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山上無怨峰

杜若很快就到無怨峰。遠看無怨峰七個山巔錯落有致，峰林疊翠。浮雲隨意的被披在肩上，蒼松一枝獨秀地挺立在山尖。院房被樹葉遮掩着，硫磺的瓦片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走近看，整個無怨峰的建築古色古香的，時不時傳出幾聲鐘鳴。“山下蘭芽短浸溪，松間沙路凈無泥，瀟瀟暮雨子規啼。”

姑姑最後只是凝視她良久，然只交代幾句，把包裹就給了杜若，便下山去了罷。

杜若眺望着姑姑的身影直至消失，背後是無怨峰的大門，梵音鐘鳴不斷，菩提樹罩着房檐，葉下是古樸卻又剝落微微褪色的柱樑。

一葉一菩提，一花一世界。

“你可是清風寺姑姑引薦過來的？”忽而，杜若聽見身後傳來一句如同柳樹上黃鸝般的聲音，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杜若轉過身去，只瞧見一個約莫十四、五歲的豆蔻少女，衣衫與無怨峰其他人大同小異，只是袖口卻綉着新貢的綉樣，娉婷身姿，抬眸瞥了一眼，明眸似秋水。

但杜若感到油然而生的是由心底而來的厭惡，但杜若也還是答了一句“是。”

而與此同時，那人也是打量杜若。那不是傾蘭家那養女痴傻兒嗎？那少女微眯雙眼，不知為何，總感杜若周遭的氣勢都不一樣，滿身靈氣，頓生凌煙仙生，配上那明艷的雙眼，猶如人間富貴花般。

那少她無如何，而莞爾道：“隨我去面見師宗罷。”

在她轉身的那一剎那，原主的記憶涌了上來，那人姓晁清漣，最重要的是，此人仍是原主家姐的閨中密友，杜若抿緊唇，手抓了抓布衫，倒緊跟上了去。

大概是隱匿於這青山綠水間，沿溪流一轉，大殿就落在眼前。

杜若遠遠地站在外面，只是眺望，她並不知這意味着什麼，只知之前她縱橫馳騁，衝殺突擊，在槍林彈雨中穿梭，既命定於此，管他……

“啪噠。”

門突然被打開，光照入堂中，風吹珠簾動。師宗抬指輕揉太陽穴，抬頭瞧了一眼門前。“何人？”

“在下如夢院弟子晁清漣。今日下山將清風寺引薦的人接上來給師宗瞧瞧。”說罷，晁清漣就先是跪下行禮。

杜若瞧見晁清漣跪下，檀香熏得人移不開眼，模糊了人影。杜若悄悄地打量了一番大殿內，甚者更是直接想好了幾條“逃生路線”，然後瞥見晁清漣早已將身子伏在地上。

“嗯。”師宗的聲音又些許嘶啞，只是從喉嚨里發出一個音節。

而師宗也在端詳着杜若，他知道是她，今早少年說要將清風寺引薦上來的姑娘安排到逍遙院，少年沒有說姑娘姓甚名何，只是說是一個絕美的姑娘，眼神比平素時更要熠熠生輝。

倒是頭一次瞧見他笑，如若春寒料峭般，冰雪消融，於是乎說道：“把她帶去逍遙院罷。”

晁清漣雖然心中有些不甘，憑什麼杜若這個痴傻兒就可以奪得師宗的青睞，讓她去逍遙院？倒也是認命地領着杜若退出了大殿。態度不復之前的友好，悶哼一聲說道：“我帶你去逍遙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