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噩夢
?——晚上。
?——雪櫻的小出租屋裏。
??明亮的月光仿似與幽黑的天際融合般,隱隱作亮,迷眼朦朧。
?舊樓公寓的夜空天色,就好像偉大的藝術家將優雅的景觀描繪出來一樣,那如同星埃般的黑色銀河之間,看得實在是讓人有一種難以言明的愜意。
?雖說夜色每天都在變幻着它那霞麗的身姿,但人心卻不一樣,人的內心不可能像這片神秘莫測的月色一樣,不可能永遠保持着不變的明麗。?
?今晚雪櫻邀請了郝美麗來家裏吃飯,郝美麗見了妮子后像是見了自己的孩子一樣,高興得一把將妮子抱起,愛不釋手的左親親右親親,搞得妮子淚眼汪汪要哭要哭。
?房間內,不大不小的桌子前,雪櫻正在給火鍋下料,見郝美麗要把妮子弄哭,連忙喊道:“你可別在她內心留下陰影,不然成了賀凌驍的妻子後會被妮子排斥的。”
?郝美麗放下妮子,牽着她的小手來到了桌子跟前,咻鼻聞了聞菜香,硬是口水直流:“難得啊難得!我好久都沒來你家吃過飯了,甚是有幾分懷念啊有木有!”
?雪櫻嘴角上揚,露出一絲微笑,笑道:“前段時間,賀凌驍和何麒瑞的事情搞得我頭痛的要死,所以沒時間跟你玩耍,也就沒有時間跟你一起吃飯,不過現在好了,都平復了下來,你快去洗洗手吧,洗完手差不多就可以吃了。”
?郝美麗撒開了妮子的小手,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丟嘴裏,眼眸微微眯起:“你個小婊砸得瑟,同時泡兩個總裁,還是全球最牛的兩個,不是我說你,你都人生巔峰了,幹嘛還省吃儉用的?”
?“那是他們的錢又不是我的錢,我想通過自己的努力賺取屬於自己的錢,再說了我省吃儉用也是種習慣,怎麼可能說改就改,你別廢話了,快去洗手,把妮子也帶上!”,雪櫻邊說邊用筷子攪拌火鍋里的菜肉,看着就來胃口,簡直是色香味俱全。
?郝美麗帶妮子洗完手回來后,坐了下來,二話沒說笑眯眯的夾起火鍋里的菜:“我說你這種自由自在的小日子還是挺美的,上班下班,回來帶帶妮子吃吃飯,沒事還可以到處去玩,真好,話說!妮子在你這,賀凌驍人呢?”
?“賀凌驍說,妮子見不着我后鬧騰得很,於是就把她送來我這讓我帶,我倒是無所謂,也就這樣了。”,雪櫻邊吃邊解釋道。
?郝美麗聞言笑着點了點頭:“帶帶孩子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等她再長大點丟幼兒園就可以,你找個機會跟賀凌驍好好談談,送妮子去幼兒園的事。”
?自從聽說她跟賀凌驍靠得很近后,就不由暗暗計劃起來,心想可以藉著她的關係接觸賀凌驍。
?其實雪櫻和賀凌驍也很想把她送進幼兒園,什麼都不怕,就是怕她進了幼兒園后欺負其他的小朋友,雖說妮子有先天性的語言障礙,但同時也有過於常人的小蠻力,干倒其他同齡甚至比她大的小孩簡直不成問題,反倒還輕而易舉。
?“妮子打人很厲害,之前賀凌驍把她送幼兒園,結果她第二天就把幼兒園裏的所有小朋友打哭了,她不喜歡和同齡小孩交往,還有點自閉,也不知道為什麼。”,雪櫻邊吃邊解釋道。
?郝美麗一聽竟有此事,不由笑了出來,轉頭去看妮子,萌萌的模樣,摸了摸她的小腦袋:“你還別說,我在抱她的時候真是費了好大的勁,鬧騰起來跟個小熊精一樣。”
?...
?話音未落,屋外驟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雪櫻打算起身去開門,但郝美麗先行一步站起身來,於是便讓她去。
?郝美麗很自然的走到玄關,打開門一看,是一個陌生的男人,臉上滿是刀疤,一身黑色防風衣,板着個面癱臉,冷冷問道,“你是凌雪櫻嗎?”
?他的語氣儘是低沉,有種使人不寒而慄的感覺,郝美麗被他的言行舉止嚇了一跳,一個哆嗦,背脊甚是發冷涼,感覺來者不善,趕緊搖了搖頭,“不是不是,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會不會是樓上?!”
?“樓上?”,男人微微退後了一步,抬頭看了看門牌號,雙眸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暗茫:“沒搞錯,這是五零三房!”,隨即一臉殺氣騰騰的瞪着郝美麗。
?郝美麗被盯得發毛,靈機一動,笑道:“我家就我姐姐和一個孩子,都姓徐,你們是不是搞錯樓房號碼了?大晚上的!看錯也很正常。”
?男人恐怖的臉孔一沉,向前邁了兩步,想往屋子裏瞅瞅,有一絲想私闖民宅的舉動,不屑道:“沒看錯,我們要找的就是這棟樓,七棟五零三!”
?眼見男人要強行進屋,郝美麗趕緊攔住了他,百般焦急,故作什麼都不知道般,不好氣起來:“喂喂喂!你們想幹什麼,私闖民宅嗎?你們有病吧?這裏是十七棟五零三,你們找錯人了!要是再亂來,我可要喊人了!”
?男人聞言後退兩步,蹙起眉頭:“十七棟?怎麼回事?”
?“你是外來人吧?你有所不知,我們這棟樓是十七棟,由於常年的風吹雨打,大樓側面的一字被雨淋沒了,讓人乍一看就好像個七一樣,實際上是十七棟,你們找錯人啦,出去出去快出去。”,說著郝美麗就將他往外趕,顯得很是不耐煩。
?當郝美麗踏出房門的那一瞬間,環顧一眼四周,霎時蒙了!
?只見樓道間全是黑衣男人,各個凶神惡煞,手裏還拿着繩子麻袋,看樣子可能是來綁人的。
?在那一瞬間,女孩好像聽見了手槍上膛的聲音,格外冰冷,瘮得慌。
??郝美麗咽了一口唾沫,下時間一個機靈順手快速將大門關了起來,大罵一句:“神精病啊!找錯人了!”
?隨即趕緊跑到餐桌旁,急道:“完了完了完了!雪櫻雪櫻雪櫻!有人來找你麻煩了!門口全是人,好像要來抓你,你快點打電話給賀凌驍!不然真的完了!”
?雪櫻見她慌亂,不像是開玩笑,於是想都沒想就拿出了手機,打給了賀凌驍。
?在通話的過程中,走到窗戶邊邊一看,放眼望去,樓下全是一排排麵包車和黑衣人,雪櫻頓時傻眼,雙眸一愣,手機一個沒拿穩,掉到了地上。
?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起來:“怎...怎麼回事?來?都來抓我的嗎?”
?來抓雪櫻的人不是傻子,見郝美麗把門關了后,猛然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連忙拿老虎鉗和鋸子開始撬門。
??對於他們來說,這是意料之內的事情,看樣子這些黑衣男人是有備而來。
?見此情形,雪櫻擼起袖子,打算跟他們拚命,郝美麗一臉見了鬼似的趕緊將她攔住:“他們有槍!別亂來!”
?一聽有槍,雪櫻瞬間慫了下來,眸子一怔,呆住了:“槍……槍啊?!”
?郝美麗急忙奔到窗戶旁瞅了瞅,發現下面的人比樓道間的人還多,看來他們鐵定是要抓雪櫻:“他們有槍!你肯定打不過他們的,樓道間少說也有二十多個,全是虎背熊腰的男人,估計這會兒可真的麻煩了!”
?聞見撬門聲越來越大,雪櫻抹了把汗,趕緊將妮子牽到美麗身旁,然後將妮子託付給她:“他們是來找我的,你帶着妮子找個地方躲起來,賀凌驍趕過來肯定來不及了,快報警!”
?還沒等她說完,房門就被撬開,只見一群黑色衣服的男人闖了進來,見到雪櫻后二話沒說就上來逮人。
?雪櫻哪能束手就擒,一腳向他們掀翻桌子,提起裙擺三步化兩步直奔而上,轉身就是個飛踢,直接將來人群群踹倒。
?郝美麗見他們打了起來,趕緊拉着瑟瑟發抖的妮子躲到了小角落裏。
?雖說來抓雪櫻的男人一個個牛高馬大,但好像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能打,對付起雪櫻幾乎是來一個倒一個。
?別看雪櫻一副弱嬌嬌的樣子,少說也是大學裏的跆拳道主將,全國女子跆拳道大賽三年冠,怎麼可能這麼容易被搞定?
?想抓她,沒個百來人還真搞不定。
?可見,雪櫻一路殺了出去,但出了門后卻傻眼了,樓道間全是一個個冰冷無情的槍口,霎時間,她縮回了小房子裏,一臉焦慮。
?直到兩個拿着槍的男人緩緩走了進來,用槍口指着她的腦袋,她才放棄了抵抗,乖乖束手就擒,其他同夥見此連忙爬起身來,上去給她注射了麻醉劑,使她徹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瞬間昏厥過去一動不動。
?眼見雪櫻被他們帶走,躲在小角落裏蜷縮着的郝美麗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默默地捂着妮子大吵大鬧的小嘴,任恐懼填滿內心。
?——半個小時后。
?賀凌驍親自帶着幫手趕了過來,唯恐不及的妮子聞見親爹來了后,小腦袋上的呆毛一甩,猛的撲了上去,大喊大叫要馬麻。
?房間被攪得亂七八糟,桌子翻倒在牆角邊邊,湯菜灑落一地,整個小房間內充滿了火鍋的氣味。
?郝美麗走了上去,慌張的將經過和結果詳細的說了一遍。
?賀凌驍得知了大概情況後點了點頭,然後掏出了手機,聯繫了一下手下,發散找人。
?打完電話,賀凌驍便帶着妮子離開,愣是把郝美麗一個人丟在這裏,看都沒多看一眼。
?等人走後,郝美麗才回過神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來抓雪櫻的人到底是誰?他們的目的是什麼?雪櫻究竟惹了誰?為何招來如此報復?簡直是太可怕了。
?——帝都人民醫院。
?——202病房裏。
?“就是那個該死的雪櫻找人把我打成這樣的!亨哥哥,你可要替我做主啊!!”,躺着床上的凌玲一副弱嬌嬌的態度挽着一旁的周達亨。
?周達亨是周氏地產的老總,在整個帝都來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連秦海都得給他三分薄面,恭而維之。
?“寶貝兒別怕別怕,我已經派人去收拾她了,你大可放心,我肯定會幫你出這口氣,到時候你就等着看好戲吧!”,周達亨嘴臉張狂,絲毫不把一切放在眼裏。
?“可是,她有秦總撐腰啊!你找人去收拾她?不怕被秦總知道嗎?到時候秦總來找你麻煩怎麼辦?”,凌玲語氣軟弱,好像擔心着什麼。
?“秦總知道了又能怎麼樣?我是搞房地產的,他是搞娛樂的,說到底能把我怎麼滴?呵呵,吃了我不成?我就不信他能涉足我們房地產這一塊。”,周達亨囂張起來還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實際上他並不知道,幫雪櫻撐腰的有兩個總裁,一個姓賀,另一個姓何,隨便一個都可以整得他傾家蕩產,他還不知所謂,傻傻的以為雪櫻真這麼好欺負。
?“亨哥哥,你知道嗎?人家當時被欺負的時候不知有多害怕,一把把鋒利的刀子,一根根粗長的棍子,簡直是害怕死了!!人家當時痛得想死的心都有了!亨哥哥你一定要幫我報仇啊!”,凌玲從始至終都是撒着嬌,一副相當做作的臉孔。
?但周達亨卻相當好這口,色眯眯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
?“好啦寶貝別怕別怕,有我在呢!有我在呢!有我在誰都不能把你怎麼樣。”
?話音未落,周達亨的手機驟然響起,不知道為何,可能是被打擾到原因,嘖了一聲,嫌棄的拿出手機,快速吸一口氣接通:“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電話另頭男人的聲音冷冽:“周總,您要的人我們已經弄到手了!要怎麼處理?”
?周達亨看了眼凌玲:“人抓到了!怎麼處理?”
?凌玲挽住了他的手臂:“剁一根手指兩根腳趾吧!”
?周達亨聞言點頭,對着電話另頭重複了她的話:“剁一根手指兩根腳趾吧!”
?“好,沒問題。”
?——與此同時。
?——帝都某個地下倉庫。
?不到五十平米的小空間內,周遭環境惡劣,潮濕得牆角長滿了青苔,空氣中散發著一股噁心的紙皮味。
?由於這個小空間內的天花板只有一盞吊燈,所以光線尤為昏暗。
?小空間內四面全是破紙皮和垃圾,中間有張破爛不堪的桌子,桌子旁有兩張長凳。
?幾個壯實的黑衣男人將雪櫻虜了進來,隨即放在長凳上,把她的手按在桌子上,揪出一根手指,其中一個黑衣男人掏出了腰間的斧子,直接一斧子下去,直接剁掉了雪櫻右手的食指。
?下一秒。
?雪櫻從噩夢中驚醒。
?環顧一眼四周,自己還在出租屋內,看了看牆壁上的時間,才傍晚七點,而妮子在電視劇前看着電視,自己的手裏還拿着薯片。
?她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才發現原來這是一場噩夢,自己只不過趴在桌子上睡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