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下雨

姬舟容把手掩在嘴邊，似笑非笑地咳了咳，說道：“快回去吧。你看着這天……”

杜若抬頭看向天，不知何時，湛藍的天空變成烏雲密佈。杜若“嗯”一聲，便進屋瞧了瞧，有沒有傘。

屋內甚是整潔，只有一張床，床上只鋪着竹席，邊上的窗戶半開着，綉着金菊吐蕊紋的窗帘安靜地落在一旁。

外頭放着書桌，書整整齊齊地立在一旁，桌面上一塵不染。

最終在書桌旁邊的旮旯角里找到了一把破舊的油紙傘，只依稀看出上面畫著“映日荷花別樣紅”。

杜若走出去時，姬舟容在門外，立在長廊地旁邊，不知道何時，雨已經下起來了，淅淅瀝瀝地下着，飄飄洒洒地籠罩着半個天。雨水順着屋檐而下，院子裏的植物都受着雨水的滋潤。山野間的雨是有顏色的，或是深綠，或是淺綠。萬家燈火靜默着，在雨中搖曳。

姬舟容背對着她，烏髮只是用絲綢的髮帶紮起，一樣是灰藍色的院服，腰上好像是掛着一個墨玉的玉佩。雨似繡花針，密密縫着姬舟容的肩頭。他的手裏還執着杜若的劍。

姬舟容轉過身來，看見杜若拿着一把油紙傘，說道：“找到了？可以走了嗎？”

杜若輕點頭，走近時，原主本身也算是女子中很高的，才發現姬舟容高她半個頭有餘。她把劍拿過來，打趣道：“師姐，為什麼同樣是人，為何你就如此之高呢？”

姬舟容只是接過杜若手裏的傘，把傘撐開，一把將杜若扯近，說道：“這樣，好給你撐傘。”

杜若望向姬舟容，認真的模樣，讓你感覺完全不是在跟你講土味情話。無言。

雨落在傘上的聲音，“噼里啪啦”的，一點一點的，又順着傘骨落在地上，形成一個小水坑，又濺在鞋上。

雨有忽然下大了些，各院的院門都緊閉着，郎朗的讀書聲融入到了雨聲里。

因為傘有些小，杜若半個肩膀都淋濕了。

姬舟容悶悶地“哼”了一聲，一把將杜若扯過去，摟住。兩副年輕的身體緊緊地貼在一起，然後杜若驚訝地看向姬舟容，一是為何摟住她，第二就是為何姬舟容的身體的肉有些硬。

杜若又想到：或許是師姐常年練武，肌肉才會比尋常女子更加結實些。

可惜，杜若上一世的那敏銳的偵查力根本沒有放在姬舟容身上。

杜若連忙把姬舟容推了出去，不料，自己卻反激之力把自己給推進雨中。

雨從領子裏順着頸椎順流而下，春雨的氣息泛着潮味兒。

杜若衝進傘里，語無倫次道：“師姐，你剛剛乾什麼？”

“這傘有些小，我只是瞧見你被淋濕了，單純的想讓你近些，不被淋到了？”姬舟容無辜地看着杜若，他的一番好意都被杜若給誤會了，杜若連忙搖搖頭，姬舟容像是又想到什麼，說，“你該不會對我有什麼想法？”

杜若前幾天還聽聞穀雨和白露提過這個大陸上十分流行龍陽之好，斷袖之癖的。男與男的成親，女和女的成親一點也不奇怪。

怕是師姐想到什麼了，杜若又趕緊搖搖頭，說道：“沒有……我對師姐你一點非分之想……”

姬舟容吁了一口氣，外人看像是別人對於他沒有非分之想的放鬆，而其實是……

杜若又在姬舟容懷裏，越是摟得緊。

雨水沒有衝進他們的懷裏，一路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