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話 榜一的實力碾壓
巷子雖長,但卻算不上寬敞,而陳慶之素來招數粗狂、劍步變化多端,最大特變點便是圍敵而攻,是以黃江與鄭匡止步戰前而未加入戰鬥。
陳慶之步伐越踩越輕,劍越逼越緊,只見他迅猛快捷地纏繞莫蘇前後左右乃至頭頂上空,將莫蘇封在自己的劍法陣當中。
不消片刻,兩人已是過了十幾招。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來雙方實力懸殊,縱使陳慶之的動作再多、再快又能怎樣,實際上是沒討到一點便宜,甚至都沒逼得陣中的人挪一步路。
鄭匡二人看得是心急如焚、蠢蠢欲動,恨不得馬上加入戰局。
看着莫蘇從容自如地拆招,陳慶之眼裏是妒火中燒,面色難看,帶着些許難過。
技不如人,貌不如人,痴情過人又怎麼樣?
你的交心置腹、滿眼情絲並不一定能換得他人的全部的真情。
鬼燈喜歡的是莫蘇這個人,縱使他冷漠、無情、嘴既賤又毒,甚至從不正眼看她一眼,在她心裏,他仍舊佔據了一大塊位置,屹立如山,無法撼動。
陳慶之道:“你武功又精進了。”回想兩年前的切磋,雖說十招之內傷不了他,但逼他挪個兩三步也是可以做得到的。
聞言,莫蘇權當是聽到誇讚了,文縐縐地笑道:“多謝誇獎,確實在下悟性和機緣是比閣下的好些,不過看得出來閣下這兩年也沒白混,穩紮穩打罷了,不然閣下現在也蹦躂不起來了。”
鄭匡嘖嘖稱奇道:“真是烏龜長翅魚長腳——奇了怪了,以前可沒覺得你話那麼多,現在不僅多,還還醋溜醋溜文縐縐,要不是親眼所見我都不帶信的。”
莫蘇打趣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還不是跟男歡女愛、餘桃斷袖、契若金蘭一樣,一直都有,不過長翅的烏龜我沒見過,長腳的魚但是見過。”
說什麼男歡女愛、餘桃斷袖、契若金蘭,這分明就是挑他們這些人不愛聽的話說,使勁造。
鄭匡氣得惱怒成羞:“你……”黃江倒是冷靜,端着股冷酷、超脫物外的神情,淡淡道:“別著了他的道。”
夜幕之下,混沌無光,眾人看不見莫蘇的表情,但聞他一聲輕呵,他便也不搭話了。
除去殺手這個身份,陳慶之為人老實人,行事皆有自己的章法,一旦你觸及他的底線,發起火來便是十分可怕。此刻的他緘默不語,早已化身憤怒,每一招都在拚命輸出。
怒,則亂;亂,則敗。
這第二十招,喘着粗氣,帶着妒火與怒氣,陳慶之的動作慢了,也亂了,招數一打出來便已處於下風。鄭匡、黃江見勢不利,紛紛上前幫忙拆招。
躲過身前腳邊劍,又迎來的奇襲快刀。三對一的對決,旁人看來似乎有些不公平,但莫蘇毫不慌張,因為縱使是四對一,他也得勝,慌不得。只有他活着,才能保證花瀚文活着,才能救下靜兒。
鏗鏘聲中,刀光劍影,人影幢幢,令人眼花繚亂。不言不語中,又過了五招。突然三人前後形成攻勢,夾擊而進,莫蘇一反躍然而上的常態打法,以掌撐地,來了個翻轉倒踢,一連踢了幾件幾腳,腳腳均落在那三人的腹腔之上。翻轉起身之餘,手中之劍一經揮出,又連續挑了幾個高低側擊。
幾聲悶響,三人節節踉蹌退後。只見陳慶之的臉被劃開一道口子,額頭垂下的劉海也被那一刀削掉一小撮,而鄭匡肩上、黃江腰上皆有不同深淺的划口,若不是那股油然而出的溫熱感與血的氣味,恐怕他們都很難相信自己已經受傷。
劍法竟輕快到讓人不覺疼痛,何其高深。三人心中忽生畏懼,眼前的這個男人,劍法直甩自己十條街。
然而比起臉上的口子,陳慶之似乎更心疼額前的幾根零星散落的頭髮,想來是人到中年,頭髮貴比金銀。
陳慶之氣得大喘粗氣,堅硬的頭髮絲如鋼針一般直戳心臟。他斥道:“男人到手斷腳不斷發,你得雙倍賠我,不,是十倍!”提劍對準莫蘇的脖子頭顱又是一頓突突猛刺。
鄭匡二人顧不得許多,趕緊退一旁各自運功點穴止血,伺機而動。
陳慶之的劍自然並非普通的劍,由特殊的鐵石鍛造而成,細長又軟韌,隨着他快速武動,如緞綢飛迎,但卻又更勝似蛇吐信子,每一次的吐收,皆是殺意洋溢。
其實他頭髮雖不算濃密,但也不甚稀疏,無非就斷個發而已,斷的也沒多少根,至於反應如此?莫蘇咋舌,又覺得有些好笑。
但流血、斷髮,這對於陳慶之三人而言,那便不不是那麼簡單了,它還意味着實力遭到碾壓,畢竟他們連榜一的一根汗毛都沒傷着。
換個角度想想,莫蘇忽然又覺得不那麼好笑了,平靜地閃避與格擋下陳慶之的怒氣。手腕幾度旋轉,便已困得陳慶之的劍如漩渦之輕舟,運轉乏力,脫身乏術。
眼見莫蘇的劍越逼越緊,劍鋒已近手腕,勝負只在這一招。陳慶之只能防不能攻,眼看劍光灼灼,嗡嗡作響,腳也是本能地被直直逼退,他艱難地控制不住自己倉促晃蕩、幾欲摔跌的身子,留住一絲僅存的體面。
榜一到榜十三,實力實屬差距懸殊。
陳慶之已如困獸,昔日艱辛堆砌起來的內力與劍法,一旦遇上莫蘇,頗有一番班門弄斧的味道。
如果硬接下這一招,結果顯而易見,不是斷臂,便是斷氣。陳慶之只覺胸中火氣泄了七七八八,但卻頭疼欲裂,臉色鐵青,牙口緊閉,這一戰輸的還是自己。
本以為四人聯手尚有兩三成打贏榜一的把握,可如果還輸給榜一,那他們豈止名譽掃地,還成為榜一名譽上升新高度的墊腳石,這讓人何以接受?
當炮灰,黃江、鄭匡可不樂意呢,他們自始至終都只有一個目標,沖榜。他們要做職業里的名聲最響亮的人。於是他們二人對視一眼便又沖入戰局。
榜一榜二的位子,是聲名的制高點,卻也是血肉的堆積,是實力的碾壓。
莫蘇見二人再次圍將而上,深知絕計不能心慈手軟,此三人與迷妹幾人不同,都是真切迫切要他命,奪他刀的人。
莫蘇欺負欺身上錢,把他逼到牆邊,將劍朝上一挑,陳慶之只能棄車保帥放棄手中的劍。緊接着莫蘇反手一掌落在他胸口,掌力厚重強勁,震得他幾乎聽到胸前骨頭碎裂的聲音,頓時五臟六腑俱傷,當即口吐鮮血,整個人飛撞在牆上,由此形成的二次傷害,再次口吐鮮血,整個人軟踏踏地沿着牆體滑落下來癱坐地上。
一瞬間,巷子裏的血腥味變得濃烈起來。
“之哥!”鬼燈失聲驚呼。
隨着她的音落,陳慶之的劍也從空中墜落,落入莫蘇手中。只聞嘎嘣一聲脆響,陳慶之的劍被他一把折斷。
斷劍哐當落地,陳慶之又咳了咳出兩口血,紅了雙眼。
所有的榮耀毀於一旦,回歸虛無。
鄭匡、黃江兩人心口一揪,似覺手中利刃也在發出悲鳴與抗拒,令他們一下子失去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