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會故事:《來自遙遠的過去》
藥液注入靜脈后的短短几秒鐘內,他的意識便如同一塊泡沫板被丟進了焚化爐般開始燃燒、扭曲、融解,
灼燒感如一頭憤怒的公牛在血管中衝激着,
一幅幅影像出現又消失——模糊不清的人臉、抖動的黑色槍管、探照燈的強光……
藥物的效能正在剝離他同過去某段時間的聯繫,他聽到了女孩嘶啞的哭聲,連綿不絕,像鋼針扎入腦子般刺耳。
這是地獄嗎,殘存的意識如此疑惑着,是惡魔在啃噬着我墮落的靈魂,他想。
接着突如其來的“嘭“的一聲,一切都結束了。
儘管能睜開眼,但視線非常模糊,他努力掙扎着眯起眼睛,試圖看清楚自己所處的環境,
但只可隱約看見刷白的牆壁和天花板,四盞白熾燈的強光照亮了整個房間,身邊還有個穿白大褂的人在擺弄着儀器。
“歡迎回來,特工Andros。”
身穿白大褂的男子取下口罩,有條不紊地調試着儀器,“整個過程比上次要慢一些,花了14秒。有什麼異樣嗎?”
“沒有。”
“那些畫面和聲音還會出現嗎?”
“沒。”
“你在說謊。”白大褂男子似笑非笑,扶了扶眼鏡,”現在感覺怎麼樣?”
猶豫片刻,面戴防毒面具的男子回答道:“像只孤魂野鬼。”
白大褂男子收起了笑容,轉頭的一瞬間,兩人目光相對——防毒面具下,是一對泥沼般渾濁的黑色眸子,在白熾燈下幽幽地閃爍着鬼火,
而另一邊,染血的黑色眼鏡后,湖面般平靜的眼神中已流露出一絲洞察與憐憫。
“少中二了,趕快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白大褂男子的臉上又恢復了之前的笑容,”當然如果你要我教你玩音游,我也不會介意的。”
“不了,謝謝。”
戴着防毒面具的男子站起身,徑直朝門外走去,走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
轉身說道:“Scarlet,別和其他人提這事。”
“放心吧,我即使是死了,釘在棺……唉,話還沒說完呢!”
門輕輕地合上了。
白大褂男子臉上的笑容陡然消失,若有所思地皺起了眉頭,”真是悲哀的結局啊……”
他低聲自言自語着,“不過,你們能隱瞞到什麼時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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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曆新年前的商業區街頭到處都穿行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街道和兩旁的店鋪燈火通明,人群嘈雜的說話聲、廣告裏的旁白聲、音樂聲混成一團,各色食品鋪子和攤子前擠滿了男男女女,食物的香味也在街道上四溢開來。
即便是一向清靜的各式茶餐廳和咖啡館如今也是一片人聲鼎沸,服務生端着托盤往來不絕,忙碌得不可開交。
像普通人一樣,Andros摘下了防毒面具,獨自在這樣的街頭漫無目的地閑逛着,心裏一邊盤算着接下來要去哪,一邊後悔沒有去參加站點的員工聚會。
就這樣,跟着人潮從這個廣場走到那個廣場,從這條街走到那條街,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幹什麼,走累了便在街邊的長椅上或者咖啡館室外的位置上坐一坐。
正走着,一陣刺痛感突然襲上太陽穴,令他猛地一顫,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
他感到有點頭昏眼花,晃了晃腦袋,視野依舊模糊。他儘力地保持住平衡,試圖朝着街道一側移動,避免在來來往往的行人中被撞倒,但還是太晚了,他迎頭跌進了一群嬉鬧的青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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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期的B級注射存在哪些副作用?”
“首先是頭暈頭痛和視野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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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來得及道歉,Andros便被嬉鬧的青年中的某一人推搡開來,沒能站穩而跌倒在了地上,沒等他起來,一雙手已經揪着他的衣領把他給提了起來,
他看不清對方的面孔,兩人幾乎是貼在了一起,儘管此時只要稍稍活動下身體,將對方放倒在地上八成是不出問題的,但他卻連一絲掙扎的慾望都沒有。
一些愛看熱鬧的路人漸漸湊了過來,觀望着事情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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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度鎮靜,以及……我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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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你媽,走路不知道看啊!”
男青年對着Andros吼道,同時對着他的左臉狠狠地砸下去一拳。
他感到左臉火辣辣地疼,目光晃過圍觀人群的一瞬間,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好像在哪裏見過的一個人,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女孩子……
還沒好好回憶一番,緊接着,他感到胃部遭到一記重擊,疼得好像腸胃扭成了一團,酸液湧上了他的喉頭,又被他強忍着吞了回去。
一些景象和聲音開始在他腦中浮現出來,和現實的場景交替閃爍着:
模糊不清的人臉、抖動的黑色槍管、探照燈的強光、因恐慌而哀嚎奔逃的人群、倒塌的建築物,還有……“SCP”三個大寫字母和基金會的黑白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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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出現幻覺嗎?”
“什麼意思?”
“一些你很陌生的景象,但你總感覺……它們確實存在過或者發生過。”
“嗯……這不是記憶消除的副作用。你想確認某些事情嗎?”
“他們對我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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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往常一樣,早晨七點鐘,東方的天空剛剛呈現出魚肚白的色彩,Darklight獨自一人坐在書籍堆積成山的個人辦公室里一邊看書一邊喝着自己研磨的咖啡,室內光線昏暗,金色的瞳孔在陰影里泛着微光。
三聲急促的叩門聲打破了這靜謐的氛圍。
“誰?”
“是我,Scarlet。”
“請進。”
現在還不到上班時間,儘管為突如其來的打擾感到不悅,但畢竟這是基金會,隨時都可能發生意外的情況,Darklight還是合起書頁,稍稍整理了一下領帶和凌亂的桌頭。
“打擾了。這裏可真亂呢。”
Scarlet穿過”書牆”圍成的“走廊”,走到辦公桌前,自顧自地找了張靠背椅坐了下來,四下打量着。
Darklight看了看這位“不速之客”,對方抱着一本筆記,裏面似乎還夾了幾頁A4打印紙。
“找我有什麼事嗎?”
“書又變多了呢,你看書這麼快嗎?話說,這麼暗字也能看清嗎?”
“找我有什麼事嗎?”
Darklight略微不耐煩地重複了一遍。
“噢噢,差點把正事給忘了!”
Scarlet轉過身來,面朝對方,停頓片刻,便說道:“我想諮詢一下,有關特工Andros定期進行B級記憶消除的詳細信息。”
“相關文件可以在檔案室的……”
“我想知道為什麼?”
Scarlet逕自打斷了對方的發言
“文件上都有。”
Darklight面無表情,看了看對方的眼睛
“我想聽你親口說出來。”
“第243號指令,”Darklight抿了一口咖啡,“鑒於特工Andros不穩定的精神狀態源自某次外勤任務中所遭受的劇烈精神創傷或污染,命令其每七天進行一次B級記憶消除的注射以抑制癥狀發作,直至有效消除相關病徵。滿意了嗎?”
“所謂某次外勤任務究竟是哪次外勤任務呢?”
Scarlet揚起一邊的眉毛,胸有成竹地質問道,“我對比了基金會內部的各個數據庫,始終比對不出一項符合條件的記錄,儘管對那次“外勤任務”在CN分部的數據庫中有詳細的記錄,但在本部數據庫中,對所謂精神創傷或污染一事卻隻字未提。”
“更奇怪的是,“
Scarlet刻意神秘地停頓了一下,將筆記本里夾的幾張紙拿出來攤在桌上,呈一字擺開,”我廢了好大的功夫才黑進了全球超自然聯盟位於西伯利亞的數據中心,儘管時間很有限,但也足夠我將所有資料搜索一遍了,但是不管我怎麼找,就是找不到任何和Andros這位‘前GOC作業員’有關的信息,這又是為什麼呢?”
雙方在沉默中對視着,透過鏡片,Scarlet可以感受到Darklight金色的瞳孔中流動着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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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廢墟中,直升機群逼近的聲音就像一大群蝗蟲洶湧而來,探照燈像獨眼巨人的目光掃視着坍塌的建築物。
幾分鐘前,一波劇烈的餘震剛剛過去,大自然憤怒的力量將首批進入重災區的武警部隊打入了一片混亂的黑暗中,
剛剛供應上電力的營地頃刻間同周圍的建築物一樣化作一團狼藉,混亂僅持續了數十秒,幾顆照明彈陸續升上天空,此起彼伏的哨音和喊話聲中,各個連隊重新成建制地組織集結起來,在衛生員的安撫下,等待轉移的受災群眾也恢復了冷靜。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是兄弟部隊的支援到來了的時候,這些直升機上繩降下幾十名身着黑色戰術服裝的武裝人員,最靠近對方武裝人員的連隊隨即進入警戒態勢,一些指揮員試圖聯繫周邊可能有攜帶武器的部隊並警示後面的連隊,但無線電通訊似乎失靈了。
黑色服裝的武裝人員全然不顧周圍緊張的武警部隊士兵,以搜索前進的隊形向著營房方向分散開來,
其中似乎是指揮官的一人疾步走上前來,除了通體漆黑的服裝,他還戴着黑色護目鏡和面罩,手持制式的95式步槍,胸前還有個帶着三個箭頭的奇怪標誌以及“SCP”三個字母的印刷體。
就在氣氛緊張到極點的一刻,疑似指揮官的武裝人員不知從哪裏取出一封牛皮件袋,從裏面拿出一份紅頭文件來。
“SCP?噢噢……”
營長很快就到了,
他先是打量打量了幾遍這支怪異的部隊,又仔仔細細地把那份紅頭文件看了一遍,
此時無線電通訊已經恢復,和上級確認過後,儘管心存疑惑,營長還是無可奈何地向對方敬了個禮,對方也予以回禮,隨即跟着其他黑衣武裝人員行動起來。非凡小說www.ffxss.com
許中尉接到營長的直接命令,帶着一個班的兵力的人悄悄緊跟着這群黑衣人。
對方原本分散的隊形開始向著安置受災群眾的營區聚攏,呈半月狀緩步接近着,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身後不遠處的陰影里尾隨着另一群人。
中尉留下了幾個人,帶着剩下的人繼續跟蹤對方,黑衣人此時已經進入了營區,在綠皮營房的門上安裝着什麼東西。
中尉馬上想到了接下來將可能發生的事,不等他考慮事情的嚴重性和應對措施,一束探照燈打在了他們的頭頂,爆破聲從不遠處轟鳴而起,自動步槍開火的聲音同時密集地響了起來。
“撤退!”
下完命令的一瞬間,他轉過身,一束強光正好打在他的臉上,瞬間便什麼都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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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ros下意識地抬手擋開刺眼的白光,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意識還不是很清醒。
一輛黑色轎車堵在了巷子口,車燈照得巷子裏一片通明。
獃滯了幾秒,他便記起,自己應該是被人當作醉漢給丟到巷子裏來了,但是他腦子似乎還有別的東西,只是現在的狀況讓他一時回想不起來。
黑色轎車駕駛座一側的車門打開,身着紅色皮衣的男子從車裏鑽了出來,Andros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熟悉的面孔。
“上車吧。”
“Scarlet……”
“Scarlet,我夢到了很奇怪的東西,”Andros坐在副駕駛座上,重新戴上了防毒面具,“而且令人感到熟悉得不可思議。”
Scarlet握着方向盤,沉默不語。
也許覺得有些尷尬,片刻后他又回應道:“總之現在我們先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安全的地方?”
Andros這時才發現Scarlet身上穿着一件滿是利器留下的划痕的防刺服,手臂和大腿上好幾處都包着三角巾綁着止血帶,染着斑斑的血跡,神色看起來似乎也已經疲憊不堪,“發生了什麼?”
“說來話長,”Scarlet猛地一打方向盤,拐到了另一條路上。
昏黃的街燈下,除了他們沒有其他的車輛和行人了,所有的店鋪也都已經打烊,偶爾有一兩隻流浪狗從路的一邊竄到另一邊。
“對人作戰的外勤小隊恐怕正在搜捕我們呢,他還真狠得下心啊。”
“有槍嗎?”
“沒有,殘念です(很遺憾)。”
兩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為什麼把自己牽扯進來?”
Andros望着車窗外閃過的路燈,打破了沉默。
“在你被招募進基金會的那一年,CN分部進行過一例F級記憶覆寫手術,但由於某些意外因素,這次手術實際上只成功了一半,後續的藥效則需要通過定期的小劑量注射來維持。接受手術的對象是誰,檔案里隻字未提,但有記錄顯示這個項目當時的負責人正是現在的站點主管Darklight。”
“我順着這條線索,檢索了CN分部的數據庫,發現在那次手術之前,CN分部已進行過171例相同的F級記憶覆寫,那次手術之後,也有12次手術記錄,不同的是,這些手術都非常成功,而且負責人除了Darklight應該還有另一位幕後人物,然而記錄上只留下了一道黑條。”
“沒辦法置身事外呢……就讓我來當一回,正義的夥伴吧!”
Scarlet似乎精神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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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波餘震。
大地劇烈地震動着,尚未化作廢墟的建築物因這驚人的破壞力發出令人心悸的響聲。
呈現在許中尉面前的,是一幅地獄般混亂而殘酷的景象,餘震尚未停息,在令人站也站不穩的晃動中,穿着黑色作戰服的持槍分子依然準確地朝着營房中的人群射擊,拚命跑出來的人馬上便被子彈掃倒在地上,不敢出來的人則被窗戶外面伸進來的噴火器焚燒殆盡,尖叫聲、咆哮聲、哀嚎聲混雜在一起,伴隨着槍聲、東西翻倒在地打破的響聲,在耳邊縈繞着。
他知道自己應該隱藏好自己,想辦法向上級報告這一情況,但兩條腿彷彿扎進了地里一般動彈不得,任由他怎麼掙扎也不得行,
被發現恐怕是遲早的事情,又或許他已經被發現了,只是沒有人理他而已。
他像座雕像一樣呆立在那裏,聽着槍聲漸漸平息。
突然,他聽到前面的樹叢里有異樣的響聲,隨即把右手摸向了別在腰上的工兵鏟,響聲窸窸窣窣,又忽然安靜了下來,一個人影慢慢在樹叢里站起身來,露出了半個腦袋,人影似乎發現了他,怔了一下,便不動了。
“是誰……出來,不許動。”
此時他感覺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上了,胸口感覺麻麻酥酥的,說話都是語無倫次地小聲說道。
人影慢慢站直了身子,從樹叢里一步一步地走出來,中尉慢慢看清了對方的外貌——是個女孩子,看起來二十歲不到。
對方看到他的一瞬間,猛地撲上來,揪住他的袖子,頓時哽咽起來。
“你是解放軍嗎,解放軍來了嗎?求求你快去救我爸爸吧,我真的不想死,求你救救我們吧……”
“姑娘你先冷靜一下……”
“我求求你們了,再不去救我爸爸他們就要把他給殺掉了……”
他的腦子亂成了一團麻,根本沒辦法理清目前究竟是什麼情況。突然他感到後腦被猛地一砸,視線模糊黯淡了下去,然後是幾聲槍響,直升機上的探照燈照了下來,兩個黑衣人正拖着剛剛向他求救的女孩的屍體離開,她的臉上凝固着死前驚恐的表情,兩邊的淚痕還清晰可見。
“收容行動成功,準備返回站點。把他也帶走。”
——這是他昏迷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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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甲運兵車的衝撞所帶來的巨大衝擊將黑色轎車給掀翻到路邊,直至強悍的裝甲將脆弱的鐵皮車頂在了路邊的護欄上,車上搭載的基金會的應急系統被觸發,車輛的易燃部分被緊急製冷,安全氣囊彈出,報警系統由於Scarlet先前動過了手腳並未向最近的基金會設施發送信號。
緊跟着,另一輛黑色轎車停了下來,身着黑色毛線衣的Darklight隨同兩名穿着黑西裝的保衛人員走下車,全副武裝的作戰人員正在把轎車殘骸里的兩人拖出來。
Andros的傷勢並不嚴重,但此刻仍處於昏迷當中,兩名作戰人員迅速將他搬到了擔架上,抬進了運兵車中。
Scarlet卻沒有那麼幸運,儘管安全氣囊及時彈出了,但他還是被撞得全身多處骨折,原本止住血的傷口又都撕裂開來,血流不止,在地上積成了一小灘,但他依然頑強地保持着清醒的意識。
Darklight走上前來,冷漠地注視着正在接受急救的Scarlet,臉上依然看不到任何錶情,只是金色的虹膜里有着些許難以察覺的變化。
“能做到這一步,不得不說,你讓人感到很意外,不過就此為止了。”
Darklight不帶感情地說道。
“哼……說著什麼大反派的台詞,是在立flag嗎?”
“我只給你一次機會,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
“哈?”Scarlet譏諷地抬了抬眉毛,提着嘴角回應道:“事到如今你還會說‘交情’二字嗎?”
“不要讓我為難,Scarlet。”
“死んでいけ(死吧)。”
Scarlet艱難地抬起沒有骨折的右手,朝着對方比了一個中指。
幾聲連續而短促的槍聲從運兵車的乘載室里傳來,一個人影從其後躍出,着地翻滾后持手槍以蹲姿射擊,快速射殺了兩名作戰人員后將槍口指向了Darklight。
“讓你的人把槍放下,Darklight!”
確認Scarlet的位置后,Andros站起身,將槍口始終對準Darklight的胸口,接近對方,到達合適的距離后便停了下來。
“現在放棄還來得及,Andros,你們的行為不會被視之為叛變。”
Darklight面不改色,反倒向Andros走去。
“站住。”
他停了下來。
“讓你的人把槍都放下!”
透過碎了半邊鏡片的防毒面具,Andros怒視着對方,眼中卻毫無生氣,彷彿一具死屍。
“照他說的做。”
Darklight抬起左手,將手腕輕輕向下一扣,Scarlet還未來得及將“狙擊手”三個字說出口,一個物體便以肉眼不可捕捉的速度飛來,扎入Andros的脖子裏。
Andros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的一瞬間,便失去了意識昏死過去。
隨後,Darklight放下手,走向了Scarlet,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支注射器,
“原諒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基金會。”
“等等,最後一個問題!我原本是誰?”
“一個搖滾明星。”
說完,他便將針頭扎入了Scarlet的脖子裏,不緊不慢地將針筒里泛黃的液體注入了他的體內。
Scarlet又投入到了基金會的工作中,數天前奮不顧身的反抗沒有在他的腦海里留下任何一絲痕迹,連一場夢也算不上。
我們不知道這樣的反抗曾經有過多少次,倘若真的存在過,毫無疑問,他們都失敗了。
說起來,Scarlet不是有副能夠看破命運的眼鏡嗎?
他是否也看到了自己的命運呢,或者是,宿命論者也有不願接受被安排好的命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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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ros仍活在過去與現在兩個時空中,兩個時空之間的橋樑因重新恢復的定期B級注射而再次斷裂,這令他常常感到一種錯位感和虛無感。
不過至少,他還算能適應目前自己被安排的角色——前GOC作業員,現基金會特工。
既不屬於過去,也不屬於現在,如同一隻孤魂野鬼,他又將如何走向未來?
Darklight自那起事件后,常常思考:
過去對一個人來說意味着什麼?
他有過很多答案,但沒有一個能夠徹底說服自己。
失去過去的人似乎是殘缺不全的,但被賦予過去的人又如何呢,
在他看來,這裏的所有人都像是被人設計好機關的木偶傀儡,然而他又怎能確定自己就不是他們其中的一個呢?
況且,幕後的那位人物是否也被另一位傀儡師操縱着呢?
所有的問題,早已有了答案,只是不為我們所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