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

慕容紫菡原本只是打算稍稍眯一會，沒想到真的睡著了，待她悠悠轉醒，身上還蓋着皇甫靈宇的外袍，臉上打下一片陰影，原來是皇甫靈宇起了身子替她擋住了陽光。

皇甫靈宇低着頭看着慕容紫菡，見人醒了便道：“原本不想在遠王府用午膳的，偏偏菡兒你不捨得我走。”

慕容紫菡一把將覆在身上的外袍甩給皇甫靈宇，翻了個身避開陽光，“許是公子讓我安心，許是近些日子疲累，居然睡著了，倒是為難公子要在府上用午膳了。公子莫要怪罪！”

皇甫靈宇將外袍穿好，拎着慕容紫菡的胳膊，就將人扶坐起來了，他把人圈在躺椅上，溫柔道：“你且緩上一緩，待會帶我去飯廳用膳可好？”

慕容紫菡抬眼望着皇甫靈宇，一眼便陷進了溫柔里，不自覺地點了頭。

皇甫靈宇見狀笑容更深，抬手颳了慕容紫菡的鼻子，笑：“菡兒，你可真可愛。”

慕容紫菡正要又躺下去，被皇甫靈宇拉住了胳膊，巧妙的將人放在了地上。

正趕上飯廳派人來請這二人前去用膳。

慕容紫菡只好與皇甫靈宇一同去了飯廳，這二人同時跨入飯廳，餐桌旁已經候着了二公子、五小姐、六公子和幾位側妃，這二人剛進來沒多久，慕容東陽和慕容紫鈺也到了。

“昨日凌瑤妹妹才問了我三妹妹有沒有說人家，今日你倒來了。”慕容東陽笑道，“你二人倒是般配，不知大公子何時上門提親吶？”

皇甫靈宇抱拳，說：“我許久未回府，父王心裏已經有數，午膳過後就會進宮請旨，明日父王與我會親自將聘書遞到遠王叔手上。”

“靈宇小子居然如此心急？”遠王爺還沒進飯廳，就揶揄道。

皇甫靈宇弓身抱拳：“遠王叔！”

遠王爺拍了拍皇甫靈宇的肩膀，說：“好小子，本王今日高興，你來陪本王多喝幾杯！”

“靈宇來本王旁邊，東陽挨着你三妹妹坐。”遠王爺如此安排，“都坐吧！”

隨着遠王爺的入座，其餘人才按着身份依次入座。

“本王聽說紫煙為難你了？”遠王爺在問皇甫靈宇，眼睛卻是看向了閆側妃，也就是慕容紫煙的生母。

“不礙事，大小姐也是個有膽識的女子！”皇甫靈宇面色如常，只是眼神略帶凌厲。

“那孩子的確是個沒眼力見的，本王聽說她當眾向你表明愛意？”

皇甫靈宇面色沉穩，絲毫沒有變化，他知道這一幕早晚要來的，老老實實回答道：“不知遠王叔這個眾字，可有依據？”

遠王爺眼神帶着讚賞，又問：“那便是不否認表達愛意？”

皇甫靈宇看向了斜對面的慕容紫菡，眼神溫柔，悠悠道：“與我何干？”

“那你的意思是，我王府里大小姐配不上你？”遠王爺有意發難，在座的各位誰也不敢動筷子。

慕容紫鈺心想，還好自己貪嘴吃了些東西，要不然怎麼長身體，她可聽說北越太子不日到達京都呢！

“王叔說笑了！”

“那將紫煙也許配給你如何？”

遠王爺這句話，讓在座的各位連大氣都不敢喘。

倒是皇甫靈宇泰然自若，視線也從未離開過慕容紫菡，“遠王叔莫要嚇壞了我！靈宇無福，便是堵上了一輩子的運氣和勇氣來向菡兒表明心意，這一生哪來的心思應付別人？”

慕容紫菡紅了臉。

“可是你將我府中大小姐迷的五迷三道的，連本王的話都不當回事，你不該做些什麼嗎？”遠王爺的刁難還在繼續。

皇甫靈宇看着慕容紫菡紅着的小臉，不由笑了，在座都驚為天人，心裏暗嘆驚艷。

“遠王叔此言差矣，靈宇做事一向循規守矩，只對菡兒一人例外，大小姐年紀尚輕，心智略有不成熟是正常的。”皇甫靈宇沒把慕容紫煙詆毀慕容紫菡的事情忘了，反客為主道：“說到這大小姐年紀尚輕，靈宇倒還真覺得缺乏管教了些。”

閆側妃和六公子臉都黑了。閆側妃是慕容紫煙和六公子慕容東航的生母。

“遠王叔莫要怪罪靈宇說話直白，大小姐阻攔我向菡兒表明心意事小，說話做事缺乏風度事小，可她千萬個不該在我面前說菡兒的不是。”皇甫靈宇語氣微寒，瞥了一眼閆側妃，“菡兒如何，斷輪不到大小姐多說一句。”

遠王爺聽周管家上午發生了什麼，自然是知道慕容紫煙說錯做錯，只不過他滿心都是想着如何刁難皇甫靈宇，倒是沒把懲罰慕容紫煙的事情放在心上，眼下皇甫靈宇當眾提起，他也想起了慕容紫煙的那番話，於是冰冷的眼神刮在了閆側妃身上，閆側妃嚇得直哆嗦，聽遠王爺言：“本王知道東域是你的靠山，但還是希望你三思後行！”

閆側妃嚇得趕緊跪了下來，伏着身子哭道：“妾身有錯，請王爺責罰！”

“你且去柴房裏陪着你女兒！待本王忙完再處置。”

“謝王爺！”閆側妃顫顫巍巍地離開了飯廳，她心裏正在盤算着如何收拾慕容紫菡，她一直由着慕容紫煙欺負慕容紫菡，自己從未親自下場，可是這次的這口惡氣一定要自己出！她是東域小國的長公主，當年她的哥哥為了抱住國家，將她送來和親。可皇帝後宮不納外籍嬪妃，便將她指給了遠王爺，她在王府雖為側妃，倒也沒有受怠慢，還生下了長女，她以為自己地位穩固，此次當眾被下了面子，心裏如何不恨？

皇甫靈宇只一眼就能看出閆側妃在想什麼，他怎麼可能給她機會，於是裝作漫不經心道，“遠王叔深明大義，只是靈宇有一事不明。”

遠王爺還未反應過來自己怎麼被牽着鼻子走，就又要被問詢，“但說無妨！”

“王叔是真的疼愛菡兒嗎？”皇甫靈宇看着遠王爺，眼神里滿是探尋。

“靈宇兄說話過於傷人了！”遠王爺還未開口，慕容東陽就忍不住說話了。

皇甫靈宇又看向慕容東陽，不徐不疾：“是嗎？可我聽瑤兒提過，在飯桌上那大小姐就讓菡兒下不來台，背後更是常常辱罵。王爺和世子都不清楚嗎？王妃和小郡主也不知道嗎？”

“……”無人答話。

還是慕容紫菡解圍：“大姐為難於我也都是因為大公子你啊！大公子還是不要為難父王了，如今你身在遠王府，便是被哥哥弟弟給收拾了，寧王叔也來不及搭救的。”

皇甫靈宇勾唇，順着台階下：“菡兒說的有理，靈宇自罰一杯，遠王叔莫怪罪！”言畢，真的灌了一杯酒下肚。

“菡兒到底還是我遠王府的人吶！”遠王爺一句話包含的深意，相信誰都聽懂了，“不愧是寧王弟教出來的孩子，確實比東陽強出不少！你都來把本王的寶貝女兒搶走了，他還沒有個苗頭！”

“遠王叔莫急，多催一催便是！”皇甫靈宇敬了遠王爺一杯，這句話也是在為皇甫玉青皇甫玉琪出氣。

喝完一杯遠王爺又倒了一杯，皇甫靈宇抬手捂住了酒杯，說：“遠王叔用膳吧！靈宇一會還想清醒着回去寫聘書呢！”慕容紫菡起碼一上午沒有吃東西，再耽擱可不餓壞了。

“那就放過你！明日連帶着你父王，一個也少不了！哈哈！”遠王爺也放下酒壺，拿起筷子埋頭用膳，再沒有說一句話。

午膳過後，遠王爺交代二公子慕容東明送皇甫靈宇出府。慕容東陽和王妃隨他去了書房。

慕容東明一路和皇甫靈宇並肩，走遠了廳子，慕容東明才說：“父王對你很滿意，大公子一定要好好對她。”

慕容東明口中的她讓他眉眼間儘是溫柔，慕容紫菡並非遠王府的孩子，在慕容家不是秘密。

皇甫靈宇一眼就看出慕容東明對慕容紫菡並非只有兄妹情誼，倒也不急說話，等着他的下文。

“他不是王府里親生的孩子，所以這些年慕容紫煙才敢暗地裏欺負她，但閆側妃畢竟是和親來的，我們能說什麼呢？好在她們母女要避着父王不好太過分。她在王府里的日子也不是特別順心，你要好好待她，莫要讓她傷心難過，我遠王府世代皆為武將，是不會給寧王爺面子的！”

“二公子放心，我這一生就只有菡兒一個人，萬萬不敢怠慢的！”

“我只看菡兒成親后後來的狀態。”慕容東明是不會相信皇甫靈宇簡單的一句話的。

二人快走到大門，慕容東明又說：“菡兒不知我對她的心意，大公子不必向她提及，從前和以後，三妹一直都是三妹！”

皇甫靈宇應允。

慕容東明看着皇甫靈宇策馬離去，現在府門前半晌才回去。

書房——

“王爺，靈宇這孩子真的不錯，看得出來他眼裏都是菡兒。”遠王妃給遠王爺倒了杯茶，說。

“若非如此，本王怎會讓管家候他？”

“可他也的確直白了些，閆側妃畢竟是東域長公主。”提到長公主這三個字，慕容東陽還是有種酸澀的感覺。

遠王爺理都不理慕容東陽，說，“皇家有喪，皇上最多下旨賜婚，最早也得明年成親，菡兒至少還能在府里生活一年。”

“菡兒雖說不是我親生，但從小跟着我長大，平日裏只當是紫煙過於嬌縱，那孩子也不說，倒是讓她受了如此多的委屈！”選王妃說著抹着淚。

“是本王對她太過放鬆了，倒是讓她不知天高地厚了！”

遠王妃嘆了口氣，“說起來，紫煙前年就該說親了，她對靈宇若是小打小鬧也便罷了，看情形，怕是要對這門婚事不利啊。”

“賜婚的聖旨怕是已經被帶回了寧王府了，紫煙能有多大的本事敢不理會聖旨？”

“父王，今日大姐連你的話都未放在眼裏，若她非要嫁給靈宇，怕是會借外家的力量。”

遠王爺看向慕容東陽，反問：“她外家有什麼力量？”

慕容東陽愣了愣，忙說：“是兒子糊塗了！”

遠王爺冷哼：“同為王府世子，少天長你幾月已經娶妻生子、凌軒雖然小你幾歲已經位列三公子，安衡表面玩世不恭卻將王府一半實權把握在手，再看看你！你是能娶妻生子還是驚才絕艷？本王怎麼放權給你？”遠王爺涼涼地盯着慕容東陽，說：“本王給你一年時間，務必趕上另外三人！”

“父王，你不就是想讓兒子早日成家嗎？何必如此傷我的心？”慕容安衡不滿。

“哼，鈺兒都比你省心！本王給你時間，做不到就給本王滾出王府，王府留給鈺兒也是一樣。”

“王爺……”遠王妃正要勸，遠王爺擺了擺手，說：“回去歇息吧，本王還有公務。”

遠王妃只得作罷，拉着慕容東陽去了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