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雷雨天

69.雷雨天

()69.雷雨天

對於修復四儀八方台,姚海棠非常糊塗,她覺得自己應該把實話告訴杜敬玠,她是真的連四儀八方台長什麼模樣,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

於是她就說了:“六王爺,我甚至沒有見過四儀八方台,你就那麼肯定我一定會修。萬一你把我推出去,結果我沒能修好那不是要連累你的嗎?”

她沒有說這會讓她自己小命不保,反而特“體貼”地擔心六王爺受連累。說話的技巧她也算學了一點兒,只是還不到杜敬璋一根小指頭,怪她自己不是個好學生。

當姚海棠說她沒見過四儀八方台時,杜敬玠有些不信:“四儀八方台就在那兒,向所有人開放,除非沒到京城來過,但凡是來過京城的人都要去看一眼四儀八方台。西城姑娘這麼說話,莫不是在耍着我玩?”

當誰樂意耍他玩似的,就算四儀八方台是現代的長城和故宮,那也得允許有人到了北京卻沒去過,姚海棠搖頭說:“我是真沒見過,而且我也不覺得那有什麼可看的。”

一時語噎,杜敬玠好一會兒沒說話,最後笑了一聲說道:“沒看過不礙,我叫人取圖紙來姑娘細細看。”

敢情以為她想藉此機會逃跑,姚海棠捂着臉說:“我就知道有時候實話沒人愛聽,可是我確實沒去過那裏。”

“不礙事,我這就去讓人取圖紙過來。”說著杜敬玠就沖外邊喊了一句,然後就有人進來聽任杜敬玠吩咐。

等把四儀八方台的圖紙取來時,杜敬玠鋪開攤在了石桌上,姚海棠看了半天才明白,原來有點兒像天壇,不過那是一個四方的平台,平台上的地磚上刻着紋路,合起來就是一個很大的紋樣兒,說不清是什麼,但姚海棠感覺到有些異樣,至於哪裏不對勁,一時間她是沒看出來。

隨着四儀八方台拿來的,還有當年四儀八方台的建造過程,一看才知道這四儀八方台已經有五百餘年的歷史了,算上東朝已經算是身歷四朝的元老了。

“五百餘年了,當時建造的人都塵歸塵土歸土了,六王爺覺得我能修好嗎?”姚海棠最常看先人智慧的遺贈,不管是長城還是各類古迹,多不是人力所能為的,但古人就是做到了,所以她並不自信自己能修好。

“哪怕一成也要試,其實試一試也沒你想像的那麼危險,在你之前已經有很多人試過了,那些人依舊活得安安生生的,並沒有出任何意外。”杜敬玠似是安撫一般地說道。

一點也不接受安撫,不過姚海棠也不再說下去,而是拿着圖紙和那本寫了建造方法的小冊子說:“我先拿着看看,等我看過了再說行不行的事。”

比了個“請隨意”的手勢,杜敬玠並不太擔心時間,畢竟這麼多年都沒有人成功過,再等些時候又有什麼好急的:“那我就先走了,姑娘好生歇息。”

捧着東西回屋,姚海棠看了很久也沒頭緒,末了苦着臉說:“你們可關係到我能不能安全順利走人,別這麼藏着躲着啊,告訴我怎麼一回事啊”

紙和字當然不能回她的話,依舊沉默着,最後姚海棠只得老老實實地再重新看。可看完還是沒有太多頭緒,到最後一撒氣把圖紙和小冊子往枕頭底下一塞,她還是睡覺比較踏實。

也不知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呢,還是真的冥冥之中自有註定,她晚上做夢了,從前就算是失眠、折騰、驚醒都不做夢的姚海棠姑娘,今天做了一個夢。

夢見這圖和看過的某個星象圖一點一點開始重合,然後明顯看出四儀八方台現在所有的偏差和缺失,等她再想看仔細點的時候,一陣白光閃過再接着她就醒了。

這時外邊開始下雨了,而且似乎響起了悶雷,時近三月了確實是該有雷聲了。電閃雷鳴過後便是傾盆而下的雨,她抱着被子瑟瑟地往床裏邊躲了躲嘴裏還念念有辭:“雷公公啊,我平生真沒做什麼壞事兒,要劈我沒事,千萬給我劈回去,寧可老實回家仿古董,也不要在這地方……”

“要不你還是把杜敬璋先劈成杜和,讓他跟我一起穿了”姚海棠說完嘿嘿一樂,然後就不怕了,再一想她生平也沒做什麼虧心事,怕什麼啊

“不對不對,我怎麼醒的?”沒做過夢的人意識不到自己做夢了,等她仔細一想,猛地一甩手拍着床欄,“叭”地一聲悶聲,姚海棠眼淚就出來了。

一邊呼痛一邊揉着手,她有些懊惱於自己興奮過頭了:“白痴,知道了有什麼可高興的,難道還真幫那個什麼狗屁都不是的王爺要幫也幫……不對,杜敬璋也不能幫,他做了皇帝我還玩什麼呀,皇帝和後宮三千什麼的很討厭的。”

仔細想了想這件事現在就算是知道了也得當做不知道,而且她現在也不能確信自己夢到的星象圖和四儀八方台是不是完全一樣,畢竟夢裏的東西現在一想起來很多都是模糊的。

“杜敬璋,你個混帳,怎麼還不來救我啊就算我不是公主,你也不是王子啊,難道他還沒查出來我在哪裏,這麼差勁……”姚海棠嘆了口氣,起床想要去把被風吹開的窗戶關上。

她剛睡醒,走起路來都跟遊魂似的,輕飄飄地走到窗邊,然後一個黑影就從她眼前閃過,她“啊”了一聲想說有鬼的時候,鼻尖聞到了一點熟悉的香氣。

仔細地聞了聞,然後又仔細地想了想,最後撓着頭說:“怎麼這麼像太平院的迷香”

廚娘的味覺和嗅覺總是異於常人的好,只要吃過一次聞過一次的味道就總能記得,更關鍵的是當初杜和沒少給陳榮配藥劑,她擱邊上幾乎都看過聞過,偶爾杜和還會很抽風地讓她嘗嘗味兒。

“不是像,就是既然太平院的人知道我在這兒,那為什麼不帶我出去?”於是姚海棠想起最初來京城的時候,那個人跟自己說過的話。

“我會護你周全,但現在不會救你出去,你得等,等我們拿到了證據再說。”

想起這話來姚海棠就想破口大罵,最終想罵的還是杜敬璋,這傢伙怎麼給太平院定的規矩,怎麼教太平院這些人的,有一個算一個都讓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其實她低聲自言自語或能躲得過兩小丫頭的耳朵,可太平院的人能聽不見嗎,這會兒太平院的人正在某個角落裏貓着苦笑呢跟了小半輩子暗樁,大風大浪里沒把船翻了,卻翻在一小姑娘手裏,真成。

次日暗樁替換了,夜裏值守的人就去報了喬致安:“院長,那姑娘怕是已經知道我們在盯着她了。”

聽屬下說清了原委后,喬致安說:“不礙,以後多小心着些,她比較警醒,那也是從前有人教過她。只是,看來藥劑房那邊得讓他們新配迷香,以後不能再出這樣的差池了。”

“是,院長。”

來人退去后,喬致安在屋裏莫明失笑:“公子,一個師傅手底下出來的,果然還是更好認一些。”

最後屋裏的燭火跳了一跳,喬致安看着燭火出神地道:“大概很生氣,不管什麼事,過段時間再說,過段時間我會好好安排你的去處。京城太過危險,處處陷阱,你不適合這裏,還是歸去為好。”

說到“歸去”這兩個字,喬致安頓了頓,眼睛裏有一些東西一閃而過,但很快又消失不見了,眼神平靜得就像從沒有任何波瀾一樣。

和杜敬璋一樣,他也認為這是一條孤絕的路,就像他認為自己要做孤絕之臣一樣,他認定了杜敬璋最終是必需要稱孤獨寡的,所以他們都不需要任何溫軟之處。

縱使……縱使已經存在過了,也要就此揭過。

“相比起來,公子還是更得上天眷顧一些”完全遺忘了就是上天對公子的眷顧,而他如何消得去這記憶。縱便再不願意承認,有些東西也早已水落石出,他又如何能忽視得了。

最終喬致安一笑,吹滅了燈迎門而出,天光有些暗,漫天的傾盆大雨遮住了一些視線,但雨總是要停,雲也總是要散開的。

這時和園裏的杜敬璋正在用早飯,可用索然無味來形容,不是不好,而是不如,他似乎已經很習慣於吃那個叫唐瑤的姑娘做的飯菜了。前兩天按她的菜譜做了,雖然味道不至於一模一樣,但總是一人所出的菜譜,還能嘗出一些相同來。

“去……”杜敬璋本想說去把喬致安叫來,可是話一到嘴邊上就停住了,最後搖了搖頭說:“去把窗打開,透透氣,屋裏有些悶了。”

應聲去開了窗,一股子濕潤清寒之氣迎面而來,杜敬璋看着外邊的雨並着電光閃閃時,他覺得自己似乎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但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是什麼事情。

“平益,我今天有什麼事要辦的嗎?”

對於杜敬璋的問話,陳平益直犯糊塗,自家公子平時一等一的有條理,今天怎麼問起這個來了:“公子,今日除卻去給太后請安並無他事。”

“嗯。”

應了一聲,卻始終覺得心頭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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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生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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