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夢裏風幾里

杜若一個哆嗦，翻身下床，在黑暗中，幾番摸索着，才找到燈。床上的人倒是沒有阻止她，只是靜靜地在黑夜中凝視杜若。

“嘩”

燈一下子被點燃，房間一下子亮堂了起來。燈火映照着杜若的臉龐，在姬舟容眼裏變得更加綽約多姿。

杜若在桌上隨意地拾起硯台，指着姬舟容，問：“你是什麼人，你為什麼在這裏？”

姬舟容只是繼續靜靜地瞧着杜若，烏髮因為睡覺而變得凌亂，顯得更加妖孽，桃花眼瞪得大大，十分無辜。

“那我又問你，你為何在我房間？”

杜若仔細地端詳着眼前卧躺着的姬舟容：一身和自己一樣的院服，同樣色系的髮帶鬆散扎在烏黑亮麗的頭髮上，只是臉有些圓潤，但五官確實像男子，這讓姬舟容更加不可分辨是男是女。眼角都是冷冽的氣息。

這可能就是她的師姐罷。

杜若瞥了一眼姬舟容，杜若見姬舟容傲嬌地將頭轉到一邊去，像極了當年閨蜜家的小孩，杜若恨不得把他抱起來親一親。可是那小孩最後……

杜若向姬舟容施了個禮，道：“在下名喚杜若，是今日山下清風寺姑姑引薦上來的人，您怕是我的師姐罷？是否驚擾了師姐，要不我……”

姬舟容盯着杜若，容貌與樹林那晚的女孩的模樣重合，姬舟容也就是釋懷了，他樂呵呵地拍拍床，道：“逍遙院只打掃乾淨三間房，一間是師父的，另一間是白露和穀雨的，只能委屈你和我睡一間了。”

“不委屈，不委屈。”杜若連忙拜拜手，在暗地裏斜睨着姬舟容，這小孩，算他懂事，若是在上一世，這樣傻樂地看着自己，早就把他的脖子給擰下來了。

竟然有人願意接納自己，何樂而不為呢？杜若利落地將燈給吹滅，爬上床，用被子把自己捲成個蠶蛹似的。

姬舟容以為她在害怕，還拍拍她的肩，道：“莫要害怕，假如有人在無怨峰欺負你，來找我就好，我幫你打回去！”

杜若心想，這是抱上了大腿了嗎？這個師姐還是太心高氣傲了，真的以為自己能在這橫着走嗎？不過依然甜甜地笑道：“好啊，師姐以後要保護我。”

不過後來，杜若才知道，他的確有這個資本。

杜若不知為何，睡得十分的踏實，肚子也不疼了。院裏的洋槐花似乎是她夢的使者，一朵一朵的帶進她的夢鄉……

姬舟容見杜若睡著了，才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還好沒有放棄，終於等到了你。

在姬舟容不注意下，突然杜若的肚子散發出微光。

……

一片縹緲，土地彷彿被白色的輕紗給籠罩住，現代的高樓大廈忽遠忽近，猶如海市蜃樓般。

她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充滿仇恨的世界。她像是一個麻木的傀儡，只會拿着槍，對着一個個仇人，將他們擊殺。

血暈染成一朵又一朵的紅玫瑰，遍地開花，變得腥臭，在氤氳下，血也變得不實。

當她正想捉住那些人的手，好像把自己從噩夢的邊緣拉回來一樣。

她在現代是一世的第一殺手，第一女王。每日折磨人的訓練，恐怖的面孔，一個個愛的人在她面前倒下，一個又一個狠的人也在她面前倒下。所有人的眉目被糅合在一起，形成一個血紅的漩渦，將杜若卷在其中。無法自拔。

夢裏，一片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