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解開謎團
第14章解開謎團
軍統上海站的大樓突兀的在街道上聳立着,沒有人想進去看一眼,因為誰都知道在這個大樓的底部有一處“墓穴”,進去的人十有八九的就埋葬在了那裏。
可是這個黑暗、潮濕、陰森的“墓穴”裏面也有不為人知的地方,那就是“特優牢房”。這個地下二層的牢房明亮的燈光與隔壁的兩三個常年不見天日的房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監舍走廊盡頭的門被打開,乾涸、咸腥、刺鼻的血的味道混合著尿騷屎臭迎面而來,別說是人,恐怕就是一隻蒼蠅都會被嗆得倒飛兩丈!
這時,一個身着中山裝的男子背着手大踏步的走了進來,他的身後還跟着一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醫生皺着眉頭,情不自禁的戴上了口罩。
而這名男子,卻像習慣了似的,臉上洋溢着無比的高傲、冷漠,或許他認為,自己只有在這裏,才能充分體現自己的價值。
“把門打開!”
“是”
獄卒打開了“特優牢房”的房門,只見屋內乾淨整潔,生活用品一應俱全,甚至就連廁所都是單間。
可就是這個乾淨的、特殊的、豪華的牢房卻被其它監舍關押的人們稱呼為“漢奸房”,是共產黨人最為唾棄和不恥的地方。
屋內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正背對着他在柔軟的床上躺着,他的呼吸不算均勻,也不知道是因為受了傷還是此時正在做着噩夢。
“醒醒,醒醒,王處長有話問你。”一個獄卒用手裏的槍捅着中年男人的屁股。
王龍用戴着白手套的手在椅子上擦了擦,一看還算乾淨,便坐了下來看着這個即將醒來的男子。
這名男子捂着自己身上帶血的傷疤,掙扎着坐起了身。赤腳蓬頭,滿臉污垢,不成人樣的他顫顫悠悠的鞠了個躬說道:“長官,是您叫我?”
“嗯,今天給你請了一位醫生,好好處理處理你身上的傷口,選美大賽就要開始了,你也該做好各種準備了。”
“是的長官,我明白”
王龍遞了一根煙過去,又讓屬下親自給他點着,這才說道:“老姚,你說你也是,早點招了不就沒事了,非呆受這皮肉之苦,何必那?”
老姚深深的抽了一口煙,看着自己沒有指甲蓋的手指嘆了口氣道:“我以為我的信仰能扛得住刀山火海,沒想到十指連心啊,這種痛苦這麼快就讓我繳械投降了。”
“正確的說是你的信仰度不夠,要不然你怎麼只是一個初級的送信者,連預備黨員都不是,否則我們再動刑恐怕也撬不開你的嘴。不過老姚你也算可以了,指甲蓋全被拔光了,左手的指頭又被訂了鋼釘這你才招。”
老姚惋惜的說道:“還是沒抗住啊,真不如讓你們打死算了。”
王龍搖着頭,否認了他的說法,並反駁道:“唉,這些話就不對了,一個人命都沒有了還談的哪門子信仰,還是識時務者為俊傑。老姚,說說吧,下一步你打算怎麼幫我們?”
老姚質問:“如果我幫了你們,你們不會卸磨殺驢吧?”
王龍起身,趴在他的臉邊問道:“我們軍統在你的眼中,或者說你們的眼中,真的就那麼無情無義嗎?”
“何止!”
王龍撇撇嘴說道:“呵呵,好吧,那麼咱們換一種說法,你覺得我們不殺你,共產黨會放過你嗎?”
“不會,他們對待叛徒也是零容忍的。”老姚堅定的說道。
“好,那你說我們要是長期合作那?你的命是不是就能活下來了!”
“如何合作?”
“長期潛伏!”
站長辦公室,新上任的後勤處長候時新正喝着張秘書泡的咖啡,原本他是沒有這個待遇的,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段竟然俘獲了張秘書的心。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站長趙濤終於來了,候時新看着這個自己的頂頭上司,這個頂頭上司也在打量着他。
只是片刻,候時新便開口說道:“您就是趙站長吧?我是來找您報道的後勤處長候時新,因事耽擱還請見諒!”
候時新說完,又低聲的說道:“毛局長和嫂夫人也讓給您帶好。”
“哦……?好,好,好,呵呵,你這個候時新啊,可要把我給惦記死了。”
趙濤說完,悄悄的又把門關上,還反鎖了起來。當然這一切都沒能逃過候時新的眼睛。
趙濤此時的心情舒爽多了,因為初來乍到的候時新表現的還算中規中矩,點頭哈腰的對自己還是蠻尊敬的,最起碼他也沒有藉助毛人鳳的威風來壓自己,有了這點就足夠了。
趙濤態度和藹的拉攏道:“來,坐,想喝點什麼?”
“不用了站長,剛剛您的秘書給我泡了杯咖啡,還沒喝完那。”
“哦?你這傢伙還真不得了啊,我這秘書可是眼高過頂的,連副站長想喝杯咖啡都難,你這一來可就先喝上了。”候時新的適應能力和交際能力讓趙濤刮目相看。
“哪裏的話站長,您身邊的人還不都是您教導有方,我看張秘書就挺平易近人的。”
“你小子,還真有兩手,呵呵,你就別繃著了,趕緊把你這兩天做的好事一五一十的給我彙報彙報吧!我可是被你牽着鼻子玩的團團轉那。”
候時新謙虛道:“站長,這都是徒手之勞不值一提,全當我給您太太的一份見面禮。”
趙濤站起身,驚嘆道:“嚯,一滿箱子的法幣,你跟我說不值一提?還是給我太太的見面禮,你見過我太太嗎,就給見面禮。”
候時新解釋道:“站長,這不是不能空手去您家嘛,先下了拜貼日後才好相見嘛!我主要怕沒見面禮嫂子到時候連酒都不給我喝一口。”
趙濤才不信他的話,一擺手說道:“你小子別給我瞎扯淡,趕緊給我說說你怎麼搞的圈套讓那個資本家彭什麼的來着吐了這麼大一口血。”
“彭林蒲”
“對,對,對,就是他!”
“是這樣的,站長您也知道我原來就是在局本部搞文職的,這次多虧您的欽點,這才能到一線崗位鍛煉鍛煉。”
“別拍馬屁,說重點!”
候時新接著說道:“這不,來之前交接的時候,我突然發現局本部正在對幾個資本家的背景進行調查,我也大致的翻了翻,發現這個上海的彭林蒲背景可不簡單,因為他是上海的,我剛好要到上海上任,所以我重點查了一下他,這一查您猜怎麼著?”
“怎麼著?”
“我發現他早年跟日本人做過生意,是個標標準准、徹徹底底的大漢奸,我又通過多方打聽了解到,這個人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又攀上了戴局長的關係,他的事情也就從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趙濤這才明白過來彭家的底細,說道:“漢奸?唉,最可恨的就是漢奸,這種人為了一己私利賣國求榮,我感覺比共產黨都讓我覺得噁心。”
候時新附和道:“可不是嘛,所以,我也就想藉此機會,放放他的血,於是我就起草了一份《關於上海大資本家彭林蒲勾結日軍運輸、販賣軍用物資的調查報告》。
可一想,現在日本人都投降了,戴局長也把他這個事情抹平了,所以我就乾脆把勾結日軍改成了勾結共黨,重新給他安了一個罪名,然後蓋上了我們部門的章。
當然,您是知道的,我們部門的章頂個屁用啊,頂多,這也就是一個草稿,不過這個草稿唬唬這個資本家還是足夠的”。
趙濤聽完,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這份文件是你自己造的假?”
候時新趕緊把右手食指放在嘴邊,示意小點聲,這才輕聲說道:“說什麼那站長?造假我可是萬萬不敢的,這份文件是我準備向上面申請的草稿,這不是您把我調上海來了嘛,所以這個工作也就停了。”
趙濤用手指着他,晃動手指,說道:“你這個滑頭,你的意思是說你這件沒有完成的工作只有你我知道嘍?”
“還有毛局長”
“哦,對,那是自然。”
候時新做的事情極其符合規矩,當然趙濤可不相信他是沒來得及上報,他知道他說的這都是屁話。
但他也知道,候時新是想向自己傳遞一個信號,這件事情只有他們三個人知道,即便,事情敗露,也是因為調令的原因終結了此事的進展。
更重要的是,他懂得利益分享,連毛人鳳都收了這筆錢自己還有什麼好怕的嘛!
趙濤喜笑顏開,可他又覺得哪裏不妥,問道:“毛局長那邊你是怎麼講的?”
“哦,我跟毛局長講了是趙站長這邊也發現了這個問題,目前已經約談彭林蒲,趙站長說估計彭林蒲的問題不大,是一些人捕風捉影罷了。”
趙濤明白,候時新不但送給了自己一大箱子的錢,還把這麼大的功勞算在了自己的頭上,而自己應該好好的配合他把這出好戲唱完。
“候處長,你現在馬上起草一份調查報告,報告內容為軍統上海站近期對上海部分資本家進行小規模摸底抽查,未發現有通共等嫌疑,措辭完畢后,以上海站的名義提交局本部。”
“是”
趙濤看着眼前這個年輕人,他覺得這是老天派給他最得力的一個助手,他要好好的利用這個助手把自己上海站的工作打開局面。
“不過站長,有件事我要提前跟您彙報一下。
“說”
候時新湊到近前,裝迷糊的說道:“我今天來報道的時候,副站長可是對我審了又審,我怎麼感覺他好像要查我似的?您也知道,這中間我和彭林蒲的兒子是見過面的,這段時間我是萬萬不敢講的啊!”
“怕什麼?他要問起來你就說是執行了我的命令,有什麼事情讓他來找我。”
“是!”
(本章完)