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緣

幾天下來，時間如同流水一般。

聽莫離說，今晚這是最後一次拆布。不用再喝苦澀的葯汁。

莫離說她要守着他，不論結果如何，將來也會一直在他身旁。

穆紹卿笑了，最後還是將她哄了出去。

屋子裏就剩他與白江衣。

穆紹卿坐在榻上，眼上的紗布一層層的被繞下。

繞到一半時，穆紹卿突然開口，“可否答應我兩件事？”

白江衣手指微頓，“王爺請說。”

穆紹卿沉聲道：“不論結果如何，都不要對外宣揚。”

“那是自然。”白江衣繼續手中的動作，將白色的紗布全部繞了下來。

穆紹卿感覺眼前的漆黑變得稍亮一些，他緩緩睜開眸子，有些燒灼的痛。

視野由模糊慢慢變得清晰。

他也看清了面前的人。

不論面具還是衣袍，都是他熟悉的裝扮。

讓面前的人整個都籠罩在黑色的衣袍中。

“那現在，王爺請繼續說第二個。”那聲音依舊沙啞陰森。

“告訴我，你到底想要什麼……”穆紹卿站起身摟着他的腰，貼着他的耳邊，聲音輕輕的。

“王爺請自重。”

“自重？”

穆紹卿輕笑着，笑容看不出真心還是假意。

手從白江衣腰部滑上去，將其黑袍解開，露出黑色的短袖衣袍，手腕處有黑色的護腕。

這樣，現實與記憶便重疊在了一起。

再來就是面具。

面具很好解，幾乎是一拉尾繩便掉了下去，掉到了木製地面上。

發出‘啪啦’的輕響。

顯露一張極其陌生且略有蒼老的臉。

穆紹卿幾乎一瞬間就笑了出來。

眸光微微閃動，不知是淚還是天邊月光的投影。

他的情緒從此又加上一個人的，心中無時無刻不受月欽的牽絆。

看着穆紹卿笑得瘋狂，白江衣又將面具拾起，輕抹掉沾到上面的塵土，“攝政王為何要如此戲弄我？”

不料穆紹卿抬手打掉他手中的面具，趁他怔愣之時將他推到榻上，捂着他的眼，強吻上他的唇。

“容宸，你真是讓我絞盡腦汁都猜不透的人…”

穆紹卿摸上白江衣的臉龐，從耳邊處扯掉了附在皮膚上的人皮面具。

“總是栽在你手裏，你說我是不是傻…”穆紹卿望着容宸的眼，腦海中浮現出這句話，不禁呢喃出口。

這雙桃花眼生的極為好看，眼裏彷彿裝着漫天的繁星，黑白分明，比外面的十里桃花都要引人深陷。

此時，這雙眼中只有他穆紹卿一人。

就像是他的專屬物。

容宸失神，“卿兒……”

穆紹卿笑着，“兜兜轉轉這些年，我只想知道，你的最終目的到底是什麼。”

“你，我從頭到尾只想要你。”

穆紹卿笑道：“是嗎。”

“是。”

穆紹卿撫過他的眉，輕聲道：“我一直都覺得自己殺了你，愧對於你，配不上你，甚至厭棄自己，不該再接近你…”

容宸放在穆紹卿腰間的手收緊。

“現在才知道，全都在你的掌控之中。白江衣，我覺得我們真的是段孽緣，根本不該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