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恍然大悟
第27章恍然大悟
屋內空間狹窄、人多,候時新使勁地往裏擠,一直擠到辦公室正中,這才說道:“站長,我來半個時辰了,剛剛在門外聽了梅老師的竊聽與反竊聽課,真的受益匪淺啊!
你看大夥都這麼熱情,我也沒好意思打擾。”
“哦,時新,既然你剛剛都聽到了,那你也來談談你的感受!”
“我在門外聽完整個過程,我覺得梅老師講的竊聽手段那就是教科書般的存在,感覺她不僅教會了我們使用竊聽器的方法,而且是用生動、實際的案例在教學。”
“時新,梅姑被你形容的也太妖魔化了吧!呵呵,剛剛她可是才被王處長打了臉,自己安裝的兩處竊聽器都被王處長輕而易舉的找了出來”
“站長,您沒看出來啊,這是梅姑在故意教學。”
“故意教學?說說什麼情況?”
“我們先看她講的第一步,是引導大家如何聽電話的聲音,辨別是否有竊聽裝置的存在。
而後,通過接口、迴路的檢查,斷定最後竊聽器的位置,最後再把竊聽器放在最常見的地方。
他這麼做,不正是她剛剛所講的第一步的演示版嗎?如此生動的課程,既有講座又有實操,這不正是一個合格的老師應該做的嗎?”
趙濤點了點頭,屋內行動處的人,也跟着明白了為什麼前兩個竊聽器這麼好找。
“那候處長您的意思是說,這第二個竊聽器,梅老師是為了告訴大家,如何順着電路去尋找,所以,最後竊聽器才這麼容易的在電扇開關內發現?”
“沒錯!”
“那這第三處該怎麼解釋那?”
候時新笑了笑看着梅姑說道:“我猜想,梅老師這第三處竊聽器的位置,是想補充剛才沒有講到的第三點。
這第三點,就是最重要的偽裝,偽裝是沒有任何程式化的東西可以依據的,只有你根據現場的環境、電路的位置和人們正常思維的漏洞而判斷出的符合現場的偽裝手段。”
梅姑不可否認的點了點頭說道:“候處長竟然猜透了我的想法,那我這第三個竊聽器候處長想必已經知道位置了吧!”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它應該在這裏!”候時新來到王龍剛剛檢查過的枱燈前指了指說道。
王龍使勁的搖着頭,不相信的說道:“不可能,上上下下我都仔細檢查過了,沒有發現接口,根本不可能有竊聽器。”
屋內其中一個軍統特訓營的教官也附和着說:“候處長,你別開玩笑了,莫說是王處長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就是我們幾個教官,也認真觀測了很久。
尤其是楊樹良教官,還專門上手排查了一遍,根本沒有任何縫隙和接口,可以把竊聽器安裝在枱燈里。”
候時新笑而不語,走上前去說道:“可它明明就是在這裏!”
說話的一瞬間,候時新拽着枱燈的開關拉繩,用力一扯,一個明晃晃的竊聽器就在他的手中掉了出來。
“啊?竟然是枱燈的拉繩?”
行動科的人頓時議論紛紛,幾個教官則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沒錯,梅老師是用倒裝的方式將竊聽器的一頭連接在拉繩開關的頂端,然後又將竊聽線包裹在拉繩內,最後拉繩的底部凸起部位就是竊聽器最終的包裹部位。
她這樣做的目的是枱燈即能同時拉亮,又能讓竊聽器時刻保持待機工作,而且檢查的時候還沒有明顯的接口和迴路。
當然,這種偽裝手法就是利用了我們眼睛的盲區,把我們覺得特別隱蔽的東西放在了我們的眼前,而我們往往越想的多,就越難發現,這就是燈下黑!”
“好一個燈下黑,剛剛我明明捏着這根拉繩卻不斷的在搜尋其它的部位,萬萬沒想到竊聽器其實早就在自己的手中了!好高明的偽裝手段。”
梅姑用力的鼓起了掌,意味深長的說道:“厲害啊候處長,我梅姑從1926年就被推薦從事這方面的工作,然後又在香港、東南亞各地為黨國傳遞情報,抗戰後期又在軍統特訓營從事這麼多年教育工作。
好歹我也從事這方面的工作20多年了,可我這20多年的工作經驗,沒想到竟然被你這小子一語道破,哎!老了,看來黨國真是輩輩都有人才出啊!”
候時新聽聞這話,趕緊擺手道:“哎呦,梅老師,這我可真不敢當,您才是為黨國奮鬥一生的優秀導師,我這個人腦子愚鈍,不喜歡分析複雜的事物,不過是湊巧看到了這個拉繩,沒想到還真的蒙對了。”
“嗬,好一個蒙對了,那王處長怎麼不蒙一個試試那?還有這麼多和梅姑“同朝為官”的教官們怎麼不蒙對啊?
有能力就是有能力,候處長你這個人就是喜歡謙虛,沒有一點自信!”
候時新只能尷尬的笑了笑,然後心想:“哎,本想敲山震虎,讓一些心存歹念想偷偷調查自己的人,小心別被自己發現了,可沒想到,這件事情又搞大了,自己真的不能太露臉了,要低調、低調。”
一天的考核總算落下帷幕,副站長本來就在氣頭上,大筆一揮,直接報請淘汰掉三個人。
這三個人分別是電訊處排名最後的溫有善,情報處槍械組裝出現重大錯誤的關海寧,以及情報處因倒霉抽到冷門槍支導致排名倒數第二的張富海。
看着這些名單,副站長坐在辦公室里,突然覺得好像還少了點什麼?又好像多了點什麼!
少了什麼呢?陳澤飛琢磨:“是不是少了對候時新的審查?我們這次選拔的人,加上他一共來了十一個,可我們一直盯着這十個人而唯獨少了他。
候時新的底細只有站長知道,而站長在他來之前就交代過,讓我好好替他把把關,他是有意這麼說,還是就隨意這麼推諉了一下呢?
看目前站長和這個新來的候處長關係絕非一般,自己若查他一定會帶來站長的不滿,甚至是打擊報復。
“不對!”
不是這樣的,也許正是他們兩個的關係,才讓趙濤更有必要知道候時新是不是乾淨的,他總不能把一個突然出現在身邊的人,直接變成自己的心腹,所以很多次趙濤應該是縱容自己去查他的。”
“可是又多了點什麼呢?從這幾天發生的各種事情來看,好像候時新就像一個影子一樣,時時刻刻的出現在大家的視線範圍之內。
明明和他無關的事情,最後的線索和目標總能那麼巧合的找到他,這真的是一種巧合?還是他有意掩蓋?
候時新表現的太完美了,要知道太完美的東西,本身就是個缺陷,不行,我真的要好好的代站長查查他了。”
想到這裏,陳澤飛喊到:“宋秘書,去叫魏三毛到我的辦公室來一趟。”
這個姓宋的秘書是個男的,剛剛是他從秘書科精挑細選上來的,他挑選的時候很在意這個人的人品和行為習慣,
因為,他可不想再像上一次那樣,讓一個現實的女人給自己狠狠的打了一次臉。
宋秘書的效率很高,不多久,魏三毛就出現在了陳澤飛的辦公室。
“副站長,找我有事?”
“嗯,魏三毛,來坐,抽煙嗎?”陳澤飛客氣的讓了讓。
“謝謝副站長,不會。”
“哦?干我們這行的神經時刻保持着緊繃,不抽根煙緩解一下真的需要有很大的毅力,你這樣不抽煙的軍官在軍統可是很少見的呦。”
“我認為軍統的工作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很重要,用煙麻痹自己才是最不理智的選擇。”
“呵呵,說的在理。”陳澤飛把沒抽完的煙摁在了煙灰缸里又說道:“你來站里也有段時間了,實話跟你說,我可是很看好你的,這次選拔如果沒有意外,我是會建議站長把你留下來的。
所以說,你下一步的表現很關鍵,千萬不能出現任何差錯。”
“嗯,我知道了,謝謝副站長的抬愛!”
“魏三毛啊,我看今天上午你在候處長的辦公室,好像話沒有說完啊?你還有什麼疑問能和我說說嗎?”
“這……候處長當時不是已經解釋清楚了嗎?”
“未必吧?魏三毛,你就不用跟我在這裏兜圈子了,你當時的反應和你這個人對事物的觀察、判斷、推理、邏輯思維能力告訴我,你糾結這件事情的本身,肯定是你經過深思熟慮的。
所以我大膽猜想,這件事情,根本就沒有候處長說的那麼簡單!”
“呃……站長不也都下過結論了嗎?”
“你是怕站長?還是怕一來就得罪了後勤處長以後不好開展工作啊?
“不是怕,是我沒有證據,我不能亂說,一切事情都要建立在證據面前才好下結論。”
“那好,魏三毛,如果我要你查候處長,你能做到嗎?”
“呃……站長知道這個事情嗎?”
“你不用去管站長同不同意,這個事情你就當作是我交給你的一件秘密任務,你只用暗中調查,一有情況直接向我彙報。
至於站長那邊……我相信站長也是會同意的,畢竟若是軍統內部出了一個共黨的間隙,站長是要被第一個問責的。”
“那好,既然副站長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那我就私下的好好調查調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