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少年強者
“大海哥,你是不是華夏人?”
金恩熙冷不丁的突然問道,不等白寧回答,自顧自地說:“那天你醒來時,說的話應該是華語,我有一個華夏留學生同學,我從她那裏學過一點點漢語,只是說的不好。
我哪天把她帶來,看看能不能問出你是哪裏人,然後想辦法把你送回去,你消失了這麼長的時間,你家裏人該着急了。”
說到這裏,她頓了一下,看着白寧,思忖片刻,試着用華語說:“你、你叫什麼名字?是哪、里人啊?”
說完之後,她滿懷期待的看着白寧。
“恩熙啊,我聽說你從學校回來了,我過來看……”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道頗為豪爽的聲音。
白寧回過頭去,只見是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皮膚黝黑的青年。
金恩熙笑道:“原來志浩哥啊。”
尚志浩,札嘎其海鮮市場上另一家水產店老闆的兒子,與金恩熙從小一起長大,可謂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但是與金恩熙不同的是,他從小就是個孩子王,不好好學習,沒考上大學,後來服完兵役后,就幫着自己父親一起侍弄海鮮店裏的生意。
尚志浩看到白寧和金恩熙坐在一起,像是一怔,隨後笑容慢慢冷了下來,突然上前一步,猛地拉起金恩熙,指着白寧,語氣不善的問道:“這個男人是誰?”
金恩熙把白寧的來歷給介紹了一番。
“不行,不行,這太危險了,叔叔怎麼能讓一個陌生人住在家裏呢?萬一他是什麼罪犯呢,走,我們趕緊去警察局報警,讓警察來處理這件事。”
尚志浩把金恩熙藏在自己身後,警惕的打量着白寧,目光不善。
“志浩哥,大海哥是個好人,而且他還聽不懂我們的話,也不會說話,你要報警,警察肯定會把他送到福利院的。”
韓國的福利院跟監獄沒什麼區別,而且經常被媒體曝出虐待醜聞,如果把白寧送到哪裏,後果可想而知。
“不行,他太危險了,我不放心你,要是他傷害到你,我一輩子都不會心安的。”
尚志浩的態度非常堅決,至於他心裏究竟打的什麼主意,就沒人知道了。
蹬蹬蹬!
就在這時,楊真英從樓上下來了,她看到尚志浩抓着金恩熙的手腕,瞳孔一縮,柳眉一豎,冷聲道:“志浩來了,你不在你們家店裏打理生意,跑來我們家幹嘛來了。”
白寧看的出來,恩熙的母親對尚志浩的態度也頗為厭煩,像是見到了要偷自己家東西的老鼠一樣。
“媽,志浩哥,說要把大海哥交給警察。”
“哦,是嗎?志浩啊,你把大海交給警察,那我們家的活計誰來干呢?這裝貨、卸貨、上貨、打掃衛生的活,我這老胳膊老腿的可干不來,難道你來幹嗎?”
楊真英的語氣陡然變冷,尚志浩的臉如同便秘一般。
“阿姨,我……”
“好了,你們家生意也挺忙的,趕緊回家給你爸幫忙吧。你又不是我們家恩熙,是釜山大學的高材生,將來能進大公司,找個有錢人當老公,過上富家太太的日子。你還得幫着你爸,給你攢老婆本呢。”
尚志浩還想說什麼,不過見到楊真英的厭煩的表情,訕訕的走了。
走之前,他還湊到白寧跟前,小聲威脅道:“我告訴你,恩熙將來是我老婆,要是讓我發現你動了什麼歪腦筋,或者做了什麼事,小心我把你丟進海里喂鯊魚。另外,識相點趕緊從恩熙家裏滾出去,否則,嘿嘿……”
他身高足有一米八,體格也非常健壯,如同一頭牛犢一般,站到白寧面前,頗有壓迫感。威脅白寧的時候,他的胸肌還故意抖了抖。
“大海哥,志浩哥他……”
金恩熙想要解釋什麼,白寧笑着搖了搖頭。
楊真英走了下來,冷冷道:“恩熙,你以後少跟尚志浩這種人打交道,你現在的身份跟他相比,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不應該有交集的。這小子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竟然敢打我女兒的主意,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德行。”
說話的時候,她那鄙夷的眼神還故意掃了白寧一眼,顯然在她看來,白寧也是一隻癩蛤蟆。
忙活了一天,等到晚上的時候,把店裏的東西收拾好后,白寧就進去了三樓的小隔間。路過二樓的時候,發現裏面的門窗早已緊閉,看來她們還是防着自己呢。
一進到隔間,白寧猛然臉色開始變換了起來,忽青忽白,額頭青筋暴起,眉宇間有一絲痛苦之色。
噗!
一大團黑血,從他嘴裏吐了出來。
吐完這口黑血后,白寧頓時覺得神清氣爽,如同肺癆病人把多年積痰給吐出來一樣。
他苦笑一聲,道:“這次算是陰溝裏翻船,賠大了。”
當時雖然他全力進行防禦,但還是被那四枚空對空導彈還有飛機爆炸產生的劇烈能量給傷了,傷的還不輕。
當時估計他已經被炸的沒有人樣了,全身都如同焦炭一般,好在護體金光非常強悍,自行運轉修復他的身軀。
雖然外表已經修復好了,但是體內還是有一些傷,經過這幾天的修復,他體內就剩下幾條受損的經脈了。而剛才他吐出了一口黑血,便是一處淤塞經脈的瘀血,吐出來,就代表那一處經脈已經修復好了。
現在,他體內還有四根經脈淤塞。
這導致他現在幾乎無法動用自己體內的靈力,否則,將會加重傷勢。
這也是他選在在釜山蟄伏的原因,他現在只能動用肉身之力,勉強只有化勁宗師的實力,甚至連一些厲害的宗師可能都打不過,實力大減。而恰恰釜山地區元氣散逸的密度遠遠超過其他地方,正好可以加速恢復療傷。
“日國!”白寧冷笑一聲,猛地一掌拍到了小木桌上,把實木做的桌子拍出了一道裂縫,還印下了一個幾毫米深的一個手印。
他的神識從眉心的識海出湧出,如潮水波浪一般覆蓋住整座海鮮店的三層樓房,發現金正民夫妻二人已經熟睡,而金恩熙正在自己卧室的電腦桌前敲打着鍵盤,看樣子像是在寫論文,估計要寫到很晚了。
他把門從裏面鎖好,打開閣樓的小窗戶,猛然跳了下去,融入了茫茫的夜色里。如同一頭黑色的獵豹一樣,在扎嘎其市場裏的街道悄無聲息的穿梭。
扎嘎其市場是釜山市也是韓國最大的海鮮市場,既有大公司開的專業賣場,也有如同金恩熙一家前店后家的形式,還有各種路邊的小攤販。
夜已經深了,整個市場已經空了,冷冷清清,跟白天熱火朝天的場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唯一可能不變的,就是市場裏瀰漫的魚腥味。
這裏之所以能成為韓國最大的海鮮水產市場,就是因為釜山是韓國最大的港口城市,而扎嘎其市場距離港口非常近。
一分鐘后,白寧出現在了海邊。
自從他注意到釜山市異常的天地元氣變化后,他這幾晚把周圍的地方探索了個遍,最後發現元氣的根源似乎是在海上。
以他現在的情況,已經沒辦法搜尋幾十公里的海域了,只能向找到附近元氣密度最大的地方,抓緊修鍊恢復了。
濃濃的月色下,玉兔高懸,海浪翻滾,發出“嘩啦”的聲音,帶着鹹味的海風吹的很急。
白寧找了一塊岸邊的礁石,盤腿坐下,開始吐納,方圓十里的元氣頓時被牽引過來,瘋狂的朝白寧湧來。
元氣是一種無色的能量,肉眼凡胎根本看不到,如果有古代鍊氣士在的話,就能感覺到方圓十里的元氣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漏斗,橫在港口附近的上空,而漏斗的核心就是白寧的位置。
元氣進入到白寧體內之後,按說應該通過經脈,最後彙集到丹田,但是現在白寧的體內有四處大的經脈已經堵塞損壞了,元氣只能繞路從一旁細小的經脈初經過,最後彙集到丹田。就好比高速公里堵了,從一旁的羊腸小道繞路走了。
這樣,元氣的吸納速度就慢上很多。同樣,靈力從丹田湧出的時候,也會遇到這四條阻塞破損的經脈,得饒路走。
這下,運用靈力,施展法術神通也會遇到阻礙,嚴重的情況,甚至可能把這四條經脈全都給撐壞。所以,為了儘快恢復,白寧只能不動用體內的靈力,也不能施展法術了。
他現在正在修復的是右手手臂上的一根經脈,外界湧來的元氣,和體內丹田的靈力,從兩端開始一點一點的修復,如同疏浚淤積的河道。
如果右手手臂這條經脈疏通修復成功的話,那麼他就可能運用一些法術和神通了。
時間緩緩流逝,天空中的玉盤也慢慢東移。
一輛黑色的奔馳緩緩停到港口邊的公路上,兩個黑衣青年從前面下來,先打量了下四周,隨後趕緊打開後車門。
一個年輕女子從車上走了下來,她身穿白色女士修身小西裝,欺霜賽雪的手腕上帶了一塊鑲鑽的女士手錶,一頭齊頸栗色短髮,瓜子臉,目光冷冰冰的,像是都市職業女性一般。
一個老者從另一邊下車,老者看起來60歲左右,短髮,國字臉,面色紅潤,目露精光,看起來有些富態,穿了一件純棉白色的對襟短褂,腳下踩了一雙黑色布鞋。
兩個青年站在奔馳車邊,謹慎的打量着四周。
白衣女子和老者則一起朝海灘上走去。
老者落後女子半個身位,態度也非常恭敬,看起來這兩人應該是以女子為主。
海浪翻滾,海風徐徐,兩人朝着海面走去,最後在沙灘上站定。
老者指着遠處海面上的一個隱隱約約的輪廓,道:“小姐,我們的人就是在那座對馬島發現的上古遺迹,根據我們的估測,這座遺迹保存的非常完整,裏面遺留下來的東西恐怕不少。不過九州島道仁會也發現了那處遺迹,現在我們的人正在對馬島上跟他們僵持,一時誰也奈何不了誰?”
白衣女子秀眉微皺,望着對馬島的輪廓,道:“酒井美黛被三井家族抓走之後,酒井家族樹倒猢猻散,沒想到原本蜷縮在熊本縣的道仁會竟然能吞下整個九州島的地下勢力,松尾義久不愧是能坐到山口組執行部副部長的人。”
老者道:“松尾義久倒還好說,最可怕的是池田龍治,這個老傢伙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破到了化勁宗師的境界,道仁會之所以能獨吞九州島,他才是最關鍵的人物。”
“哦,化勁宗師就這麼厲害?”白衣女子不解的問道。
“豈止是厲害,宗師是神龍一般的人物,可以一人獨面一個排軍隊的存在,如果池田龍治準備對我們下手,一夜之間就可以滅掉我們。
所以我想我們還是不要跟道仁會爭那個遺迹了,或者我們可能跟他們合作,否則要是逼急了道仁會,以我們現在的實力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白衣女子眉頭緊鎖,沉吟片刻,道:“對馬島上的遺迹我們一定要爭,不能放手,它現在是我們唯一的希望,只要玄叔叔能突破到化勁,一切的困難都迎刃而解。”
老者嘆氣道:“想要突破化勁難啊,自我修至內勁巔峰,至今已經二十年,竟然寸步未進。
這世界上不是誰都是華夏那個白老怪,短短一年的時間,就從一個默默無聞的普通人,修成了名震天下的神境強者。
只是可惜,這天下終究不是武者的天下,連白老怪都死在日國戰機之下,讓人唏噓啊。”
女子敢想說什麼,像是發現了什麼,頓時止住了腳步,目光往一處看去。
只見在沙灘上的一塊礁石上,一個二十來歲的少年盤膝而坐,胸脯高高鼓起,又緩緩落下,像是鼓風機一般。
與此同時,少年的鼻息間,竟然有兩道白色霧氣吞吐不定,如同兩條頑皮的小蛇一般。皎潔的月光投到少年身上,竟然詭異的消失不見,他就像是個黑洞一樣,吞噬着一切。
老者頓時臉色大變,衣袍鼓盪,如同迅猛的獵豹,眨眼之間擋在了白衣女子的身前,如臨大敵道:“高手!”
老者如臨大敵,謹慎的盯着礁石上盤腿而坐的白寧,心裏后怕不已,這麼長時間,自己竟然沒有發現沙灘上還有別人。
如果這個人要是對小姐不利,自己唯有以死謝門主了。
心裏后怕的同時,他又對眼前突然出現的少年震驚不已,自己可是內勁巔峰的武者,能無聲無息的不被自己發現,這個少年的境界該有多恐怖,半步宗師?化勁宗師?亦或是七殺門裏的金牌殺手?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礁石上的少年紋絲不動,像是什麼也沒發現一樣,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修行之中。
老者卻不敢放鬆,依舊保持着謹慎和警備的狀態,渾身的肌肉緊繃,做出一個防禦的姿勢,生怕少年突然暴起,給他來一個雷霆一擊。
躲在老者身後的白衣女子,詫異的打量着那個少年,因為沒人比她知道老者究竟有多可怕了,這個少年卻把老者嚇成這幅樣子,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厲害。
難道他是來對付自己的嗎?
雖然在玄叔叔的支持下,自己順利的接收父親留下來的勢力,但是難免有些人心懷不滿,會鋌而走險,僱人來刺殺自己。
不知道多了多久,玉兔西落,金烏東升,太陽突然躍出海平面,金黃色的陽光刺破了黑暗,灑落了下來。
在這剎那,億萬縷陽光之中蘊含著一抹紫色。
少年驀然張開嘴,一抹紫色的陽光射入了他的嘴中,閉上嘴巴,喉嚨滾動,似乎是把剛才的陽光給咽了下去一樣。
老者早已看傻了眼,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驚呼道:“先天紫氣!”
白寧緩緩睜開了眼,經過一夜的修鍊,手臂上這處經脈已經修復了大半,只需兩三天的時間,就能徹底修復,到時他的實力就能恢復不少。
緩緩站起身來,他冷冷掃了沙灘上的老者和白衣女子一眼,發現老者只是一個內勁巔峰的武者,對自己沒有絲毫威脅,女子只是一個普通人,也就收回了心中的警惕,徑直拍拍屁股走人了。
被白寧冰冷刺骨的目光掃到的時候,無論是老者還是女子,全都頭皮發麻,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冷顫,心中一凜,如同食草動物見到食肉動物一樣。等白寧走遠了,他們心裏還后怕不已。
白衣女子望着白寧遠去的背影,臉上的神情很是複雜,震驚、詫異、后怕、不解、疑惑等等各種表情在她俏臉上閃爍不定。
“玄叔叔,這人?”
老者臉上驚疑不定,沉聲道:“此人不簡單!據我觀察,此人的修為甚至還要在我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