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就是那個方向
第220章就是那個方向
大雄寶殿西廂房,牟尼殿,一尊碩大無比的釋迦牟尼佛坐像,顯得挺拔、肅穆。
阮佩雲起身,何清清接着跪地,默默念叨,三叩九拜之後,將手中的三根貢香,插入香爐之內。
隨後,來到佛像東側的一處高台下,一名得道高僧,正雙手合十,閉着雙眼,盤坐在高台的蒲團之上。
“咳,咳!”
阮佩雲輕聲咳嗽,提醒着她們的到來。
“阮施主,您來了!”
得道高僧並未睜眼,卻像看到了她似的,悠悠地從嘴中說出這句話來。
他的聲音很輕、很慢,如雲朵般盤旋在耳根附近,讓人聽了,渾身舒暢。
“是的,德醒大師,我帶着一位朋友,她對自己最近的運勢有些困惑,想請您給指點指點迷津。”
“呵呵!”
高僧付之一笑,講道:“天下熙熙,皆為名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這位女施主,即是問運勢,又啟能逃脫名利的束縛呢?”
“厲害呀!”
何清清聞聽,立即肅然起敬,卻傻乎乎地問道:“德醒大師,我想求一個財運,您方便不方便,給我指點一下我的賭運呢?”
“呃……女施主,恕貧僧無知,德醒未懂。”
“嗐,就是假設,假設我坐在哪個方位能贏?假設,我哪天……哎呦~”
阮佩雲不等她說完,急忙掐着她的胳膊,小聲怒斥道:“清清,別丟我的人行嗎?佛祖只能指點、開化、讓人頓悟,啟能給你算命?更何況賭博?”
德醒也是一愣,他睜開眼睛,仔細端詳眼前這個闊太太,認真解釋道:“人生沒有假設,當下即是全部。
背不動的,放下了;傷不起的,看淡了;想不通的,不想了;恨不過的,撫平了。
人生,就是一個修鍊的過程,何必用這一顆不平常的心,作踐了自己,傷害了歲月?
女施主,不妨養成“能有,很好”,“沒有,也沒關係的習慣”,便能轉苦為樂了。”
何清清若有所悟地問道:“大師呀,你的意思是說,我不要計較眼前的輸贏?”
德醒搖了搖頭,說道:“施主,看遠,才能覽物於胸,只看眼前美景,難見山外之山吶。”
德醒引用釋迦摩尼的話來勸說何清清,本意是,“世間沒有任何假設這一說,放下輸與贏,用平常心去看待世間萬物,會發現,有比賭博更美妙的東西在等着她。”
何清清不明其就,追問了一句,“大師,那您說那個看遠,遠在何處呀?”
德醒用手一指釋迦摩尼的佛像,便不再答話。
……
出了靜安寺的門,阮佩雲特意帶着她,東拐西逛的在一家飯店門口停下。
“清清,這裏的排骨年糕可是極其出名的,走,咱們嘗嘗去。”
心神不定,一臉迷茫的何清清問道:“佩雲呀,德醒大師都說了些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啊!”
阮佩雲同樣裝作無知狀,回道:“我也懵懵懂懂的,可能意思就是輸就輸了唄,你要整天惦記着過往,打牌的心情就會急躁,以後怎麼能贏嘛?
另外,好像含蓄地說什麼不要惦記眼前的美景,眼前?不就指的是海威特斯嗎?意思是不是那裏不旺你?”
何清清似乎有些頓悟,撅着嘴說道:“是啊,葉師傅不在了,送錢的老馬又沒空,彭松岩又死了,我在海威特斯還真是倒霉透了最近。
對了,佩雲呀,德醒大師最後那一指是什麼意思啊?”
“不知道呀!”
阮佩雲攤開手,正要低頭夾菜,下意識朝外面看了一眼,卻突然抓住何清清的手,張開嘴巴,一副驚訝狀。
何清清不明不白地順着自己的手指望去,遠處,四個霓虹燈大字招牌,讓她也目瞪口呆。
二人對視一眼,何清清驚慌失措地問道:“閘北之夜?佩雲,德醒大師手指的方向,該不會是它吧?這也太邪乎了吧?”
阮佩雲拿出手絹,擦了擦嘴巴,又從兜里掏出幾張鈔票,朝桌子上猛然一拍。
“掌柜的,來,結賬!”
言閉,拉着何清清的胳膊講道:“快走清清,管他什麼意思,只要是這個方向,進去先賭兩把,試試不就知道真假了嗎?”
提起賭,何清清反而比她跑的更快,提着包,反拽着阮佩雲的胳膊,說道:“走,走,走,快走了,我要把兩千大洋的玉佩錢給你賺回來。”
阮佩雲停下腳步,看着何清清的臉,認認真真地講道:“不是兩千大洋,加上給你的一千賭資和利息,是四千,四千,哼!別裝着忘了,我的記性好着呢。”
“呃……”
……
閘北之夜,外表富麗堂皇,內廳更是極盡奢華。
一樓門口,左邊七八位美女,右邊七八位帥哥。當你進門的一剎那,便會根據男女搭配的原則,有人前來陪同指引。
“兩位太太,有些面生,是第一次到閘北之夜來?”
“對的!”
“喜歡麻將?牌九?還是……”
“麻將!”何清清不等他說完,回答道。
“不,押寶!”阮佩雲打斷了何清清的話,斬釘截鐵地對服務生說道。
“啊?什麼意思啊佩雲,那個我可沒玩過,聽說輸贏特別快的,還是算了吧!”
阮佩雲低聲講道:“既然德醒大師指點了方向,萬一說的是對的呢?
清清,你整天磨來磨去,今天贏一點,明天輸一點的,最後總結,不還是輸嗎?
我可不想我的四千大洋,在你餘生的歲月里,慢慢消失殆盡。”
“哎呦喂,佩雲吶,看來德醒大師是給你吃了一顆定心丸吶,你這麼相信他的話?這麼自信?”
阮佩雲解釋道:“大不了不就是輸嗎?輸了這點能怎樣?你忘了嗎?以前你輸的連房契都要押進去。
這次,咱們就賭這一把,贏了自然是好,輸了也不影響未來的生活,這就是大師說的,學會放下。
清清,你那裏還有多少錢?都給我。”
何清清翻開手包,數了數,說道:“加上你給我的一千大洋,一共一千七百大洋。”
阮佩雲一把搶過,又從自己包里掏出兩千銀票,遞到服務生手裏,闊氣地講道:“都換嘍!”
“啊!”
何清清吃了一驚,問道:“佩雲,你這是不過日子了嗎?這可是三千七百大洋啊,夠買兩輛小轎車了。
你說咱們買了玉佩,好歹也能當作傳家寶,可這賭,輸贏可就在一瞬間。
佩雲,我真沒發現,你也有這麼狠的時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