻讓我大吃一驚。玉米株行那邊的男女青年，確實是坐在田埂上的姿勢，用聽力感知的景象居然如此的準確無誤。
丁不凡慢慢轉眼的時候，我看到了神情的聚變，但無法感知他此刻究竟在考慮着什麼問題，不過，有一點我已經很清晰地感覺到了，他此刻的心情絕對不是特別的暢然，而是有着深深的憂鬱情緒。
“你這不是在說傻話嘛！你能帶着我去哪裏，咱們不可能當乞丐要飯過日子吧？再說了，最終還不是要回來面對親人，到那時候，你讓我怎麼見人。”
輕輕的女聲說話，帶出了明顯的生分語氣，而且嘟囔着的聲調，有着最明顯的特徵。
我忍不住地巨睜着雙眼，腦海里立即浮現出了同村剛剛離婚的楊華，心裏也回憶起了許許多多關於楊華的傳言。
當確定了背身女人是誰的時候，我的心裏居然湧起了一股酸楚的愁緒，因為楊華的名聲並不好。初中沒畢業就輟學在家，而且還有過跟人私奔的傳言，但最後好像並不是私奔。
確認出了楊華，我的腦海里開始翻動着所有的記憶，尋找着關於楊華的這種傳言中，好幾個男人的姓名，但就是無法找到此刻坐在楊華身邊的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從能夠記事開始，到高中畢業在家，我計劃是三點一線的生活規律，即便是同村，但沒一起上過學的男孩，也沒法認識全部。有的認識卻叫不上名字，有點能叫上名字，卻又會張冠李戴。其實，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又多半適齡兒童，從小就沒上過學，而我初中高中的六年住校，跟同村的小孩也就斷絕了來往，有很多陌生的面孔。
“可是咱們不離開，就沒法廝守終身，你也不可能名正言順地嫁給我，過不了幾天，你還會被逼着相親，萬一你遠嫁了讓我怎麼辦？”
背身的男人發出了高亢的責問聲，好像是很憤怒的情緒。
丁不凡聽着眼前的男人說話，卻不停地搖着頭，彷彿對那個男人，有着非常明顯的反對心思，而臉上的表情顯得更加的濃郁了。
我心裏清楚，農村的男青年，差不多都將面對着結婚成家的困惑，卻又無法改變現狀。越來越多的光棍，已經嚴重地威脅着所有正在找對象的男青年，壓力之大確實是不可言喻的現實。
丁不凡面對着我的幽深眸子裏，閃出了難以形容的迫切，卻又有着無法確認的思緒。
“就你的現狀，想讓我說服爸媽，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雖然我是二婚，但爸媽開口的彩禮，你肯定承受不了，於其那樣還不如就這樣過一天算一天。”
楊華悠悠的聲調，有着調侃的語境，似乎對身邊的男人，並沒有多深的真情實意，也不是我想像中對愛的海誓山盟，有着放蕩不羈的心態，彷彿對愛情早已失去了信心，而心裏僅有的也就是最原始的男歡女愛了，絕不是為了將來的幸福。
突然，我感覺到了一陣無法忍受的屈辱，也有着難以控制的噁心。楊華的行為已經出乎了我的預料，離婚雖然是事實，但絕不能失去做女人的尊嚴，也不能無恥到難以置信的地步。可是，想到的這些，只能強壓在心裏，卻無法面對任何人說出來。
想到這些的時候，我居然有了要離開的想法，但是，當我偏着頭，轉過視線落在丁不凡的側臉上，卻發現他竟然是那麼的專註，絕對沒有離開的心思。
“華，我還想再愛你一次，說不定我要跟着別人去磚瓦廠賺錢。”
那個背身的男人沉聲嘟囔着的時候，擰身一轉，展開的雙臂有點瘋狂地強行攬着楊華小巧的身軀，緊緊地抱在了懷裏。
如果不是楊華將腦袋搭在那個男人的肩膀上，擋住了男人側過來的半個臉龐，我肯定能看到他究竟是誰。
咕嘟，一聲，我看到丁不凡的喉結，很急切地上下滑動着，咽下唾沫的響動，居然那麼的清晰洪亮。
我目不斜視的偷偷注視着，雖然我無法判斷那個男人所說的再愛一次的真意，但我已經感覺到了相互擁抱的熱切，只是並沒有太多的聯想。而丁不凡的神態舉動，卻讓我驚訝得難以置信。
此刻的丁不凡，彷彿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探着頭的張望舉動，顯得特別的激動，有點看電影的感覺。
咕嘟，又是一聲咽下唾沫的喉音，此時的丁不凡彷彿更完全地融入了眼前出現的景象中，根本就沒意識到身邊還有我的存在。
由於我沒法思考丁不凡為什麼有這樣的情緒，立即從他的側臉上移開了視線，迅速抬眸的同時，定睛細瞅着前方。
楊華歪着身姿被男人涌在了懷裏，已經開始了雙手亂抓的感覺，但從後面看過去，並沒有看到他們的舉動，只是感覺到他們肯定沒停止雙手的動作。
驟然間，那個男人單手托着，將楊華輕輕鬆鬆地拉到前面，此刻的楊華已經是歪着身姿地倒在了男人的雙腿上，左臂很自然地勾着男人的脖頸，右腿抬起的那一刻，男人的手毫無忌憚地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